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白手起家]南枝春
15. 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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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仍放在陈嘉树手里的录音笔上，覃乔没立即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陈嘉树以为她被他的问题问倒后，覃乔却倏然一笑，不答反问，“你知道人与人之间，从陌生人到朋友，最短的记录是多长时间吗？”
因她思维的跳跃，陈嘉树原本平静无波脸上，眼皮颤了颤，像三九寒冬裂开的冰面。
覃乔竖起三根手指，“三分钟，有科学数据作支撑。”她又说，“从我站在门口，到你现收下我的录音笔，从数据上看我们理论上已成为朋友，但我愿退让半步，我们现在算半个朋友。”
陈嘉树眉心蹙紧，她连胡扯都理直气壮，真当他什么都不懂？他几乎条件反射地纠正，“样本量不足，非客观事实存在，你忽略了霍桑效应。”话一出口他的脊背瞬间僵硬。
覃乔睫毛快速眨动两下，轻轻叹道，“陈老板还懂心理学？”
书里说得果然没错，受过系统训练的人就像滴定管里的溶液，对错误数据的容忍度永远是零。
她只不过故意编了个“三分钟朋友”的伪科学理论，陈嘉树一秒都没忍住，直接搬出“霍桑效应”来反驳。
“曾经……以前学过一些统计学。”陈嘉树硬邦邦地回，耳根逐步发烫，也不知道自己和她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不，他只是想先发制人，规避覃乔深入挖掘。
覃乔垂下眼帘，又故作失落地解读他那句话的意思，“出于礼貌配合，不等于真实社交关系建立……想和你做朋友可真难。”
楚语桐说过奥数竞赛生知识储备浩瀚，陈嘉树懂得一些统计学，不足为奇。他强行解释，心理学上叫——防御性解释，通俗的叫欲盖弥彰。
这让她更加确定，多年前他没再继续完成学业背后一定经历了至今都难以爬起来的挫折。
但她不是来揭他伤疤的，确认了他对过往的敏感，已经足够了，至少以后就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覃乔抬起头，昳丽的眉眼一弯，语调轻松得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闲聊，“那我先走了，还有作业没写完。”
陈嘉树说了声“等等。”将门虚掩着，转身走进屋内。
覃乔从这道缝里看到里屋的大致布局。
入户门进去是玄关，地上铺很有年代感的棕黄色地板，即使白天屋里也开着灯，灯光打在地板上反射出弧状白光，地面很干净，屋里也收拾的整整齐齐，想必每天都有人打扫。
半分钟不到，陈嘉树拎着红颜色的鼓鼓的塑料袋走出来，袋口冒出色泽鲜亮的大个头石榴。
这袋石榴递到她眼前，“我奶奶在乡下种的。”他干干地道，“拿去吃吧。”
这是……回礼？
因为那天在医院里她说得那些话，这段时间两人算是冷战，陈嘉树的回礼可以说让她受宠若惊，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破冰了？
这么一来，覃乔到有些无所适从，伸手去接，拿拎绳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指节温微微热。
袋子到她手上，还挺重，手臂愣是往下一沉。
她冲他微微一笑，“陈嘉树，谢谢。”
他表情依然冷淡，“客气了。”
关上门，陈嘉树倚着门站了许久才往回走。
他坐到沙发上，举起这只银灰色的录音笔。就这么，一眨不瞬地盯着它，眼前浮现覃乔温柔的笑容。
不愧是新闻系的高材生，随手带着装备，那些头头是道、直达人心的说辞更是张口就来。
她一定修过心理学，不然怎么能这么精准的给他挖坑？甚至笃定他一定会跳进去。
看似绕了一圈，牛头不对马嘴，但她又实实在在的回答了他的提问。
——半个朋友，告诉他不是怜悯不是施舍而是正常社交互动。
她的谈话技巧像一道精心设计的数学题，每一步推导都引导他走向预设的答案。
但，她为什么给错误数据，单纯只是胡扯闲聊？
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真的很善于“窥探”人心，而且是用对方最能接受的方式。
