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樊春华就来敲了季璟岱家的门,敲门的声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半响,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林秋玥站在门后,看见樊春华轻声喊了声:“嫂子。”


    樊春华笑着,脸颊出现一个浅浅的酒窝,“妹子吃饭了吗?没吃上我家来吃饭啊!”


    林秋玥抿了抿嘴,正准备拒绝,樊春华就一把拉着她的手,“来吧来吧,球球昨天睡觉都在念叨着你呢。”


    樊春华的热情让林秋玥不适应。从前她身边的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没有人会这么赤忱地对待过她。


    林秋玥拗不过樊春华,只能跟过去,进门环视四周,没看见球球,“球球还没醒吗?”


    “她啊!她这个月每天都跟着托儿所的老师出去户外活动,回来累趴了,就没有在八点之前醒过。”樊春华随口抱怨两句。


    “不管她,咱俩吃,吃完嫂子带你在附近逛逛,顺便去山上摘些野菜。”


    林秋玥微微颔首,低眉敛目,捧起碗喝粥,温热的热气迎面而来。


    粥里面掺杂着粗粮,煮得很软烂,味道很好,林秋玥细细品尝,舌尖残留着淡淡的米香,樊春华的手艺很好,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做得十分美味。


    吃惯了食物后,林秋玥有些感慨,有些不明白她在星际时,为什么能吃喝下那些营养液。


    樊春华越看林秋玥越喜欢,看林秋玥乖巧的模样就想起自己刚来随军的时候。


    她撑着手,盯着林秋玥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我来随军都快十年了。看见你就想起我二十那年,也是独自一人,从南边坐了快十多天的火车过来。


    林秋玥放下碗,有些奇怪,樊春华和李书达两人那么恩爱,“李团长没有去接嫂子吗?”


    “接什么啊!当时李书达他给我寄完信,就出任务去了。我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我来了。”樊春华说到从前,笑着娇嗔。


    “我当时也是个愣头青,收到李书达的求婚信,都没想着跟他回个信,直接收拾东西来了。”


    林秋玥有些羡慕他们的感情,能为了一个人义无反顾,“李团长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值得嫂子这样。”


    樊春华捋了捋头发,眼里泛起了涟漪,“还说我呢,你不也是这样,大老远一个人过来。”


    林秋玥闻言只是抿嘴浅笑,眼尾弯起一道弧度,却没有说话。不一样的,她是没有选择,不得不来。


    “不过你比我好的一点,你婆婆是个好相处的人。不像我婆婆,那老太太像生来就和我不对付,看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樊春华提起她婆婆满脸抱怨,她当初嫁给李书达,可没少被老太太挑刺。


    还好不用跟她婆婆一起住,不然她迟早成怨妇。


    “季婶确实是个好人。”林秋玥回忆起原主记忆中的陈素雅,原主跟她相处中一直觉得她温柔,这股感情影响到林秋玥,让她莫名想起了她的omega妈妈。


    她的omega妈妈生病之前也是这样的温柔。


    林秋玥喉咙一哽,垂下眼帘,她神情有些恍惚,最近她频繁地想起她的omega妈妈。


    “姐姐!姐姐!”


    球球醒了,从屋里一出来就看见林秋玥,满心欢喜冲出来抱住林秋玥大腿。


    林秋玥收起情绪,将球球抱上大腿,球球冲她笑得甜蜜。


    樊春华装佯生气,拍了球球屁股一巴掌,嗔骂,“有了新姐姐就不要妈妈了是吧!”


    闻言,球球扭过头,胖嘟嘟的脸上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哦,球球喜欢姐姐,也喜欢妈妈。”


    樊春华见球球一本正经的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而易举被哄好了,“那好吧,让你这几天好好叫叫姐姐,以后就不能叫姐姐了。”


    “啊?为什么?”球球小脸皱成一团,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抱紧林秋玥的脖子。


    林秋玥眉宇之间带着笑意,抱着胖乎乎的球球,低头解释,“因为你要叫我婶婶,不然也就跟你季叔叔差辈了。”


    球球整个人拱进林秋玥的怀里,嘴里咋咋呼呼地喊:“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叫姐姐!”


    樊春华满脸笑意,嗔骂:“这死丫头。”


    “好了,你吃了饭快去托儿所,不然老师们该走了。”樊春华一把将球球抱了下来,放在凳子上,给她盛了碗粥。


    闻言,球球怕今天不能去户外活动,赶紧哼哧哼哧喝起粥来。


    待球球吃完饭,樊春华将球球的背包收拾好,让她自己去托儿所。


    “拜拜妈妈!拜拜姐姐!”


