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贰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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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柒
林月瑶回到了无面楼，弗一回来便见到了本该待在未央楼地水三。
“楼主”水三的神情严肃，想必也已得知了那条情报。
“二皇子昨夜召见了数名自己的亲卫和门客，几人在未央楼的厢房内喝酒议事，属下探听到了消息，便急忙来与楼主商议。”
林月瑶在首座上坐下，让水三坐在了她的身侧。
她展开一张空白的信纸，一边飞快的写着什么，一边说道：“报吧”
“是”水三便将自己昨夜得到的消息全盘托出：“昨夜，共有至少七位世家子弟、四位门客与二皇子饮酒言谈，席间屏退了所有的舞女和酒侍。”
“那些人的来历呢？花部统计出来了吗？”
“回禀楼主，已经查出四位门客皆为国子监弟子，都将在明年年初的恩科召开时，参与科举考试。”
“而那七位世家子弟，有一位正是王睿德。”
四大世家，共分为了陇西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其中，太原王氏这几年，家中并无多少优秀子弟在朝中任职，最高也只是官任将作少监的王高逸，却也不过是一从四品官职，已是渐渐没落了、
而这王睿德，便是王家之子，是那王高逸的嫡出兄长，前些年在科举场上屡试不中，最终先帝还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给了个闲官，任太府主簿，是个从七的小官。
水三有些疑惑道：“这小官既无兵权亦无才干，二皇子为何要结交他呢？”
林月瑶嗤笑了一声，说道：“他是无才干，只怕二皇子邀请他，不过是给席间的其他宾客看的，让他人以为，这王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可这——”水三不由得感到惊讶：“楼主的意思是......”
“这二皇子，怕是终于等不及了，他已经看出顾家小姐对他无意，便想要先在朝堂上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可他是太后亲子，太后在朝上也算扎根颇深，为何不去寻太后，而是去结交那些小官？”
“那当然是因为”林月瑶写下最后一笔，再仔细看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说道：“他想做的事，太后绝不会同意，如果找了太后的人，太后得知后必定会立刻出手制止他。”
“那我们是否要派人将此事透露给太后，让太后出面扼杀他的计谋？”
“我们为何要这般做？”林月瑶将信封好，摇了摇桌上的铜铃，登时便进来了一位无面者，她将信交给他说道：
“无面楼急令，火速发往河东道、河南道及都畿道几处分舵，让他们领头的无面者按信上的内容来商议安排。”
“是。”
那人退下去后，林月瑶才对着水三肃声道：“我们已经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接着斗了，关中、河南等地已经连续六月滴雨未下，眼瞧着接下来便是初秋了，若是一直这样，我们需得调动更多人手预防。”
她拿起一旁架子上横刀，抽刀出鞘，寒光映在她的脸上，眼中的光冷如寒霜。
“至于那二皇子，若是他执意寻死，便刚好将他和太后一并除去。”
......