最恼火的是，明明看穿了她的逻辑陷阱，可被她一激，还是情绪上头地往里跳。
*
覃乔推开宿舍的门，楚语桐正坐在桌前看偶像剧，听到开门声，她扭脸，神神叨叨地问，“乔儿，你猜我调查到了什么？”
覃乔将石榴放在鞋柜上，一手扶墙，一手脱鞋子，“你调查什么了？”
看她在忙，楚语桐也不着急回答，覃乔换好鞋子，她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再出来。
“你说这东西怎么吃？”
楚语桐很自觉地已经把覃乔拎回来的石榴放到自己的书桌上，她掌心托举着一个石榴，正研究怎么剥壳取肉。
石榴外壳是绿色的，这层外壳包裹住整个果肉，只尖尖上露出晶莹的鲜红色果肉颗粒。
“我来试试。”
覃乔拿走楚语桐手里的石榴，双手抱着石榴，两根大拇指轻掐外壳，用劲往外扒，哪曾想，不但外壳没扒开还挤出一些石榴汁，果肉因她的暴力而被挤压的成惨状。
所幸，石榴汁没滴到衣服上，瓷砖上留下几滴红色液体。
楚语桐噗嗤笑着抽餐巾纸，先递给覃乔两张，再弯下腰将地上的石榴汁擦拭掉。
“石榴不是你买的吧？”
没人会一买就买一大袋，这东西就没几个人喜欢吃，太麻烦。
楚语桐一脚踩开垃圾桶盖子，将纸巾扔进去，瞧见覃乔已擦干净双手，等她丢了纸巾再收回脚。
“陈嘉树送我的。”覃乔瞅着手里这只果肉被捏的皱巴巴的石榴，“等会儿我发信息问问他，石榴怎么剥能剥的比较完整。”
说着覃乔往自己书桌那儿走，楚语桐越瞧她越不对劲，自从那位陈老板店铺被火烧后，这些天每天都跟丢了魂似得，一问起两人到底啥阶段，她都是坚称只是把这位陈老板当朋友。
玩笑归玩笑，覃乔乐于助人不是头一回了。就拿肖浩来说，勤奋好学的贫困生，覃乔很欣赏这类人，所以力所能及能帮就帮。
但少年的心思很单纯，覃乔长得好看又这么优秀，哪可能不动心，再看那位陈老板，提到覃乔的名字耳朵都红透了，跟煮熟的虾子似得。
真是‘祸害’。
楚语桐划着转椅到覃乔身体一侧，“埃，你知道吗？陈嘉树是澜川一中的。”覃乔原本要拿手机的手收回来，狐疑地看着她，楚语桐眼睛一眨，“他可是澜川一中建校以来第一位杀进Cmo全国百强，直接干到六十一名的史诗级天才。”
要知道全国的高中，每年能进Cmo百强的不到百所，想当年她拼了老命才蹭进Cmo决赛圈，连前四百名都没摸到。就这，她母校校门口的横幅都为她拉了一个月。
“你查他？”
覃乔唇畔染上冷意，生气了。
楚语桐伸手攥住她线衫的帽子，往下拽，“这还需要查吗？你进他们学校官网，找到五年前的信息，他被保送澜大、他的的名次，铺天盖地的宣传。”
她靠回去，双手环着胸，“我还找到一条新闻，当时他被保送到澜大，但在高三那年不知怎么了被取消了保送资格。”
覃乔身子一颤，耳朵里嗡嗡的，像塞进无数只聒噪的蜜蜂，连带脸皮都在发麻。
国内保送生需读完高中三年，除非......超级天才、天神下凡，毕竟天才和天才之间也存在壁垒。那么从而说明，楚语桐用理科生思维冷静地分析，“只有一种可能，陈嘉树在校期间发生了严重违纪，比方说打架斗殴、考场作弊或是帮人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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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语桐浮想联翩中，覃乔出口，颤着声打断她，“不要再深挖了。”一顿，她沉下声，“他不会违纪。”
上一条道歉信息还静静躺着，覃乔眼一闭，再发出一条。
[陈老板，请问石榴怎么剥皮，不会破坏外观和口感？]
双手捧着手机，靠着椅背，她静静等待他的回复。
陈嘉树不在家，正在出租车上，他的目的地是望波区的二十八号别墅。
车停在别墅门口，陈嘉树付了钱，打开车门走下车。
白墙黑瓦的三层小楼，这小片区域都是这种风格的别墅，不在小区内，而是沿着街道排开。
他上前按响门铃，不多久，自动门徐徐打开，一位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穿着花格子围裙的女人站在门口。
“田老板还在回来的路上。”冯姐是田老板家的保姆，“您稍微等一下。”
冯姐领着年轻人穿过院子，往别墅大门口走，在上台阶时候，年轻人不知是想什么分神了，绊了下台阶险些摔跤。
别墅的客厅十分宽敞，三层楼打通的设计让空间显得更加开阔。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来，地面铺着米白色的大理石，光洁的瓷砖倒映着水晶灯的影子。
