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那感情呢?

    终于,在十字街头,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嘉树正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暗黄色的灯光罩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变得模糊而虚幻,仿佛一层朦胧的夜雾,随时会随风消散。


    “陈嘉树!”她急切地喊他。


    他听见了,缓慢地转身看向她。


    覃乔把电瓶车停在路边,和陈嘉树一起走到围墙下那家生意红火的大排档,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帐篷外,老板正热火朝天地炒菜,铁勺在锅里翻飞,油星四溅。老板娘则忙着送菜、送酒、收拾桌子,片刻不带停歇。


    很是温馨的一幕。


    她偷偷瞥了一眼陈嘉树,发现他正低头看着桌面,神情有些恍惚。


    微风轻拂,帐篷顶端吊下来的灯泡时不时晃动一下,橘黄色的光影在每个人脸上晃过来又晃过去。


    老板娘拿着手写菜单,走过来他们要吃什么?


    “想吃什么?”陈嘉树问她。


    “我都行。”


    陈嘉树随口报了三道菜,外加两瓶啤酒。


    老板娘拿着点菜本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老板娘一手端着锅包肉,一手握着两瓶啤酒走了过来。


    然而,锅包肉并不是他们的菜,老板娘把啤酒放在他们桌上,转身将锅包肉端到了隔壁桌。


    两瓶啤酒都放在陈嘉树手边,他接过老板娘递来的开盖器,打开瓶盖,一股气体“噗”地一声散出。


    桌上的玻璃杯是透明的,加上光线不佳,这对有夜盲症的陈嘉树来说很难辨别。


    他伸出手在桌上寻了几下,才握住杯子,拿到面前。


    覃乔撇开目光,那段录音又在耳边回荡,泪意顷刻上涌有决堤之势。


    来吃夜宵是陈嘉树提的,她以为他是想借食欲压制心中的郁结,不曾想他是在借酒浇愁。


    三菜一汤陆续上桌,陈嘉树却已空口喝了三大杯,全程一句话都没与她说。


    酸楚充溢口腔,覃乔食难知味。


    她拿了桌上另一只玻璃杯,又伸手拿走陈嘉树剩下的半瓶酒,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浅尝一口,那酸不像酸、苦不像苦的味道在舌尖漫开,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


    她正低头抿着,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头上。


    一抬眼,正对上陈嘉树狭长微眯起的眼眸,眸色沉黑,像今晚没有一颗星子点缀的天幕。


    “我陪你喝。”覃乔温声说道。


    陈嘉树手一伸,就要来夺她手里的杯子。


    覃乔眼明手快,往后方一缩,他的手落空,而她杯子里的酒液晃出几滴,砸在桌上。


    他落寞地缩回手。


    “谁规定只能男人喝酒,女人不可以的?”


    她这句话多少带了几分挑衅之意,覃乔心里打着鼓,心跳得格外快,怕他真就当真。


    陈嘉树偏黑的肌肤上出现两团不那么明显的红晕,就堆在他的两颊上,看来他的酒量也不过如此。


    他笑说,“你是女中豪杰。”


    覃乔昂起下巴,“那当然,我可是新闻系的才女,喝酒也不在话下。”


    他瞧着她,像静止了。


    “怎么,你不信?那我问你,李白斗酒诗百篇,苏轼把酒问青天,他们喝酒的时候,可没说过‘女人免进’吧?”


    陈嘉树被她这番说辞给震住了,隔了半晌,“你这是引古论今,欺负我没文化。”


    覃乔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没文化?那你告诉我,你修电器的时候,那些电路图是怎么看懂的?”


    陈嘉树略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


    “电路图……那是科学,不是文化。”


    覃乔忍俊不禁,身体微微往前倾,“那你说,科学和文化有什么区别?”


    他不假思索地答,“科学是……是看得见的,文化是……是看不见的。”


    覃乔顺势问出,“那感情呢?感情是科学还是文化?”


    无故耳尖发热,她想她的酒劲儿也上来了。


    陈嘉树盯着她的眼,忖度后索性举起杯子,“来干一杯。”


    然而因为酒精的刺激,加入灯光昏暗,让他的视线更加模糊,手一偏,没碰到覃乔的杯子,他黯然收回酒杯,直接喝了一口。


    覃乔怔了怔,旋即笑道,“你这是喝独酒啊,连碰杯都省了。”


    陈嘉树放下杯子,眼神已有迷离,“那如果眼睛看不见呢?”


    她微笑,“眼睛看不见?那也没关系啊,耳朵能听见就行。”


    陈嘉树迟疑,“听见?”


    覃乔笑着将拿杯子的手伸过去,主动碰他桌上的空杯,“你听,这不是碰上了吗?”


    杯壁相碰,发出清脆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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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响。


    陈嘉树听着那声音,嘴角微微上扬,“你……真聪明。”


    覃乔将剩余的酒,一口喝下,“那当然,我可是新闻系的才女,解决问题是我的强项。”


    “那如果耳朵也听不见呢?”


    她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凑近陈嘉树,压低声音,“那还有心啊,心能感觉到就行。”


    似拂郁散尽,陈嘉树畅然笑出声,“你这话……真是醉了。”


    她摇摇头,再拿起酒杯,“我没醉,是你醉了。”


    聊着聊着,话题逐渐扯到了美食上,中途又添了两瓶酒,覃乔与他对饮,毫不含糊。


    陈嘉树提起了他喜欢吃豆沙粽,覃乔洋洋得意地说,“我会包粽子!下次我给你包几个尝尝!”


    他接住她话说,“我知道,你主持的美食节目我看了好多遍。”


    说完,他神色僵了一下,握杯的手指收紧。


    覃乔当没看到,“陈嘉树,问你个问题?”她双手捧着堪比火炉烫手的脸颊,“一个多月前,你给我发一个句号,是什么意思?是想说we''redone,?(我们的友情结束了?)”


    他低声说,“你两个多月都不发企鹅动态……”


    覃乔一点就透,“你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删除你,对不对?”


    陈嘉树回答不上,他的眼神更加迷离,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共点了四瓶酒,陈嘉树喝掉三瓶,整个人已经迷糊到分不清东南西北。


    覃乔买了单,搀着他穿过斑马线,走到自己的电瓶车前。


    “上车,我送你回去。”


    陈嘉树垂下眼皮,视力模糊加上酒精作用,他连电瓶车轮廓都辨不清。


    他掏出裤子口袋里的钱包,递给覃乔,大着舌头说,“帮我.....开、开房.....”


    说话间包里的身份证滑出来“啪”地砸在地上。


    那句黏糊的“开房”更是烫得覃乔整张脸发麻。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看,斜后方果真有一家敞开大门的旅馆,屋内泄出的明白色灯光,一大片打在人行道上。


    陈嘉树醉的不清,坐她的电瓶车恐怕会摔下去,开.....开房是个好办法。


    覃乔弯腰拾起身份证,陈嘉树在原地摇摇晃晃,她再次搀住他的手臂,长舒一口气,“来,我带你去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