一个时辰过后，林月瑶回到了紫宸殿。才刚踏入宫门，赵公公便赶紧迎了上来。
“哎呦，林姑姑，陛下不好了！您快点来吧。”
待沈煜渊醒来时，跃入视线的便是林月瑶的下颌。
林月瑶察觉到了他的动静，低头看着他道：“睡得如何？”
沈煜渊近乎是惊醒地，他猛地弹起来，可又再次无力的倒在了林月瑶的身上。林月瑶搀着他，让他重新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身体还很虚弱，多歇息会儿吧。”
沈煜渊无法，四肢一阵乏力，让他此时只能任人摆布，他的声音微弱，几乎是声音般说道：“我还以为月瑶永远不会理我了。”
林月瑶没有看着他的脸，只是随意盯着殿内的某个方向道：“你知道我不会的。”
“为什么？”沈煜渊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月瑶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我是皇上。”
若他不是皇子，也没当上皇帝，那可能这辈子也无法与林月瑶、不，是霍湛英相遇吧。
“那阿姐还生气吗？”林月瑶不语，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道：
“不生气了，你不过一句玩笑话，是我太苛责你了。”
她看着沈煜渊，与他四目相对道：“那个名字，你想叫便叫吧。”
反正，能叫她这个名字的人早就不在了，一个昵称已没了意义，何必在乎呢？
即使林月瑶未曾说出来，沈煜渊也明白，自己在她心中，远远没有重要到能叫出那个名字，或许是因为那人对她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如今允许了，也不过是破罐破摔罢了。
真好啊，沈煜渊看着林月瑶的脸，这般想，能被阿英这般在意，真好啊。
若是那人，是我便好了，为何，不能是我呢？？
他既是不甘，又是委屈。转身将脸埋在林月瑶得腹中，闻着那人的熟悉的气味，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
顾府内，顾裴玄一早便听闻了，宫内来人去了顾知意的院子，没叫开中门摆香案，应当是私事。
顾裴玄心中疑虑会是二皇子又派人上门了，毕竟自赏花宴那日后，二皇子时时派人来送礼物给她。
导致整个东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二皇子必定对顾家小姐有意，而顾家小姐也从没退收礼物过，或许两人好事将近了。
顾裴玄对这些流言当然是嗤之以鼻，自家妹妹的气性他还是知道的，不过礼物一事他也心有疑虑。
于是这日，宫内来的人前脚刚走，顾裴玄后脚便到了顾知意的梨霜院。
布置雅致的居室内，两个刚从阁内走出的小丫鬟迎面撞上了顾裴玄，连忙低头道：“抱歉大公子，奴婢冒失，冲撞了。”
这两个新来的小丫鬟不过才豆蔻之年，顾裴玄当然不会与她们计较，沉声道：
“下去吧，下次注意些便是。”
“是、是。”
两个小丫鬟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嘴里还一边说着：
“大公子可生的正好看，只是板着脸，像我爷爷。”
“嘘——低声些！”
“哦！抱歉，走走走。”
而刚被评价像老头的顾裴玄还站在原地，他甩甩袖子，略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抬脚走进了阁中。
刚一进去便和坐在桌前的顾知意来了个四目相对，顾知意支着脑袋，斜着眼看着他，开口道：
“我还好奇兄长要站多久才进来呢。”
看她这幅样子，无疑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顾裴玄走到她身旁坐下，脸色有些不自在的说了一句：
“你也管管这些新来的丫头们，这般说话终归是不好。”
顾知意却满不在意道：“这些丫头都还小呢，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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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心性多好啊，比兄长可爱多了。若是我身边的人天天都和兄长一般表情，那我指不定哪天便无聊死了。”
“放肆”顾裴玄低声斥责道，语气却也没多重。
“好好好”顾知意见好便收，随口问道：“今日兄长怎有闲暇来我这边？兵部不是还有一堆烂摊子吗？”
这话倒是真的，李执任兵部尚书多年，兵部里里外外露得和筛子似的，自他上任后便忙的焦头烂额，偏偏户部迟迟不肯拨军费给兵部，借着国库空虚的由头百般推辞，要和那些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们斗还是有些棘手的。