    球球背着包,活力十足地朝两人挥手,说完背着包跑了出去。


    樊春华一拍大腿,起身催促,“我们也走吧,那些个军嫂们昨天听说来了个新面孔,一个两个想见你得很。”


    闻言,林秋玥身体一僵,见她?不是说摘野菜吗?常年应付宴会的习惯让她迅速检查自己的着装得不得体。


    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一条蓝色喇叭裤。是她临走时,陈玉梅连夜给她赶制出来的。


    樊春华去厨房拿出两个篮子,递给林秋玥一个,另一只手挽住林秋玥的胳膊,“走,让那群老娘们见识见识我妹子的美貌。”


    林秋玥修养两天,气色逐渐恢复,即便依旧瘦弱,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闻言,林秋玥有些无奈,跟她上辈子比起来,现在太普通,但耐不住樊春华对她滤镜十足。


    ……


    两人到山脚时,山脚已经到了很多人。


    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交谈着,有人眼尖看见樊春华,大喊:“春华来了!”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樊春华身旁的林秋玥。


    林秋玥坦然面对众人好奇的打量,没有丝毫不适。她从前走到那,都有数不清的目光打量她。


    这姑娘……长得真俊啊!跟哪群兵蛋子形容的完全不一样啊!虽然瘦是瘦了点。


    众军嫂们心想,谣言误人。


    樊春华很满意众人的表情,笑得眼都咪了起来,“哎呀,真是对不住了,来晚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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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介绍,这位是季璟岱的未婚妻林秋玥。”樊春华满脸得意地将林秋玥往前推了一步。


    林秋玥得体地冲众人微微颔首,“嫂子们好。”


    众军嫂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格外和谐。


    这时,游离在外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军嫂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在这吵杂的环境里十分显眼,“也没多好看。”


    说完,拎着篮子率先上山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妹子你别介意,她就有点心直口快,心不坏的。”有人打哈哈圆场。


    樊春华皱着眉,不满地瞪了那人离开的方向一眼,压低声音靠近林秋玥,低声说:“那人就是嫉妒你,她之前见季璟岱一直没结婚,也不问清楚情况,就想把自己侄女介绍给季璟岱。”


    “结果被季璟岱当场拒绝,说自己有未婚妻,她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这次多半是故意下你面子,想找回场子。”


    樊春华有些愤愤不平,哪有人都不打听清楚,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季璟岱介绍对象。


    要不是季璟岱已经有了婚约,怕不是要被她赖上。


    这哪是结亲,这是结仇。


    林秋玥眉头一蹙,望着妇人离开的方向,心里挺满意季璟岱的举动,该拒绝就应该直接了当拒绝,不给别人一点希望。


    “走走走,我们也上去。”


    七月底的木河并不炎热,平均气温大概只有二十多度,走进山里气温更低。


    林秋玥感受着林中熟悉的青草味,感觉有些不真实。


    樊春华怕林秋玥不认识这边的野菜,便拉着她给她介绍那些是野菜,那些是杂草。


    漠河一带冬日天气寒冷,蔬菜活不下来,平日里吃肉吃得比较多。大家都紧着天气好,野菜多的时候,上山摘些野菜打打牙祭。


    林秋玥十分认真听着,弄明白后,她便自己提着篮子找出来。


    ……


    一直到天快黑了,季璟岱才回来,他回来时,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里面是给你买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部队里没有适合你穿的,我托朋友从市里买过来的。”


    “你看看合不合适。”


    季璟岱生了副生人勿近的相貌,眉峰如刃,压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米九的身高配上寸头,莫名给人带来压迫感。


    林秋玥有些愣神,季璟岱的行为,跟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不喜欢吗?”季璟岱问她没有动静,“那我明天去重新买。”


    “不用。”林秋玥回过神,接过季璟岱手里的东西,“谢谢你。”


    见林秋玥收下,季璟岱摘下军帽,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李书达说国庆那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国庆办婚礼,可以吗?”


    闻言,林秋玥恍惚了片刻,国庆,那就还有三十三天,她真的要结婚了。


    随即,林秋玥回过神,“可以。”


    林秋玥虽然对婚姻没什么期待,不在乎那天办婚礼,但心里却隐约升了一股淡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