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海岛旧浪02

    "莎。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布兰德阿姨把窗帘拉起来了。贝。要我说,这里肯定是闹鬼了,那个从船上下来的女孩,就住在这里,这个房子刚刚死了人,这五天,每天夜里,这里都有抽泣的哭泣声,肯定是因为归魂发现自己的家被占了,所以要啊啊啊大哭。”


    “......我觉得没有大哭吧,每次都要很认真才能听见。”


    “那是你听力不好。奥兰多哥哥,你说是不是,你每天夜里都守在这里,你肯定也听到了。”


    奥兰多被孩子摇醒,揉了揉眼:“嗯?”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


    他道:“你们还不回去睡觉吗?”


    贝和莎被看得打了一个激灵,一般人刚醒应该都是睡眼惺忪,不带攻击性的,可奥兰多那淡淡的一眼,竟让他们有拔腿就跑的想法。


    幻觉,一定是幻觉,奥兰多哥哥人最好了。


    奥兰多见他们都不说话,有道:“不睡觉难道是想听我讲睡前故事吗?”


    贝和莎瞬间面如菜色,如果奥兰多哥哥不说笑话就更好了。毕竟他的笑话不仅是岛上流传过无数遍的,还是在他生硬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口中说出的!


    斯蒂芬爷爷说这些故事时都声情并茂,纵使是再老套的故事也会讲得人流连忘返;偏奥兰多哥哥的故事套路老套,语气也像个死人样的。


    看着这两个孩子跑走,奥兰多揉了揉太阳穴,再度睁眼,余光可窥见腕甲,他顿了顿抬头看见夜色,星星漫天,有的很光亮,甚至比月光还要亮,照在大地,点亮了一些漆黑的地方。


    自从睁眼那一刻起,他便在这里了,起初大家都对他很热情,尤其一些女人,总会邀请他去她们家中作客——那是一段并不美好的记忆。因为他的个头很高,有的时候连门都进不去,主人们在里里外外帮着他,屋内的拽着他的腕甲,屋外的推着他的背甲,力道太大了,就像是拱着棉花强塞进枕头里面。


    他看过岛民晒干棉絮,扎着一个个暖烘烘的枕头,说是塞多点,枕头鼓鼓的,这样侧睡躺睡都舒服,才会有个安稳觉。


    也由于他体型比这里的人都要大上一圈,本来刚好的枕头在他这里就显得稍小,只够仰躺。记得送枕头给他的人见他的睡姿,调侃了一句“像个棺材里的人”。应该是调侃,但他也知道,他不是这里的人,或者说,不是一个活人......尽管岛上的人都对他很热情,但他也无法忽视这种感觉,就像穿上不合身的衣服,撑大、崩线......第一次做客后不小心把主人家的门弄坏了,进去没坐多久,还把他们家刚做的新沙发压坏了......


    他学习了几个月的木工才勉强修补那一片狼藉,再之后,便再也不敢应邀了。


    不过好在孩子们都喜欢他,但当他们问他是哪里来的,是什么人,他都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应对。


    他是谁呢......


    因为岛民送来的衣服不合身,所以他一直穿着这身同他一起出现的铠甲。白银色的铠甲被他擦得锃亮,他每天都要擦铠甲五次以上,既是保持身体整洁,也是时刻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奥兰多。张嘴、压平、再短暂地上下接触,唇舌在两牙之间调节气息。“奥兰多。”


    他的名字,刻在铠甲上;这个名字,也是铠甲上唯一的一道划痕。他曾经应该很爱惜这具铠甲,因为每次清洁都是如此娴熟,和学习木工时完全不同;可能这个名字或许是比铠甲来说,对他更重要的。对了,还有一把剑。


    奥兰多的手边正抓着这一把随着他被巨浪裹挟来到海岛的剑。


    黄金的剑身同他的铠甲完全不一样,就像他和这里的人一样,显得格格不入。一种莫名的情感,让他觉得,这并不是他的剑。


    刀镡上应该雕刻着一串字符。


    但他认不出来,岛民中也没有认得出来的,就连叫出他名字的族长也表示不知。


    或许是因为上面的字符磨损了。


    正当奥兰多卸下剑想擦擦时,屋内突然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很微弱。奥兰多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夜色如墨,黄金剑反射出寒光,他擦了两下便收了回去。


    “......”


