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总求我别死亦知南
32. 第三十二章 苗疆林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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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啪”地炸了个火星，屋子里暗了暗，祝姝起身又在房间另一角点了盏灯，稍显昏暗的房间亮堂起来。
屋里沉默片刻。
李有崖轻咳一声，打开话题：“依彩姑娘，方才你说箐灵兽本该在圣地，为何会流落在外？恰好我们几人有事也要前往苗疆。”
依彩的目光在围坐在圆桌前的四人之间扫了一圈，缓缓开口:“箐灵兽由历代苗疆圣女守护，我便是这一代的圣女，前不久苗疆寨中发生了些许争端，族人偷将箐灵兽带出，我一路追踪至此……”
“然后就被我捡到了箐灵兽。”祝姝一本正色道。
依彩点点头:“发生这样的事，让你们见笑了，我也未曾想到，他们竟会如此……”
她垂下头，似是叹息一声，又想起李有崖说的话:“不过你们要去苗疆？现在寨子里乱成一团，恐怕是做不了什么的……”
李有崖听完，笑着望向荣青。
荣青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当时只说要去苗疆，好在李有崖和祝姝不是多话的人，未曾问过自己为何要去苗疆。
但现在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
她偷偷瞟了眼随潮生，随潮生促狭地看她一眼，兀自倒了杯水喝，压根不想替她说话。
荣青一口气堵着心里，只好支支吾吾道:“是有个朋友托我去苗疆了解些解蛊之事…”
依彩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虽不如蛊苗善蛊，但也跟族中长老学习过一二，不知你的朋友所中的是何种蛊？”
至于中的什么蛊……
这个人不让她说！
荣青抬起胳膊挠头，从胳膊夹起的缝里朝随潮生挤眉弄眼。
随潮生轻抬眉头，忍笑岔开话题:“自从上次离开翠英谷有一年多了，谷中的人可还好？”
依彩看向说话的随潮生:“嗯…安吉阿妈很是挂念你，若你们要去苗疆，正好途经翠英谷，到时可以和他们聚上一聚。”
翠英谷……
荣青想起师父也曾途径此地，那他下山之后会去这个地方吗？
她望向开始叙旧的随潮生和依彩，心里面长吁口气，生死蛊的事儿还好被岔开了，不过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看上去结识已久啊。
原来随潮生游历时，也不是只有一人啊，想到这里，荣青心里突然怪怪地有些发闷，莫名低沉下来。
另一边祝姝察觉到荣青情绪的转变，她又瞧了瞧一边聊得火热的随潮生和依彩。
心里有了个底，这丫头以后还想嘴硬？
祝姝清清嗓子，出声打断二人:“依彩，你方才说寨子里起了争端，是出了什么事吗，至于闹到族中人互相大打出手？”
依彩表情一滞，咬咬嘴唇，仿佛在心里纠结什么。
她看了看四人，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因为林蚀。”
“林蚀？”祝姝挑眉疑问，“那是什么？”
窗外夜风呼呼吹着，树影簌簌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游走。
“林蚀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依彩声音压得更低，手指不自觉在桌上胡乱画圈，“它会突然出现在林间某地，吞掉靠近的人……吃掉人再也出不来了。后来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所以我们称它为林蚀。”
箐灵兽原本趴在桌上打盹，听到“林蚀”一词，警醒地睁开黑溜溜眼睛，“叽”了一声竖起头顶叶片。
依彩轻轻抚摸箐灵兽:“好了，这里没有林蚀，你不要担心，安心睡吧。”
“叽……”箐灵兽声音放轻，在依彩的抚摸下，又步入梦乡。
李有崖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族人带箐灵兽出来，是为了……”
“他们从路过苗疆的赤焰盟义士口中得知，中原有能够解决林蚀的人。”依彩苦笑两声，“箐灵兽是为驱散苗疆瘴气所生，本应留守苗疆，但族人担心箐灵兽也会被林蚀吃掉，所以带着一起出了寨子。”
“寨子里的族人早在林蚀出现后，就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该去中原求助，一派却说要在苗疆死守……他们争论不休，变得势同水火，至到有人带着箐灵兽出了苗疆，后来就发生你们所见的那样。”
默默听完这些的荣青插了个话:“若林蚀像你说得这样可怕，是危及苗疆生死存亡的祸害，更应该想办法解决，反而你们还要先起矛盾再自相残杀…”
她顿了顿，疑惑道:“这……于理不合吧？”
听完荣青分析，几人也露出疑色。
祝姝接话:“青妹说得对啊，你们实在找不到解决办法，寻求外界支援也是在所难免的吧，为何还要起争执？”