顾裴玄一拳掩唇，沉声道：“此事你无需在意，我今日来不过是因着二皇子一事，今晨，他又派人来了？”
顾知意闻言莞尔一笑，说道：“不是哦。”
说完，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顾裴玄低头，顾裴玄这才注意到了桌上的托盘，遮掩用的丝绢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那把翠青喜鹊龚扇。
“此物，不是在那人手中吗？”顾裴玄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样貌。
“是啊，楚小姐的贴身侍女今早送过来的，说那日多亏我出手相助，所以奖品也理应是我的。”
顾知意拿起那把龚扇，在手里把玩了两下：“那楚小姐可真有意思，兄长？”
顾裴玄的视线始终跟着那把龚扇，似是想起了与那把扇子有关的人。
她见此故意戏弄道：“兄长，有个问题我憋在心里许久了，那楚小姐，与兄长可有几分渊源？”
顾裴玄看着她满脸的好奇，撇过头不去理会，顾知意见状，眼神一转道：
“兄长不说也无事，左右我去问祖父，在告诉祖父那日赏花宴上一事，想必祖父必定知晓。”
她作势要走，顾裴玄果然在这时拉住了她的衣袖，她便一副计谋得逞般的样子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支着头等着他将原委细细道出。
顾裴玄看她这幅机灵样也只是叹了口气，便说道：
“这事你的确不知，因着你幼时便和祖母定居东京，那年我和祖父回京，路途遇楚大人邀请，在他家小住过一段日子，便认识了楚家小姐。”
顾知意闻言，故意说了句“哦——”，拖着长长得尾音，眼神中满是捉弄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我才不信事情是像你说的这般简单。
顾裴玄只能无奈道：“真的，未曾想过瞒你。”
顾知意也不答他的话：“十年前啊，那时那楚小姐也才不过七八岁吧，这么多年不见，那日赏花宴兄长你还是一眼便认出人家了，怕是——”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念念不忘吧。”
顾裴玄看见这样的妹妹便觉得无可奈何，谁能料到他自小便见过边塞的风沙，大漠的敌兵，但遇到刨根问底的妹妹时他还是只能束手就擒。
偏偏她还总是猜的如此准。
顾裴玄的记忆中，仍记得那年槐树下，一个小姑娘抱着风筝，从树梢跃下，像一只鸟雀般落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顾知意起身，将那把龚扇找了个地方妥当保管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
“我和楚小姐的侍女说，过几日我会面见太后，可以顺道去陪她聊聊天，正好提醒她一下，那日帮了她的不只是我，还有兄长一功呢，如何？”
顾知意回眸一笑，看着顾裴玄，而他只是头疼般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随你吧，只是别戏弄她。”
“我才不会！”
林月瑶回到了无面楼，弗一回来便见到了本该待在未央楼地水三。
“楼主”水三的神情严肃，想必也已得知了那条情报。
“二皇子昨夜召见了数名自己的亲卫和门客，几人在未央楼的厢房内喝酒议事，属下探听到了消息，便急忙来与楼主商议。”
林月瑶在首座上坐下，让水三坐在了她的身侧。
她展开一张空白的信纸，一边飞快的写着什么，一边说道：“报吧”
“是”水三便将自己昨夜得到的消息全盘托出：“昨夜，共有至少七位世家子弟、四位门客与二皇子饮酒言谈，席间屏退了所有的舞女和酒侍。”
“那些人的来历呢？花部统计出来了吗？”
“回禀楼主，已经查出四位门客皆为国子监弟子，都将在明年年初的恩科召开时，参与科举考试。”
“而那七位世家子弟，有一位正是王睿德。”
四大世家，共分为了陇西李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其中，太原王氏这几年，家中并无多少优秀子弟在朝中任职，最高也只是官任将作少监的王高逸，却也不过是一从四品官职，已是渐渐没落了、
而这王睿德，便是王家之子，是那王高逸的嫡出兄长，前些年在科举场上屡试不中，最终先帝还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给了个闲官，任太府主簿，是个从七的小官。
水三有些疑惑道：“这小官既无兵权亦无才干，二皇子为何要结交他呢？”
林月瑶嗤笑了一声，说道：“他是无才干，只怕二皇子邀请他，不过是给席间的其他宾客看的，让他人以为，这王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可这——”水三不由得感到惊讶：“楼主的意思是......”
