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勾结
长老丙佝偻着背,缩在冰冷的石墩上,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后怕和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死死盯着坐在对面的长老甲,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颤抖地控诉:“是你!是你默许羌生那个蠢货去投毒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河边出事前,我看到他鬼鬼祟祟来找过你!你当时什么都没说!”
他越说越激动,枯瘦的手指指向长老甲,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长老丙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调,在空旷的石穴里显得格外刺耳:“你想报复吗喽部落,想争那点可怜的脸面,可你差点害死所有人!你……你太卑劣了!”
“闭嘴!”长老甲猛地从石墩上站起来,枯树皮般的脸因为被戳穿而扭曲,尖锐开口,“老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卑劣?呵!在这吃人的大陆,活下去才是道理!什么卑劣不卑劣!我看你是被吗喽部落那点施舍吓破了胆,真想当他们的走狗了?”
他上前一步,枯瘦的身体散发出一种阴冷的压迫感,死死盯着长老丙那张惊恐的脸:“别忘了你也是蛇族!别忘了我们为什么像丧家之犬一样寄人篱下的!吗喽部落收留我们?呸!他们是把我们当苦力!当挡箭牌!等利用完了,随时都能一脚踢开!你指望他们真心庇护我们?做梦!”
长老丙被他吼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鼓起最后的勇气,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走狗?……长老甲,你看看现在!看看外面!鹿人部落已经没了,被怪物杀光了!狼人部落也快顶不住了。”
他喘着粗气,浑浊的老眼里是深深的疲惫和恐惧:“我们蛇族……还剩下几个人?经得起下一轮折腾吗?再像你这样……再去招惹吗喽部落,再去惹事……我们……我们真的会死绝的啊!”
“死绝?”长老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讥讽,“留在吗喽部落,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被那些低等的吗喽兽人呼来喝去,跟死绝有什么区别?废物!滚出去!再多说一个字,老子让你跟你那个废物儿子一个下场!”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赤裸裸的杀意。
长老丙浑身一颤,想起自己那个在之前变异兽人袭击中重伤死去的儿子,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他绝低下头,佝偻着背,颤巍巍地挪出了石穴。
长老甲看着长老丙消失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抓挠着冰冷的石壁,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直到后半夜,万籁俱寂。
长老甲悄无声息地从栖身的石穴里滑了出来。
他佝偻的身影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崖壁阴影,动作出乎意料的敏捷。
他一路潜行,没有惊动任何蛇人,停在了靠近一片茂密荆棘丛的边缘地带。
他停在老树下,警惕地左右张望。
一个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长老甲看到这个身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他快步上前,将一个羊皮递过去,“大人,您要的东西……”一只手伸了出来,极其缓慢地接过了那卷羊皮图。
动作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很好。”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那人带着那张羊皮离开了。
长老甲满脸都是笑容,他已经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了。
“你……你在干什么?”
一个充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声音猛地从侧后方响起!
是长老丙!
他不知何时竟也悄悄跟了出来,此刻正站在几丈外的一丛灌木旁,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恐惧。
他什么都看到了。
长老甲脸上的谄媚瞬间僵住,随即化为暴怒和狰狞的杀意!
“我什么都没做。”
“我都看到了。”
“你找死!”他厉声嘶吼,猛地扑向长老丙。
他必须灭口!绝不能让长老丙活着回去,否则一切都完了。
长老丙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狠毒杀招吓懵了,他本就年迈体弱,惊恐之下竟连躲避都忘了。
“砰!”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在两人侧后方猛地响起。
长老甲前扑的动作猛地一滞,惊骇欲绝地扭头望去。
只见祁渊那高大沉默的身影,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荆棘丛的边缘。他脚下,神秘人的身影,像一袋被丢弃的垃圾般重重摔在泥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透了。
正是刚才拿走长老甲羊皮图的变异兽人。
祁渊如同盯住猎物的毒蛇,精准地锁定了惊魂未定的长老甲。
他手中,正捏着那张刚从神秘人尸体上搜出来的还沾着污秽泥土的羊皮卷。
长老甲看到那羊皮卷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浑身血液都凉了,脸上的杀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枯瘦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祁……祁渊……”长老丙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地看着祁渊,又看看地上那具可怖的变异兽人尸体,再看向长老甲时,浑浊的老眼里只剩下彻底的冰冷和鄙夷。
祁渊没有理会长老丙,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落在长老甲那张写满恐惧的脸上。
他缓缓抬起捏着羊皮卷的手,质问:“这,是什么?”
“我……我……”长老甲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就想朝着黑暗的荆棘丛深处逃窜。
然而,他的身影刚动。
祁渊也动了。
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蛇尾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狠狠抽在长老甲的双腿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啊!”长老甲发出一声变调的惨嚎。
他抱着两条呈现出诡异角度扭曲的腿,在泥地里痛苦地翻滚哀嚎。
祁渊停在原地,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扰人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