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真心

    真心、


    比起这对你完全不熟悉的兄妹,把你送回来,并且还曾是前未婚夫的季让更让你觉得有安全感,于是你站在伞下微微摇头。


    “于小姐,谢谢,但不必了。”你唇角挂着温和的笑,“这太麻烦你们了,况且我与大哥清清白白,何来男女大方之说?”


    虽说他们曾是相公的旧友,但在此之前你与他们从未有过交集,更何况季卿卿脑子已经坏了好几年,谁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还在不在。


    在这繁华过眼的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表面情谊。


    “既然如此,是我二人唐突了。”于月谷无奈叹了口气,“只是这雨实在古怪,还请二位小心。”


    于幼阳默默将手缩了回去,任由其垂放在身侧,透明的雨水顺着她的食指滴落,好像在疯狂远离让它们惧怕的东西。


    两兄妹站在月亮门前,静静注视着你和季让离开的背影,你能感觉于幼阳的视线从未从你身上移开过,这让你不禁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弟妹,可是觉得这风吹着有些凉?”季让关切询问,他的心情自你做出选择后就十分美妙,温和得不行。


    你微微摇头,生怕他突然脱下外套给你披上,虽然季让给外人的感觉都是温和守礼的儒雅公子,但你总感觉自己隐隐约约窥见了他疯狂压抑着的内心——像是个胀得鼓鼓囊囊的皮带子,只要略微用力就能把周围人炸得全部飞出去。


    “若是觉得凉可直接同我说,我们脚步快些。”季让说。


    你一愣,没想到他竟是这个回答,心中不免闪过一丝心虚。


    主要是自从你与他再次相遇,这人方方面面都太过匪夷所思,完全不能带入正常弟妹和大伯哥的关系。


    于是你只好沉默与他一同撑伞,暴雨持续落下,但随着季让周身越来越温和的气质,雨势似乎在渐渐变小,以至于到了你的小院门口,雨已经完全停了。


    “感谢大哥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大哥也请回去安寝吧。”你站在屋檐下,季让则依旧撑伞在台阶下仰头看你。


    “好。”他点头,向你微微一笑,“夜安。”


    你也笑:“夜安。”


    然后转身进入院子关上大门,在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你感觉一阵风从门缝吹过,于是试着轻声开口:“卿卿,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就连风也无视了你的问话。


    “卿卿,你在生气吗?”


    气你选择了觊觎你对你有私心的季让,气你选择了那个你曾经的未婚夫,而非季卿的好友于氏兄妹。


    风依旧没有回答你,只是门后突然传来了男人的闷哼声,这时你才反应过来季让居然刚才就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靠着门的你立刻起了一层白毛汗,不知道他在外面听到了多少,于是你缓缓靠近门缝,试图找寻那闷哼声的来源。


    刚才你的声音并不大,再加上眼下有滴答的雨声,他应该没有听清吧……


    哪成想刚刚靠近门缝,你就对上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


    “啊!”


    你被吓得后仰,下一秒门扇从外面打开,季让立刻冲进来扶住你的肩膀,这才没让你摔在地上。


    你怕得不行,立刻抬眼去看季让的脸,发现他的眼睛依旧黑白分明,不是跟刚才那只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


    “刚才那里有一只红色眼睛!”你指着门口,尽力维持声音的平稳。


    “嗯,别害怕,它现在已经被我赶走了。”季让为你顺气,安抚惊魂未定的你。


    “那到底是什么?开国公府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你深呼吸好几口,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感知风的存在,没想到季让认为你这是在求助,居然直接包住了你整只手。


    “别怕,雪娘,别怕。”


    他的手热得吓人,你的手背被他包裹,居然还能感觉出湿润的触感,黏腻又温热。


    你不知道他手上潮湿的水液是什么,你只知道你们现在的动作并不光彩,于是你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甚至还不由自主在裙摆擦了两下。


    季让脸上难看一瞬。


    “大哥,我没事。”你声音晦涩,开始害怕季卿卿看到这一幕会发疯。


    想到这里,你又不自觉后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补充道:“大哥,请自重。”


    季让站在原地,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眸低垂,落寞至极。


    “雪娘……”


    你听不得他这样叫你,更何况你隐隐感觉风在玩弄你的发丝——季卿卿回到了你的身边。


    所以此刻的你极力想要转移话题,避免季卿卿生气。


    余光撇到他手上的一抹红,你说:“大哥的手怎么会突然受伤了?难道是刚才那鬼怪所致?”


    季让漫不经心看了眼手是心的血,扯唇一笑:“你担心了?”


    你一阵无语,刚想出声反驳,他又突然对着你说:“阿卿你看,她担心我。”


    “什么?”


    你话音刚落,耳侧便有一阵风擦过去,带起你两缕发丝,下一秒眼前的男人就被掀翻在地。


    “啊,卿卿——”


    你连忙想去制止,却被无形的屏障挡在原地,只能任由那看不见的相公和大哥殴打在一起。


    风声与肌肤相撞,声音拳拳到肉,你不由得有些担心。


    当然,你担心的不是季让,而是身为鬼魂的季卿。


    想起之前那口诡异的红色棺材、池塘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金铃,季让身上的谜团太多,万一他有什么能伤害卿卿的东西怎么办?


    “卿卿,你们不要再打了!”


    你只看得到季让,而现在的季让唇角带伤,在充满雨水的地里摔来摔去。


    即便如此他也仍有反抗的能力,时常能够打中那看不见的人。


    他看得见季卿。


    不过好在两个人都没有下死手,你微微松了口气,仍在不停呼唤季卿的名字。


    “雪娘,别叫他名字了,你叫他一声他打我一下。”季让抽空说。


    你想,怎么不打死他算了?