陈嘉树穿上鞋套，跟着保姆往里走，东南角有一片三角形的黑色物体，好像是钢琴，他微微眯眼，确认是一架黑色烤漆钢琴。
拐入客厅，保姆忽然开口，“小姐，这是老板的朋友。”。
陈嘉树跟同保姆一块停下脚步，看到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坐在沙发上，女生披着头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女生完全把他们放空气，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吐壳。
“小先生，您坐这边吧。”保姆抬手指指旁边这张单人沙发。
陈嘉树走过去，刚到沙发前，脚落地那一刹，似乎踩到了纸片，他脚下一打滑，抓住沙发扶手才得以稳住。
他弯腰捡起“纸片”这是一张皱巴巴的数学试卷，最上方写着[澜川一中初中部八年级数学]
两年前一中扩建为初高中一体。
看着上面一道道题目，就像回到了上学时期，他不自觉地翻到后面，这张试卷写得密密匝匝，尤其是解析题，可看出学生是很用心的在写，只可惜都是错误的。
手里的试卷被抢夺去，因为他捏住一角，这一角留在了他手里。
女孩坐回去，把试卷藏在身侧，继续看电视。
陈嘉树坐下来，唇角轻轻一勾，“解析题第三道，其实有个固定模板，我当年就用这个方法解了所有同一类型的题。”
女孩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陈嘉树看到桌上有张草稿纸，还有一只黑色水笔，他倾下身，伸手拿了过来。
“你画辅助线的思路是对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边写边说，“只是你漏了一个隐藏条件，距离成功只差一步。”
余光里，女孩的眼睛终于舍得从电视上移开，脚尖悄悄向他的方向。
陈嘉树写完最后一笔，“这个隐藏条件就是......”他故意把草稿纸揉成一团，作势要扔垃圾桶，“算了，说了你也不想听。”
下一秒，女孩生扑过来，赶在他丢进垃圾桶前，抢走了这团纸。
田佳悦打开纸张，上面的解题步骤和老师讲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老师写得她每次都像看天书，这个人写得她居然能看懂七八分，就差最后两步，她还是有些模糊。
怎么形容呢，就像大雾遮住的太阳，隐约可见的轮廓，那种呼之欲出的“懂”让她很是焦灼，甚至觉得自己也能做出来。
“原来要把这个角旋转到这里......”她低喃，再也忍不住转头看向那个淡定看电视的男人，急问，“隐藏条件是什么！”
就在陈嘉树以为她被他的问题问倒后，覃乔却倏然一笑，不答反问，“你知道人与人之间，从陌生人到朋友，最短的记录是多长时间吗？”
因她思维的跳跃，陈嘉树原本平静无波脸上，眼皮颤了颤，像三九寒冬裂开的冰面。
覃乔竖起三根手指，“三分钟，有科学数据作支撑。”她又说，“从我站在门口，到你现收下我的录音笔，从数据上看我们理论上已成为朋友，但我愿退让半步，我们现在算半个朋友。”
陈嘉树眉心蹙紧，她连胡扯都理直气壮，真当他什么都不懂？他几乎条件反射地纠正，“样本量不足，非客观事实存在，你忽略了霍桑效应。”话一出口他的脊背瞬间僵硬。
覃乔睫毛快速眨动两下，轻轻叹道，“陈老板还懂心理学？”
书里说得果然没错，受过系统训练的人就像滴定管里的溶液，对错误数据的容忍度永远是零。
她只不过故意编了个“三分钟朋友”的伪科学理论，陈嘉树一秒都没忍住，直接搬出“霍桑效应”来反驳。
“曾经……以前学过一些统计学。”陈嘉树硬邦邦地回，耳根逐步发烫，也不知道自己和她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不，他只是想先发制人，规避覃乔深入挖掘。
覃乔垂下眼帘，又故作失落地解读他那句话的意思，“出于礼貌配合，不等于真实社交关系建立……想和你做朋友可真难。”
楚语桐说过奥数竞赛生知识储备浩瀚，陈嘉树懂得一些统计学，不足为奇。他强行解释，心理学上叫——防御性解释，通俗的叫欲盖弥彰。
这让她更加确定，多年前他没再继续完成学业背后一定经历了至今都难以爬起来的挫折。
但她不是来揭他伤疤的，确认了他对过往的敏感，已经足够了，至少以后就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覃乔抬起头，昳丽的眉眼一弯，语调轻松得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闲聊，“那我先走了，还有作业没写完。”