“这二皇子，怕是终于等不及了，他已经看出顾家小姐对他无意，便想要先在朝堂上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可他是太后亲子，太后在朝上也算扎根颇深，为何不去寻太后，而是去结交那些小官？”
“那当然是因为”林月瑶写下最后一笔，再仔细看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说道：“他想做的事，太后绝不会同意，如果找了太后的人，太后得知后必定会立刻出手制止他。”
“那我们是否要派人将此事透露给太后，让太后出面扼杀他的计谋？”
“我们为何要这般做？”林月瑶将信封好，摇了摇桌上的铜铃，登时便进来了一位无面者，她将信交给他说道：
“无面楼急令，火速发往河东道、河南道及都畿道几处分舵，让他们领头的无面者按信上的内容来商议安排。”
“是。”
那人退下去后，林月瑶才对着水三肃声道：“我们已经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接着斗了，关中、河南等地已经连续六月滴雨未下，眼瞧着接下来便是初秋了，若是一直这样，我们需得调动更多人手预防。”
她拿起一旁架子上横刀，抽刀出鞘，寒光映在她的脸上，眼中的光冷如寒霜。
“至于那二皇子，若是他执意寻死，便刚好将他和太后一并除去。”
......
一个时辰过后，林月瑶回到了紫宸殿。才刚踏入宫门，赵公公便赶紧迎了上来。
“哎呦，林姑姑，陛下不好了！您快点来吧。”
待沈煜渊醒来时，跃入视线的便是林月瑶的下颌。
林月瑶察觉到了他的动静，低头看着他道：“睡得如何？”
沈煜渊近乎是惊醒地，他猛地弹起来，可又再次无力的倒在了林月瑶的身上。林月瑶搀着他，让他重新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身体还很虚弱，多歇息会儿吧。”
沈煜渊无法，四肢一阵乏力，让他此时只能任人摆布，他的声音微弱，几乎是声音般说道：“我还以为月瑶永远不会理我了。”
林月瑶没有看着他的脸，只是随意盯着殿内的某个方向道：“你知道我不会的。”
“为什么？”沈煜渊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月瑶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我是皇上。”
若他不是皇子，也没当上皇帝，那可能这辈子也无法与林月瑶、不，是霍湛英相遇吧。
“那阿姐还生气吗？”林月瑶不语，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道：
“不生气了，你不过一句玩笑话，是我太苛责你了。”
她看着沈煜渊，与他四目相对道：“那个名字，你想叫便叫吧。”
反正，能叫她这个名字的人早就不在了，一个昵称已没了意义，何必在乎呢？
即使林月瑶未曾说出来，沈煜渊也明白，自己在她心中，远远没有重要到能叫出那个名字，或许是因为那人对她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如今允许了，也不过是破罐破摔罢了。
真好啊，沈煜渊看着林月瑶的脸，这般想，能被阿英这般在意，真好啊。
若是那人，是我便好了，为何，不能是我呢？？
他既是不甘，又是委屈。转身将脸埋在林月瑶得腹中，闻着那人的熟悉的气味，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
顾府内，顾裴玄一早便听闻了，宫内来人去了顾知意的院子，没叫开中门摆香案，应当是私事。
顾裴玄心中疑虑会是二皇子又派人上门了，毕竟自赏花宴那日后，二皇子时时派人来送礼物给她。
导致整个东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二皇子必定对顾家小姐有意，而顾家小姐也从没退收礼物过，或许两人好事将近了。
顾裴玄对这些流言当然是嗤之以鼻，自家妹妹的气性他还是知道的，不过礼物一事他也心有疑虑。
于是这日，宫内来的人前脚刚走，顾裴玄后脚便到了顾知意的梨霜院。
布置雅致的居室内，两个刚从阁内走出的小丫鬟迎面撞上了顾裴玄，连忙低头道：“抱歉大公子，奴婢冒失，冲撞了。”
这两个新来的小丫鬟不过才豆蔻之年，顾裴玄当然不会与她们计较，沉声道：
“下去吧，下次注意些便是。”
“是、是。”
两个小丫鬟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嘴里还一边说着：
“大公子可生的正好看，只是板着脸，像我爷爷。”
“嘘——低声些！”
“哦！抱歉，走走走。”
