第二百零六章 王府邀约
梁宁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边缘。屋内檀香袅袅,茶香四溢,孙星正专注地煮着一壶新茶,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师父……”梁宁犹豫再三,终于开口。
孙星的手顿了顿,眼底带着不耐烦,却没有抬头:“进来说话。”
梁宁走进屋内,却迟迟不敢落座。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最后定格在案几上那份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医案上。
“坐。”孙星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梁宁这才规规矩矩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说吧,又有什么事?”孙星将一杯热茶推到他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是关于吴益庆的事……”
“停。”孙星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担心赵益庆的医术太过出众,会取代吴元庆的位置。”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但我告诉你,不管吴益庆多优秀,他都不可能取代吴元庆。”
梁宁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被孙星的眼神制止。
“还有顾家的事,”孙星放下茶杯,语气渐冷,“我看你是真闲得慌。人家大公子不想继承家业只爱写书,这碍着你什么事了?一个大男人整天打听这些闲话,继续在这瞎编乱造。”
门外的紫菱和杨阳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对视一眼。紫菱的眼中划过担忧,而杨阳则轻轻摇了摇头。
“还有,”孙星继续道,目光如炬,“你说人家穿红衣服怎么了?你成亲那天不也要穿红?怎么,你能穿,别人就不能穿了?”
梁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袖:“师父,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孙星冷笑一声,“哪条律法规定男人不能穿红色了?梁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肤浅了?”
梁宁被问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抓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滚烫的茶水溅到了衣襟上,留下几点深色的水渍。
“看看你这副样子,”孙星摇头叹气,眼中满是失望,“为师真是……”
“你究竟是何人的师尊!”梁宁突然站起来,情绪激动地喊道。茶杯被他一掌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孙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那笑容让梁宁突然打了个寒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师父,我错了。”
“你没错,”孙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是没分清轻重。与其关心别人的事,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医术上。”
“是,徒弟知错了。”梁宁恭敬地行了一礼,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一道红色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正是顾元山。他含笑看着屋内的两人,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梁宁,没想到你对在下如此关心。”顾元山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梁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手指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孙星打量着这位顾家三公子,主动解围道:“你便是顾家那位三公子?久仰大名。”
“让孙娘子见笑了,”顾元山坦然道,迈步走进屋内,“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不过梁宁的关心,在下心领了。”
三位大佬立即落座品茗。谈话间,梁宁才发现自己对这位谢三公子的误解有多深。顾元山谈吐不凡,见识广博,完全不像传闻中那般轻浮。
茶会结束后,顾元山邀请孙星去云水阁用餐。
回程路上,梁宁忍不住问:“师父,你真要赴约?”
“客套话罢了,”孙星白了他一眼,“你也信?”
进了周宅,紫菱担忧道:“夫人,梁宁向来心高气傲,今日这般……”
“生气也好,”孙星打断她,“若能让他多花些心思在医术上,也算是件好事。”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眼神有些恍惚。
回到后院,孙星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心里却沉甸甸的。从五王爷派紫儿来,从司指挥使闯入那一刻起,平静的日子就结束了。
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却衬得她心事重重。她走到廊下的躺椅上坐下,任由思绪纷飞。
她只希望皇上还信任着墨将军,并未拿女儿性命来威胁他们。祈盼这些全是五王爷在背后捣乱。但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紫儿和林荷都已经除掉了,接下来就是对付五娘。她要一根根折断五王爷的臂膀,使他终究形单影只。但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阵抽痛。
周三壮正在看书,见她回来,抬头道:“星儿。”他的声音温和,却让孙星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事情查得如何?”她走到书案前,看着摊开的典籍。
“五王爷和暗影卫勾结,想要架空皇上。”周三壮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孙星皱眉:“总觉得有蹊跷。紫儿刚走就被抓了,那份名单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你刚去暗影卫就被发现?五王爷隐忍多年,不该这么急躁。”
“你也这么觉得?”周三壮放下书本,眼中满是凝重,“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在推动这件事。”
孙星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海棠,陷入沉思。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在下着一场粉色的雨。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紫菱匆匆走进来:“夫人,五娘派人来了,说是想请您过府一叙。”
孙星转身,眼中带着锐利:“来得正好。”
周三壮站起身:“我陪你去。”
“不用,”孙星摇头,“我自己去就好。五娘那边,我自有打算。”
看着孙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周三壮的眉头紧锁。他走到书案前,翻开一本密册,上面记载着这些年来五王爷的种种动向。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像是编织成了一张大网,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