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茶肆生意寥寥
孙星独自坐在房中，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落一地斑驳，思绪如丝线般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紫儿之死带来的阴霾还未散去，司指挥使那边的事端又起，这些天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房门被轻轻叩响，右紫拖着未愈的身子，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她脸色还有些苍白，眼下一片青黑，显然这些日子也没休息好。
“夫人？”右紫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弱。
孙星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门口：“何事？”
“秦妈想问问，夫人午膳想用些什么？”右紫语气中带着关切，这几日事端不断，夫人连饭都顾不上按时用，“要不要做些开胃的小菜？”
孙星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随意吧，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右紫正要转身离开，紫菱匆匆赶来，看到右紫站在门口，连忙快步上前：“姐姐，你这是要去厨房吗？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夫人今日没什么胃口。”右紫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担忧。
紫菱心下了然，想到夫人近日几次去四风居的事，又想到紫儿的事，便道：“姐姐身子未愈，让我去吧。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
右紫看了看紫菱，点头应允。看着紫菱远去的背影，她暗自思忖，这丫头似乎变了许多。想来也是，经历了那些事，性子沉稳了不少，做事也越发稳妥了。
不多时，一阵诱人的香气从院子里飘来，勾起了孙星的食欲。她循香而去，只见紫菱和几个丫鬟正端着饭菜进来。
饭菜摆上桌，菜香四溢。孙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眉头微挑。这味道与往常不同，带着一丝麻辣，却又不似寻常的辣味，反而让人回味无穷。
“这是谁做的菜？”孙星放下筷子问道。
紫菱上前道：“回夫人，是奴婢做的。”
“你还会做菜？”孙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这是我家乡的味道。”紫菱低着头，声音轻柔，“想着夫人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便试着做了些开胃的菜。”
“你是哪里人？”孙星又夹了一筷子，这味道确实不错。
“回夫人，小女子来自湘南。”
“湘南好地方。”孙星眼中满是向往，“听说那边山清水秀，风物宜人。若有机会，倒想去看看。”
紫菱眼中泛起光彩，絮絮说起家乡的风物：“我们那边山上有种野生的朝天椒，采下来晒干后特别香。还有竹笋，春天刚冒出来的时候最是鲜嫩……”
孙星柔边听着，一边用膳，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碗饭。用过午膳，她心情舒畅了许多。对紫儿之死的阴霾也渐渐散去。想来，那丫头有这般本事，结局也在意料之中。
午休过后，见周三壮还未归来，孙星便带着紫菱出门走动。右紫要跟，被孙星劝住：“你好生养着，别总操心。”
刚到铺面查看，一辆熟悉的马车从门前疾驰而过。孙星眼尖，一眼认出是五娘的车驾。那辆镶着金边的马车，在街上招摇得很。
她不由得笑出声来。福满酒肆生意兴隆，五娘那边却日渐萧条，这报应来得痛快。想到五娘那张阴沉的脸，孙星心里就觉得畅快。
“夫人？”紫菱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到。
“无事，高兴罢了。”孙星收敛笑意，“走，带你去看个热闹。”
路上恰遇梁宁，他一见孙星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二话不说拉着孙星上了马车：“师父，听闻你最近惹上麻烦了？这些日子可把我急坏了。”
“我是良民，偏有人看我不顺眼。”孙星耸耸肩，语气轻松。
“指挥使大人没给你添堵吧？”梁宁担忧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事？”孙星挑眉。
梁宁欲言又止。这事都传遍大街小巷了，他哪好说破。生怕师父心里不痛快，便转移话题：“师父今日要去哪？”
“去青云茶肆。”孙星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梁宁一愣：“去那做什么？”
孙星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到了茶肆，冷清的场面让梁宁暗暗吃惊。往日里门庭若市的青云茶肆，如今竟是一副萧条景象。茶客寥寥无几，连伙计都显得无精打采。
“师父为何突然想来这里？”梁宁压低声音问道。
孙星看着楼下的戏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人家生意不好，来捧个场。”
她唤来紫菱：“给我泡杯锡兰茶。”
梁宁看出师父有意，便配合着演起戏来：“师父，这茶可比不上福满酒肆的。”
“是吗？”孙星故作惊讶，“我倒觉得还不错。”
“福满酒肆的茶叶都是精挑细选的，价格虽贵些，但确实值当。”
“那是自然，毕竟是正经人开的铺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店小二面红耳赤。周围几桌客人听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一出戏，不知道要让多少人心里添堵了。孙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禁有些得意。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孙星探头望去，只见五娘正气冲冲地往楼上走来。她身后跟着几个丫鬟，个个面色慌张。
“来得正好。”孙星放下茶杯，整了整衣襟。
梁宁见状，也坐直了身子：“师父，要不要我”
“不用。”孙星摆摆手，“看戏而已。”
五娘走到楼上，一眼就看到了孙星。她脸色一沉，径直朝这边走来。
“董娘子，”五娘冷笑一声，“真是好雅兴啊。”
孙星不慌不忙：“五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少在这装糊涂！”五娘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让人散布谣言？”
“谣言？”孙星挑眉，“什么谣言？”
“说我茶肆的茶叶有问题，说我”五娘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客人，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孙星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五娘这话说得，我可是良民，怎会做这种事？”
“你！”五娘气得脸色发青，“孙星，你别得意！这事没完！”
说完，她转身就走，裙摆甩得老高。
梁宁看着五娘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师父，你这是”
“闭嘴。”孙星瞪了他一眼，“喝你的茶。”
紫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见夫人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得感叹：原来夫人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