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秋水闻言先是觑了笑容满面的严妈妈一眼，才带着人上前将桌上的餐食收到食盒中放好。
在此期间，吴氏也没再顾及严妈妈，难看着一张脸坐着。
等侍女提着食盒出了屋子，严妈妈便也笑眯眯地对吴氏行了一礼，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吴氏扯扯嘴角，目送她离开。
秋水见状凑到吴氏耳边，小声说到，
“夫人，要不奴婢叫人去外面给您买点吃食？”
吴氏神色一顿，有些意动。
下一瞬却见方才离开的严妈妈又走了进来，两人眼中闪过慌乱。
严妈妈却似未瞧见般，依旧笑呵呵的，只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吴氏彻底黑了脸。
“奴婢差点忘记了，从今日起，夫人院中每个人出门前都需要向奴婢报备，去哪去干什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也需要奴婢查看后才能带进院子，奴婢不是怀疑夫人的品性，只是架不住有忠心的奴仆见不得您茹素，觉得您受苦，反倒冒犯了佛祖的规矩，所以奴婢托大就做一回恶人，劳烦秋水姑娘通知一声了。”
秋水早在严妈妈说到“忠心的奴仆”时就变了脸色，此刻再见她看过来，慌忙收好应下。
而严妈妈也在她点头后再次向吴氏告退，并未在意主仆二人的脸色。
等严妈妈离了屋子，吴氏就再忍不住胸中的怒气，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挥到地上，发出碎裂的清脆响声。
秋水在一旁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直到吴氏稍稍平复下来，才上前拾起碎片。
而一墙之隔的梅姨娘却是刚用完午膳。
对于吴氏让她一同茹素的要求，梅姨娘并没有什么生气。
原本家宴那日，吴氏要她多用些肥腻的肉菜她便是十分的不情愿。
便是过了一日，那肥腻的口感依旧还让她时不时想起，甚至想要反胃。
如今要她吃素，她倒有些乐意。
只是想着吴氏要受这样的罪，心情更是好了几分，连抄写家规的心情都雀跃了几分。
只是在抄写了几行后突然停了下来，将方才抄好的纸揉皱仍在了一旁。
下一瞬落笔，却是呆楞笨拙的字体。
周年湘从听说吴氏和梅姨娘要和她一样吃素后心情就一直很好。
等到齐绍瑞回来时，周年湘看向他的眼就盛满了愉悦。
见状，齐绍瑞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坐到她身边便习惯性地搂住，周年湘也习惯地偎到他怀中。
齐绍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往下摸了摸她的肚子，温柔地问到，
“今日可好？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周年湘摇摇头，倒是将下巴磕在她的胸口，仰着头看向他，满是喜悦。
“爷今日送来的枣糕特别好吃，我吃过后肚子一点不舒服的都没有了。”
齐绍瑞闻言失笑地捏捏她的脸，
“又不是灵丹妙药，若是喜欢便让齐右经常送来便是。”
周年湘却是立刻摇了摇头，
“不行，妈妈说过了，甜食如今我不能多吃，会对身子不好，今日吃过枣糕尝尝味就已经很满足了。”
齐绍瑞闻言倒是记在心中，点点头对她说到，
“那等孩子生下来再吃，有什么的想吃的就同齐右说，府里没有就让人去外面买。”
周年湘却是从他怀中直起身子，略带严肃地说到，
“爷，您不能这么宠我，一口吃食罢了，哪能让他们这般兴师动众，我知道您如今疼惜我不能吃肉，但我却不能不知好歹。”
齐绍瑞眼中已经盛满柔意，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周年湘稍有些惊讶地瞪大眼，随即却是轻轻合上，任由他带着沉溺。
等两人分开时，周年湘略喘着气又靠到齐绍瑞怀中。
“您疼我宠我，我心里特别的高兴，但我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对了，长公主的身子没什么事吧，我听说她正在卧床休息。”
周年湘眼中浮现担忧，抬起头望向了齐绍瑞，却见他神色有些古怪。
齐绍瑞轻咳一声，
“母亲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这几日不太爽利，等过了就好了。”
周年湘一下就反应过来，捂住嘴悄悄笑了起来。
齐绍瑞瞧见后倒是捏着她的脸提醒到，
“别让外面的人知道。”
周年湘捂着嘴忙点头应下。
吴氏在连吃了几顿素后便已经有些受不住。
明日是怡姐儿出阁的日子，她甚至都有些期待起来。
严妈妈虽说如今看她看得紧，但明日的宴席她怎么也能借着机会沾点荤腥。
这样想着，含着菜色的面色也缓和几分。
只是在她入睡前，春华便带着怪异的神色走了进来，吴氏瞧见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夫人，方才大房的人来让奴婢告知您一声，国公夫人知道如今您要茹素，明日的宴席会给您单独摆上一桌，梅姨娘那边，国公夫人也向老夫人问了话，说是能让她出来参加中午的宴席，周姨娘那边若是还不能走动便让她好好休息。”
春华传达完杨氏的话便立刻垂下了头，便是这般她也能感觉到吴氏身上散发的滔天怒意。
秋水见状忙问到，
“严妈妈今日可出去了的？”
春华闻言才抬起头，略回想了一下才点点头。
“晚膳后严妈妈说她有些没吃饱，要去大厨房觅食，在外面待了有些时候才回来。”
吴氏闻言脸上更为难看，还放在脚盆中的双脚对着盆沿便猛踢了一脚。
盆中的水倾倒了出来，打湿了她面前的地毯。
秋水和春华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吴氏阴沉着眼，看着已经翻了个身的脚盆冷声说到，
“去大房回话，就说梅姨娘还在禁足，便是祖母优待也怕她失了规矩，便不参加了，周姨娘……”
吴氏恨恨地咬着牙，想到在她院中的齐绍瑞，还是妥协地说着，
“去她院中问问，她能不能参加，问清楚再一并去大房回话。”
春华闻言忙应下，转身便先出去了，只留下秋水一人面对屋子里的狼狈。
感受到脚上的些微凉意，吴氏这才回过神对秋水吩咐到，
“收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