依彩面露难色:“确实还有别的原因…”
她又看向四人，还未出口的哀求先在眼里溢了出来，“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向你们解释，既然你们也要前往苗疆，何不同我一起带箐灵兽上路，等到了苗疆……你们自然便会自晓。”
荣青看了眼神色淡淡的随潮生，他状若思考却又暗暗点头的模样。
这人嘴上这么嫌弃她，恐怕早就想摆脱自己了。
一旁随潮生察觉到荣青视线，感受到她眼里莫名低沉的情绪，疑惑地看过去。
又怎么了？
今晚上也没有惹她啊？
随潮生收回眼神扭开头说:“好，那就先到翠英谷再说，你们于我有恩，林蚀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依彩眼神微动，语气感激:“潮生，林蚀出现得太过离奇，不是一两日就能解决的，若是你们也没有办法，那便是我们苗疆应有的劫数，毕竟最后还是要我们苗疆人自己承担，恐怕才能驱散‘吃人’的林蚀。”
荣青甩开沉闷的情绪，敏锐地察觉到依彩最后那句话别有意味，联想到她嘴里所说的族人各为两派。
难不成林蚀的出现，是降临在苗疆的诅咒？
李有崖突然咳嗽起来，几人把眼光放在他身上。
依彩飞快瞥他一眼，耳尖微红。
“依彩，你且说说林蚀最开始是怎样出现的，有没有什么预兆，总不可能是突如其来吧？”李有崖询问道。
依彩听完，表情有些微妙，似蝴蝶翅膀一样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她手忽地从桌上垂落下去，眼神也随之滑落。
“虽然族中人都不愿揭开这层纱布…”依彩说，又轻抬眼眸看向旁边李有崖，一字一句道:“是诅咒。”
依彩状若回忆，眉间慢慢爬起股哀愁:“林蚀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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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偶然，早在前一代圣女西去前，她就告诉我，森林会带来吃人的诅咒，那是我们苗疆欠下的债孽。”
屋外树上的夜鸮早已没了动静，这片夜色里，只有屋里的几人还在静静聆听依彩口中的故事。
“我继承圣女职责后，就将前代圣女说的这番话转述给了族中长老，可他们听见后，都说是前代圣女死前的胡话，可他们脸上的神情告诉我，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所以，直到第一起林蚀吃人被发现，我就知道前代圣女所说的诅咒降临了。”
依彩将眼神放到翻起肚子睡觉的箐灵兽上面，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荣青听完一口气提上胸膛，果真是诅咒啊…
“所以你想要隐瞒族人争斗真相的原因，其实是解决诅咒的真正办法吧？”荣青说。
依彩惊诧地望了眼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荣青说:“既如此，我们会帮你们的，就算是为了替我朋友找到解蛊的办法，那苗疆也得先安宁下来，我们才有机会去谈论这些。”
她说完瞟了眼随潮生。
二人心意相通般，互相对视起来。
荣青唇畔微起，又不自然地垂眸收回眼神。
毕竟要解蛊的是他们两个，眼下苗疆怕是乱成一团，若是不摆平林蚀，恐怕苗疆人也没有心思替二人解蛊。
更遑论还有最坏的一个结果，那就是苗疆人也没有解除生死蛊的办法。
案几上的烛光无风轻动，映在墙上的几人身影也随之晃动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祝姝忍不住开口:“我师父信中所提，怕也是林蚀这事儿，咱们几个都能从千年妖蟒的口中活下来，难不成还怕林子吃人不成？”
李有崖也弯起眼睛对依彩笑道:“祝姝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下山历练增长见识，先前从未听说过还有林子吃人这种事，倒真是得去见识一番。”
依彩看向李有崖和祝姝，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要再担心啦，我们几个人还是很厉害的，说不定就能解决这事儿呢。”荣青出声安抚神情有些哀愁的依彩。
随潮生瞧她一眼:“你倒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
不如先前一般，要是听到随潮生挖苦的话，荣青早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和他争斗争斗。
她只是淡淡撇了眼随潮生，嘴里打了个哈欠:“既然商量好了，那就睡觉吧，太困了，太困了，我明日可以申请赖会床吗？”
李有崖轻笑出声:“可以啊，我也申请赖会床。”他又看向依彩，“那今夜依彩暂时住下吧，明日一同启程。”
依彩又是飞快瞥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声如蚊吶地应了声。