陈嘉树说了声“等等。”将门虚掩着，转身走进屋内。
覃乔从这道缝里看到里屋的大致布局。
入户门进去是玄关，地上铺很有年代感的棕黄色地板，即使白天屋里也开着灯，灯光打在地板上反射出弧状白光，地面很干净，屋里也收拾的整整齐齐，想必每天都有人打扫。
半分钟不到，陈嘉树拎着红颜色的鼓鼓的塑料袋走出来，袋口冒出色泽鲜亮的大个头石榴。
这袋石榴递到她眼前，“我奶奶在乡下种的。”他干干地道，“拿去吃吧。”
这是……回礼？
因为那天在医院里她说得那些话，这段时间两人算是冷战，陈嘉树的回礼可以说让她受宠若惊，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破冰了？
这么一来，覃乔到有些无所适从，伸手去接，拿拎绳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指节温微微热。
袋子到她手上，还挺重，手臂愣是往下一沉。
她冲他微微一笑，“陈嘉树，谢谢。”
他表情依然冷淡，“客气了。”
关上门，陈嘉树倚着门站了许久才往回走。
他坐到沙发上，举起这只银灰色的录音笔。就这么，一眨不瞬地盯着它，眼前浮现覃乔温柔的笑容。
不愧是新闻系的高材生，随手带着装备，那些头头是道、直达人心的说辞更是张口就来。
她一定修过心理学，不然怎么能这么精准的给他挖坑？甚至笃定他一定会跳进去。
看似绕了一圈，牛头不对马嘴，但她又实实在在的回答了他的提问。
——半个朋友，告诉他不是怜悯不是施舍而是正常社交互动。
她的谈话技巧像一道精心设计的数学题，每一步推导都引导他走向预设的答案。
但，她为什么给错误数据，单纯只是胡扯闲聊？
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真的很善于“窥探”人心，而且是用对方最能接受的方式。
最恼火的是，明明看穿了她的逻辑陷阱，可被她一激，还是情绪上头地往里跳。
*
覃乔推开宿舍的门，楚语桐正坐在桌前看偶像剧，听到开门声，她扭脸，神神叨叨地问，“乔儿，你猜我调查到了什么？”
覃乔将石榴放在鞋柜上，一手扶墙，一手脱鞋子，“你调查什么了？”
看她在忙，楚语桐也不着急回答，覃乔换好鞋子，她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再出来。
“你说这东西怎么吃？”
楚语桐很自觉地已经把覃乔拎回来的石榴放到自己的书桌上，她掌心托举着一个石榴，正研究怎么剥壳取肉。
石榴外壳是绿色的，这层外壳包裹住整个果肉，只尖尖上露出晶莹的鲜红色果肉颗粒。
“我来试试。”
覃乔拿走楚语桐手里的石榴，双手抱着石榴，两根大拇指轻掐外壳，用劲往外扒，哪曾想，不但外壳没扒开还挤出一些石榴汁，果肉因她的暴力而被挤压的成惨状。
所幸，石榴汁没滴到衣服上，瓷砖上留下几滴红色液体。
楚语桐噗嗤笑着抽餐巾纸，先递给覃乔两张，再弯下腰将地上的石榴汁擦拭掉。
“石榴不是你买的吧？”
没人会一买就买一大袋，这东西就没几个人喜欢吃，太麻烦。
楚语桐一脚踩开垃圾桶盖子，将纸巾扔进去，瞧见覃乔已擦干净双手，等她丢了纸巾再收回脚。
“陈嘉树送我的。”覃乔瞅着手里这只果肉被捏的皱巴巴的石榴，“等会儿我发信息问问他，石榴怎么剥能剥的比较完整。”
说着覃乔往自己书桌那儿走，楚语桐越瞧她越不对劲，自从那位陈老板店铺被火烧后，这些天每天都跟丢了魂似得，一问起两人到底啥阶段，她都是坚称只是把这位陈老板当朋友。
玩笑归玩笑，覃乔乐于助人不是头一回了。就拿肖浩来说，勤奋好学的贫困生，覃乔很欣赏这类人，所以力所能及能帮就帮。
但少年的心思很单纯，覃乔长得好看又这么优秀，哪可能不动心，再看那位陈老板，提到覃乔的名字耳朵都红透了，跟煮熟的虾子似得。
真是‘祸害’。
楚语桐划着转椅到覃乔身体一侧，“埃，你知道吗？陈嘉树是澜川一中的。”覃乔原本要拿手机的手收回来，狐疑地看着她，楚语桐眼睛一眨，“他可是澜川一中建校以来第一位杀进Cmo全国百强，直接干到六十一名的史诗级天才。”
要知道全国的高中，每年能进Cmo百强的不到百所，想当年她拼了老命才蹭进Cmo决赛圈，连前四百名都没摸到。就这，她母校校门口的横幅都为她拉了一个月。
“你查他？”
覃乔唇畔染上冷意，生气了。
楚语桐伸手攥住她线衫的帽子，往下拽，“这还需要查吗？你进他们学校官网，找到五年前的信息，他被保送澜大、他的的名次，铺天盖地的宣传。”
她靠回去，双手环着胸，“我还找到一条新闻，当时他被保送到澜大，但在高三那年不知怎么了被取消了保送资格。”