而刚被评价像老头的顾裴玄还站在原地，他甩甩袖子，略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抬脚走进了阁中。
刚一进去便和坐在桌前的顾知意来了个四目相对，顾知意支着脑袋，斜着眼看着他，开口道：
“我还好奇兄长要站多久才进来呢。”
看她这幅样子，无疑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顾裴玄走到她身旁坐下，脸色有些不自在的说了一句：
“你也管管这些新来的丫头们，这般说话终归是不好。”
顾知意却满不在意道：“这些丫头都还小呢，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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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顾裴玄低声斥责道，语气却也没多重。
“好好好”顾知意见好便收，随口问道：“今日兄长怎有闲暇来我这边？兵部不是还有一堆烂摊子吗？”
这话倒是真的，李执任兵部尚书多年，兵部里里外外露得和筛子似的，自他上任后便忙的焦头烂额，偏偏户部迟迟不肯拨军费给兵部，借着国库空虚的由头百般推辞，要和那些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老家伙们斗还是有些棘手的。
顾裴玄一拳掩唇，沉声道：“此事你无需在意，我今日来不过是因着二皇子一事，今晨，他又派人来了？”
顾知意闻言莞尔一笑，说道：“不是哦。”
说完，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顾裴玄低头，顾裴玄这才注意到了桌上的托盘，遮掩用的丝绢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那把翠青喜鹊龚扇。
“此物，不是在那人手中吗？”顾裴玄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样貌。
“是啊，楚小姐的贴身侍女今早送过来的，说那日多亏我出手相助，所以奖品也理应是我的。”
顾知意拿起那把龚扇，在手里把玩了两下：“那楚小姐可真有意思，兄长？”
顾裴玄的视线始终跟着那把龚扇，似是想起了与那把扇子有关的人。
她见此故意戏弄道：“兄长，有个问题我憋在心里许久了，那楚小姐，与兄长可有几分渊源？”
顾裴玄看着她满脸的好奇，撇过头不去理会，顾知意见状，眼神一转道：
“兄长不说也无事，左右我去问祖父，在告诉祖父那日赏花宴上一事，想必祖父必定知晓。”
她作势要走，顾裴玄果然在这时拉住了她的衣袖，她便一副计谋得逞般的样子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支着头等着他将原委细细道出。
顾裴玄看她这幅机灵样也只是叹了口气，便说道：
“这事你的确不知，因着你幼时便和祖母定居东京，那年我和祖父回京，路途遇楚大人邀请，在他家小住过一段日子，便认识了楚家小姐。”
顾知意闻言，故意说了句“哦——”，拖着长长得尾音，眼神中满是捉弄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我才不信事情是像你说的这般简单。
顾裴玄只能无奈道：“真的，未曾想过瞒你。”
顾知意也不答他的话：“十年前啊，那时那楚小姐也才不过七八岁吧，这么多年不见，那日赏花宴兄长你还是一眼便认出人家了，怕是——”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念念不忘吧。”
顾裴玄看见这样的妹妹便觉得无可奈何，谁能料到他自小便见过边塞的风沙，大漠的敌兵，但遇到刨根问底的妹妹时他还是只能束手就擒。
偏偏她还总是猜的如此准。
顾裴玄的记忆中，仍记得那年槐树下，一个小姑娘抱着风筝，从树梢跃下，像一只鸟雀般落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顾知意起身，将那把龚扇找了个地方妥当保管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道：
“我和楚小姐的侍女说，过几日我会面见太后，可以顺道去陪她聊聊天，正好提醒她一下，那日帮了她的不只是我，还有兄长一功呢，如何？”
顾知意回眸一笑，看着顾裴玄，而他只是头疼般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随你吧，只是别戏弄她。”
“我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