随潮生临走前看向荣青，她依旧是热情洋溢地拉着依彩说些话。
脸上的表情荡漾地像朵花儿，就像今早她看李有崖的表情。
心烦，他扭过头。
手不自觉抚在胸口，里面还放着口中丢了的荣青发带。
干脆真丢了算了。
李有崖在房门口喊他:“潮生，快进来呀！”
随潮生看过去，冷着一张脸:“来了。”
李有崖摸摸鼻头，这娃咋滴了？
屋里沉默片刻。
李有崖轻咳一声，打开话题：“依彩姑娘，方才你说箐灵兽本该在圣地，为何会流落在外？恰好我们几人有事也要前往苗疆。”
依彩的目光在围坐在圆桌前的四人之间扫了一圈，缓缓开口:“箐灵兽由历代苗疆圣女守护，我便是这一代的圣女，前不久苗疆寨中发生了些许争端，族人偷将箐灵兽带出，我一路追踪至此……”
“然后就被我捡到了箐灵兽。”祝姝一本正色道。
依彩点点头:“发生这样的事，让你们见笑了，我也未曾想到，他们竟会如此……”
她垂下头，似是叹息一声，又想起李有崖说的话:“不过你们要去苗疆？现在寨子里乱成一团，恐怕是做不了什么的……”
李有崖听完，笑着望向荣青。
荣青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当时只说要去苗疆，好在李有崖和祝姝不是多话的人，未曾问过自己为何要去苗疆。
但现在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
她偷偷瞟了眼随潮生，随潮生促狭地看她一眼，兀自倒了杯水喝，压根不想替她说话。
荣青一口气堵着心里，只好支支吾吾道:“是有个朋友托我去苗疆了解些解蛊之事…”
依彩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虽不如蛊苗善蛊，但也跟族中长老学习过一二，不知你的朋友所中的是何种蛊？”
至于中的什么蛊……
这个人不让她说！
荣青抬起胳膊挠头，从胳膊夹起的缝里朝随潮生挤眉弄眼。
随潮生轻抬眉头，忍笑岔开话题:“自从上次离开翠英谷有一年多了，谷中的人可还好？”
依彩看向说话的随潮生:“嗯…安吉阿妈很是挂念你，若你们要去苗疆，正好途经翠英谷，到时可以和他们聚上一聚。”
翠英谷……
荣青想起师父也曾途径此地，那他下山之后会去这个地方吗？
她望向开始叙旧的随潮生和依彩，心里面长吁口气，生死蛊的事儿还好被岔开了，不过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看上去结识已久啊。
原来随潮生游历时，也不是只有一人啊，想到这里，荣青心里突然怪怪地有些发闷，莫名低沉下来。
另一边祝姝察觉到荣青情绪的转变，她又瞧了瞧一边聊得火热的随潮生和依彩。
心里有了个底，这丫头以后还想嘴硬？
祝姝清清嗓子，出声打断二人:“依彩，你方才说寨子里起了争端，是出了什么事吗，至于闹到族中人互相大打出手？”
依彩表情一滞，咬咬嘴唇，仿佛在心里纠结什么。
她看了看四人，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因为林蚀。”
“林蚀？”祝姝挑眉疑问，“那是什么？”
窗外夜风呼呼吹着，树影簌簌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游走。
“林蚀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依彩声音压得更低，手指不自觉在桌上胡乱画圈，“它会突然出现在林间某地，吞掉靠近的人……吃掉人再也出不来了。后来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所以我们称它为林蚀。”
箐灵兽原本趴在桌上打盹，听到“林蚀”一词，警醒地睁开黑溜溜眼睛，“叽”了一声竖起头顶叶片。
依彩轻轻抚摸箐灵兽:“好了，这里没有林蚀，你不要担心，安心睡吧。”
“叽……”箐灵兽声音放轻，在依彩的抚摸下，又步入梦乡。
李有崖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族人带箐灵兽出来，是为了……”
“他们从路过苗疆的赤焰盟义士口中得知，中原有能够解决林蚀的人。”依彩苦笑两声，“箐灵兽是为驱散苗疆瘴气所生，本应留守苗疆，但族人担心箐灵兽也会被林蚀吃掉，所以带着一起出了寨子。”
“寨子里的族人早在林蚀出现后，就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该去中原求助，一派却说要在苗疆死守……他们争论不休，变得势同水火，至到有人带着箐灵兽出了苗疆，后来就发生你们所见的那样。”
默默听完这些的荣青插了个话:“若林蚀像你说得这样可怕，是危及苗疆生死存亡的祸害，更应该想办法解决，反而你们还要先起矛盾再自相残杀…”
她顿了顿，疑惑道:“这……于理不合吧？”
听完荣青分析，几人也露出疑色。
祝姝接话:“青妹说得对啊，你们实在找不到解决办法，寻求外界支援也是在所难免的吧，为何还要起争执？”
依彩面露难色:“确实还有别的原因…”
她又看向四人，还未出口的哀求先在眼里溢了出来，“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向你们解释，既然你们也要前往苗疆，何不同我一起带箐灵兽上路，等到了苗疆……你们自然便会自晓。”