    于是口中的名字没停过,季让一阵无语,借着季卿侧身的空档转身就跑,手腕上还系着个东西。


    “雪娘,跟我来——”他说。


    你看清楚他手上的金铃,那清脆的铃铛摇晃两声,你眼前忽然出现了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正是季卿。


    你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终于能看见季卿的样子,就发现他的身体若隐若现,在铃铛声音响起后猛烈摇晃了两下。


    “卿卿,你怎么了?”


    你连忙过去扶住季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鬼的原因,此刻的他脸色惨白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金、铃——”


    季让已经跑出去很远,金铃的声音逐渐听不见,季卿的身影也慢慢消失。直到你彻底看不见他的模样,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你才回过神来。


    绝对是季让手上的金铃有问题!


    你立刻提步向季让的方向追过去,小跑的过程中感觉有一阵风一直包裹着你,你知道是季卿也跟着来了,于是追季让的心又坚定了些许。


    你知道季让这是在诱导你们二人过去,你也不管季让此举是为何意,如若真有危险,卿卿绝对不会让你过去。


    追着季让到了府内祠堂前,兴许是因为之前风雨交加,整座府都静悄悄的,你路上没有碰到哪怕一个人,现在站在祠堂前更是阴冷非常。


    “卿卿,他进去了对吗?”你轻声问。


    祠堂本应是供奉先祖的宝地,但光是站在门口你就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仿佛里面关押着无数头狂暴的巨兽。


    季卿轻轻推了下你的后腰,表示自己会一直在你身后,你心中微定,然后坚定踏进祠堂。


    无论如何,你来都来了,就算季家先祖个个都复活,你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是他们的后辈季让先创的祠堂,你只是来提醒他而已。


    祠堂里的香油味很浓,但你人在香油味的掩盖下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那是一种血液存放很久后腐烂变质的味道,即便有香味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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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嗅觉特别灵敏的你还是闻得出来。


    在开国公府这段时间你从来没有来过祠堂,所以你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觉这里的异常——祠堂一般只安放牌位,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气味?


    而且这种血腥气味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形成,只会是长时间的留存或者每隔一段时间续上新鲜血液才能有的气味。


    难道这座祠堂其实是个献祭地点?


    “卿卿,他在哪里?”你轻声问,不敢惊动油灯里燃烧的烛火。


    风从身后吹来,提示你继续往前走,于是你绕开供奉牌位的香案,转身就被突然伸来的手按在墙上。


    “弟妹,他还真舍得让你过来呀?”


    季让的手臂横在你脖颈,嘴角居然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你早知来祠堂会遇到他,在离开前就往袖子里藏了一把短匕,趁着他说话的机会,你立刻用右手拔出抵在他的小腹,低声威胁:“大哥,注意危险。”


    季让被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后居然直接笑出了声。


    “阿卿,你是怎么照顾你媳妇的?怎么能让世家养出的贵女碰刀剑呢?”


    他笑着把抵在你喉咙的手臂放下来,然后举起两只手放在耳边,表示自己暂时没有攻击性。于是你握着短匕的手慢慢收回,只是依旧牢牢握在手里,警惕他的一举一动。


    “雪娘,不用这么警惕,现在这祠堂只有我们三个人,”他说着,一顿,然后看向你旁边,“不对,是两人一鬼。”


    风呼呼在他耳侧划过,他却恍若未觉,继续说:“这样的机会可不常见,现在我允许你问我两个问题,作为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你冷脸看他,他挑眉,然后抬手摇动了腕间的金铃,下一刻你旁边渐渐显现出季卿的身影。


    “雪娘,问吧。”季卿说。


    你视线不由自主看向季卿,自从嫁给他以来,你从没见过他这样清明的神情,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几年前那个东风季月的开国公府二公子,你未来的小叔子。


    陌生而熟悉。


    你突然有些心慌,于是你强行按耐住自己的心慌,然后问季让:“开国公府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怪事?”


    季让:“我们脚下站的这片土地曾经镇压了一位怨气冲天的女官,住在这里的人如若没有防御法器,用不了多久就会沦为行尸走肉,最终化为地缚灵。平时如若不去打扰,地缚灵只会自我封印,但因为这场雨,地缚灵的怨气被勾起,会出现这么多怪事。”


    你抿唇,唇线绷紧,在知道脚下甚至四周有无数怨魂后心猛得跳了跳。


    “那季卿因何而死?”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哦弟妹,你真的要问这个?”季让微微歪头,藏在黑暗里的脸流露出几分乖戾。


    “对。”你坚定地说,毕竟你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问了。


    “因为开国公府历来都有次子献祭长子获利的传统,季家初代先祖为了获取气运,于是把祖宅建在这片凶恶之地上,通过献祭血脉相连的亲人将凶恶之地的怨气转化为气运,所以才会季家才会代代出人才。”


    你心中一跳,看向旁边的季卿,他点头默认了季让的话,然后指向香案。


    “那上面,都是双人牌位。”


    你转身走到摆放季家历代先祖的香案面前,季家人数众多,能进祠堂上香案的都是凤毛麟角,甚至有好几个连你都能叫得上名号的大人物,只是每位大人物的牌位旁边都放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牌位。


    同姓,同字辈。


    都是被献祭的那一方。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脑内思绪杂乱,以至于你甚至没注意到季让的离开。


    良久,季卿叹着气将你拥入怀中,轻轻地说:“雪娘,这是现实。”


    但随着季让离开带走了金铃,季卿的实体也逐渐变为虚幻,最终香案前只留下你一个人,你缓缓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就是开国公府的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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