    奥兰多就守在隐德莱希的房门口,是他拦截了那一艘巨大的船,也是他找到的那个昏厥的少女。


    所以他理应守着她。


    她和他一样,都是外来人。


    奥兰多想:“她的眼睛受伤了。不能再哭伤了身体。”


    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宽慰她,哪怕这间屋子是他少有的可以直接进入的,也不能这么做,不然宽慰没有做到,便是惊吓了。


    月亮渐渐沉入东山,绝色的骑士枯坐在一座木屋的房前的台阶上,捏着下巴苦思冥想了一夜,全然不知东方既白。


    ——————


    隐德莱希贴着木墙壁,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这是布兰德告诉她的,布兰德还说:“这没什么好听的,我们这儿的人都厌倦了,白天还好,大家都出去干活了,可每次一回来,准要做一些无趣的事平息海神的怒火。乞求不要涨水冲垮了房子。”


    “海神?”


    “海神的神谕,海是危险的。它时涨时落。每一次涨,都会带走这里的人;每一次落,都会送来新的人,不过大多都是尸体。”


    似乎是不太想和她细说这件事,布兰德为隐德莱希换下眼药便走了。


    不能睁眼的时期,隐德莱希总会胡思乱想,尤其是夜深人静,听不见海鸥的声音,风声和海浪声尤其大,打在木屋上,像极了索魂的人的哀鸣。


    门开了。隐德莱希听到了声音,按照往常,这个时候也是换药的时间。


    只是,这次的脚步声很重,还带着碰撞的脆响,这是隐德莱希第一次听。


    她抬头看过去。


    那人停下了步。


    “我叫奥兰多。”他惜字如金。


    “你能走进一点吗?”隐德莱希没听清楚。


    奥兰多往前挪了几步,又重复了一遍。


    隐德莱希笑了:“谢谢你。”


    “嗯。”


    两人之间没什么话,直到隐德莱希注意到床边的瓶罐打开的声音。


    虽然看不见,隐德莱希还是凑过去了。


    “布兰德要去筹办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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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会,她拜托我为你换药。”


    “谢谢。麻烦你了。”隐德莱希发自内心的感谢。不过多时,好像是又听到了瓶子打开。


    “......”


    啪嗒,好像是瓶子掉下去了。


    隐德莱希微笑,样子一动不动,好像是没听到。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什么?”


    奥兰多用镊子夹了一块棉球,沾上药草,卸下隐德莱希脸上的面罩:“不要睁开眼。”


    隐德莱希点头,若小鸡啄米。


    奥兰多轻笑一声,捏着棉球轻轻地抹开。他们应该距离很近,能感觉到轻轻的鼻息,随着棉球辗转,隐德莱希感觉有些痒,药水涂上去,但不是凉的,是温的,也不刺激,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这是新的药,能缓解泪腺的酸涩。”


    隐德莱希一怔。


    奥兰多又将面罩系了上去。似乎是很满意,他微微点头,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接下来,第二步......


    “等待它完全吸收,再上往常的药。”


    “嗯,谢谢你。”


    “......你喜欢笑话吗?”


    奥兰多的这句话来得出人意料。隐德莱希:“嗯?”


    “笑话。”


    隐德莱希听见旁边的人咳了咳:“我今天听说了一个不错的笑话。”


    “好呀。”


    话音一落,声旁就响起了椅子拉开的声音。


    奥兰多坐下,清贵的嗓音在海浪声的衬托之下就像冷泉。前者是大海的辽阔,却很响,不能久听;而后者,却让人忍不住耐下心,细细品味,有美的享受。


    是一点一点,碰撞出来的。


    “曾经有一个骑士,他来到无垠的大草原。望不到尽头的碧蓝天空,天空和草地被天际线分割开来,蓝色与绿色,中间一道白线。骑士□□的马因为疲惫而倒在地上,四只脚扭了两只,嘴却不停地摄食嘴旁的草。骑士拉不起它,马和它的主人一样。所以骑士索性不拉了,他听到风声呼呼,草被卷起,远处有飓风,这是骑士的敌人。骑士提起长枪,他冲上去。号角响起,骑士心里有一个世界,他坚定认为飓风是自己的敌人。骑士奔跑,骑士将到,骑士跟着飓风,风吹到脸上,划开他的脸。骑士轻哼,真是冥顽不化。刚一说完,他就被飓风吹飞,在空中打着旋儿,飞得高高的,他的叫声没有回应,最后被重重摔落倒地。”


    隐德莱希皱眉,这个故事......她想自己应该给这个故事一个定义。可这个表情过于严肃了。


    奥兰多绕了绕自己的头发,有些费解:“这个故事不好笑吗?”


    隐德莱希说:“为什么骑士要把飓风当成敌人呢。”


    奥兰多沉思:“应该是飓风影响到了当地居民的生活。”


    隐德莱希问:“大草原上有人生活吗。”


    奥兰多说:“嗯……好像没有。”


    隐德莱希说:“那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她想起了佛罗伦萨。


    可是奥兰多却显得自然,说:“你和我说话了。”


    见隐德莱希脸色如霞,他莞尔:“终于不是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