荣青看了眼神色淡淡的随潮生，他状若思考却又暗暗点头的模样。
这人嘴上这么嫌弃她，恐怕早就想摆脱自己了。
一旁随潮生察觉到荣青视线，感受到她眼里莫名低沉的情绪，疑惑地看过去。
又怎么了？
今晚上也没有惹她啊？
随潮生收回眼神扭开头说:“好，那就先到翠英谷再说，你们于我有恩，林蚀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依彩眼神微动，语气感激:“潮生，林蚀出现得太过离奇，不是一两日就能解决的，若是你们也没有办法，那便是我们苗疆应有的劫数，毕竟最后还是要我们苗疆人自己承担，恐怕才能驱散‘吃人’的林蚀。”
荣青甩开沉闷的情绪，敏锐地察觉到依彩最后那句话别有意味，联想到她嘴里所说的族人各为两派。
难不成林蚀的出现，是降临在苗疆的诅咒？
李有崖突然咳嗽起来，几人把眼光放在他身上。
依彩飞快瞥他一眼，耳尖微红。
“依彩，你且说说林蚀最开始是怎样出现的，有没有什么预兆，总不可能是突如其来吧？”李有崖询问道。
依彩听完，表情有些微妙，似蝴蝶翅膀一样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她手忽地从桌上垂落下去，眼神也随之滑落。
“虽然族中人都不愿揭开这层纱布…”依彩说，又轻抬眼眸看向旁边李有崖，一字一句道:“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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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树上的夜鸮早已没了动静，这片夜色里，只有屋里的几人还在静静聆听依彩口中的故事。
“我继承圣女职责后，就将前代圣女说的这番话转述给了族中长老，可他们听见后，都说是前代圣女死前的胡话，可他们脸上的神情告诉我，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所以，直到第一起林蚀吃人被发现，我就知道前代圣女所说的诅咒降临了。”
依彩将眼神放到翻起肚子睡觉的箐灵兽上面，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荣青听完一口气提上胸膛，果真是诅咒啊…
“所以你想要隐瞒族人争斗真相的原因，其实是解决诅咒的真正办法吧？”荣青说。
依彩惊诧地望了眼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荣青说:“既如此，我们会帮你们的，就算是为了替我朋友找到解蛊的办法，那苗疆也得先安宁下来，我们才有机会去谈论这些。”
她说完瞟了眼随潮生。
二人心意相通般，互相对视起来。
荣青唇畔微起，又不自然地垂眸收回眼神。
毕竟要解蛊的是他们两个，眼下苗疆怕是乱成一团，若是不摆平林蚀，恐怕苗疆人也没有心思替二人解蛊。
更遑论还有最坏的一个结果，那就是苗疆人也没有解除生死蛊的办法。
案几上的烛光无风轻动，映在墙上的几人身影也随之晃动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祝姝忍不住开口:“我师父信中所提，怕也是林蚀这事儿，咱们几个都能从千年妖蟒的口中活下来，难不成还怕林子吃人不成？”
李有崖也弯起眼睛对依彩笑道:“祝姝说得没错，我本就是下山历练增长见识，先前从未听说过还有林子吃人这种事，倒真是得去见识一番。”
依彩看向李有崖和祝姝，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要再担心啦，我们几个人还是很厉害的，说不定就能解决这事儿呢。”荣青出声安抚神情有些哀愁的依彩。
随潮生瞧她一眼:“你倒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
不如先前一般，要是听到随潮生挖苦的话，荣青早就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和他争斗争斗。
她只是淡淡撇了眼随潮生，嘴里打了个哈欠:“既然商量好了，那就睡觉吧，太困了，太困了，我明日可以申请赖会床吗？”
李有崖轻笑出声:“可以啊，我也申请赖会床。”他又看向依彩，“那今夜依彩暂时住下吧，明日一同启程。”
依彩又是飞快瞥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声如蚊吶地应了声。
随潮生临走前看向荣青，她依旧是热情洋溢地拉着依彩说些话。
脸上的表情荡漾地像朵花儿，就像今早她看李有崖的表情。
心烦，他扭过头。
手不自觉抚在胸口，里面还放着口中丢了的荣青发带。
干脆真丢了算了。
李有崖在房门口喊他:“潮生，快进来呀！”
随潮生看过去，冷着一张脸:“来了。”
李有崖摸摸鼻头，这娃咋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