覃乔身子一颤，耳朵里嗡嗡的，像塞进无数只聒噪的蜜蜂，连带脸皮都在发麻。
国内保送生需读完高中三年，除非......超级天才、天神下凡，毕竟天才和天才之间也存在壁垒。那么从而说明，楚语桐用理科生思维冷静地分析，“只有一种可能，陈嘉树在校期间发生了严重违纪，比方说打架斗殴、考场作弊或是帮人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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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条道歉信息还静静躺着，覃乔眼一闭，再发出一条。
[陈老板，请问石榴怎么剥皮，不会破坏外观和口感？]
双手捧着手机，靠着椅背，她静静等待他的回复。
陈嘉树不在家，正在出租车上，他的目的地是望波区的二十八号别墅。
车停在别墅门口，陈嘉树付了钱，打开车门走下车。
白墙黑瓦的三层小楼，这小片区域都是这种风格的别墅，不在小区内，而是沿着街道排开。
他上前按响门铃，不多久，自动门徐徐打开，一位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穿着花格子围裙的女人站在门口。
“田老板还在回来的路上。”冯姐是田老板家的保姆，“您稍微等一下。”
冯姐领着年轻人穿过院子，往别墅大门口走，在上台阶时候，年轻人不知是想什么分神了，绊了下台阶险些摔跤。
别墅的客厅十分宽敞，三层楼打通的设计让空间显得更加开阔。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来，地面铺着米白色的大理石，光洁的瓷砖倒映着水晶灯的影子。
陈嘉树穿上鞋套，跟着保姆往里走，东南角有一片三角形的黑色物体，好像是钢琴，他微微眯眼，确认是一架黑色烤漆钢琴。
拐入客厅，保姆忽然开口，“小姐，这是老板的朋友。”。
陈嘉树跟同保姆一块停下脚步，看到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坐在沙发上，女生披着头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女生完全把他们放空气，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吐壳。
“小先生，您坐这边吧。”保姆抬手指指旁边这张单人沙发。
陈嘉树走过去，刚到沙发前，脚落地那一刹，似乎踩到了纸片，他脚下一打滑，抓住沙发扶手才得以稳住。
他弯腰捡起“纸片”这是一张皱巴巴的数学试卷，最上方写着[澜川一中初中部八年级数学]
两年前一中扩建为初高中一体。
看着上面一道道题目，就像回到了上学时期，他不自觉地翻到后面，这张试卷写得密密匝匝，尤其是解析题，可看出学生是很用心的在写，只可惜都是错误的。
手里的试卷被抢夺去，因为他捏住一角，这一角留在了他手里。
女孩坐回去，把试卷藏在身侧，继续看电视。
陈嘉树坐下来，唇角轻轻一勾，“解析题第三道，其实有个固定模板，我当年就用这个方法解了所有同一类型的题。”
女孩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陈嘉树看到桌上有张草稿纸，还有一只黑色水笔，他倾下身，伸手拿了过来。
“你画辅助线的思路是对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他边写边说，“只是你漏了一个隐藏条件，距离成功只差一步。”
余光里，女孩的眼睛终于舍得从电视上移开，脚尖悄悄向他的方向。
陈嘉树写完最后一笔，“这个隐藏条件就是......”他故意把草稿纸揉成一团，作势要扔垃圾桶，“算了，说了你也不想听。”
下一秒，女孩生扑过来，赶在他丢进垃圾桶前，抢走了这团纸。
田佳悦打开纸张，上面的解题步骤和老师讲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老师写得她每次都像看天书，这个人写得她居然能看懂七八分，就差最后两步，她还是有些模糊。
怎么形容呢，就像大雾遮住的太阳，隐约可见的轮廓，那种呼之欲出的“懂”让她很是焦灼，甚至觉得自己也能做出来。
“原来要把这个角旋转到这里......”她低喃，再也忍不住转头看向那个淡定看电视的男人，急问，“隐藏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