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现在过的日子比神仙还要好，真不懂还有什么...
素素整个身子没入波光粼粼的恒温浴缸水面，她靠在壁面，眼睛闭着，湿哒哒的黑发，贴到她肩膀和脸颊。
程晟的内心像是一根拉扯到极致，紧绷着的皮筋，见她只是睡着了，他才松了口气。他是越来越佩服殷素素了，几个小时前，还躲在房间里无助的哭，她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还睡的这么香。
他大步走过去，放缓力气，把睡着的殷素素打捞起来，随手拿了洗手台放置的毛巾，毛巾被折的很整齐，像豆腐块，程晟拿在掌心，毛巾质感温软。
擦拭干净素素的水渍，他随即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把素素裹在里面，抱着回了卧室。
程晟拿吹风筒，给素素吹头发。他很少给女孩子吹头发，经验不足，显得有点笨手笨脚。他知道的，这丫头一向睡眠浅，家里的吹风筒都被他要求换成无声的。
吹完头发，他拉开抽屉，把吹风放好，突然瞥到了柜子最下面的那一层，他随手拉开，里面是很多瓶没有标签的小药瓶，程晟拿起一瓶，打开，里面原本是素素买的紧急避孕药，被他偷偷换成了无糖木糖醇。药瓶里药片的数量，少了一部分，看来他的动作并没引起殷素素的怀疑。
程晟把药瓶拧上盖子，重新放回柜子，站直身子后，抬手要帮她关闭壁灯，突然听她哽咽：“妈，把卡还给我，求你了。那是程家的钱，你不能吞。”
他眸光垂落她的素颜，她眉头紧拧，应该是做噩梦了，素素眼角泛红，眼泪从她眼角无声滑落。
这个笨蛋，她自己明明解决不了的问题，还非要硬抗，苦撑，跟他开口求助，有那么难？程晟俯身，抬手，用拇指指腹擦落她的泪。
一百万对他来说，相当于一分钱，压根不值一提。岳母若真的吞了，他也不会为这点小事，跟殷家发难，体面远比这点利益，更重要。
但殷素素要帮他省钱，他并不吃亏。
下楼后，助理上前问他：“太太没事吧？”
程晟没回答，而是下达了命令；“给太太放水的那个佣人，开除。”
这已经不是程先生，第一次维护太太了，助理并不意外，他感觉程先生对太太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上心了。可司家小姐身体越发好转，程先生和太太的感情升温，这到底是好事，还是程先生亲手埋下的雷，助理说不准。
……
素素睡到了自然醒，佣人们才鱼贯而入，拉来最新款的衣服，让素素挑选。素素本就敏感，这群佣人对她的态度就是家里的风向标，她们都是看程晟的脸色行事的。
昨晚她心情不好，让佣人扶她去泡澡，她特别拜托了那个佣人，一个小时后记得来接她。可她都泡秃噜皮了，都没等到。最后她在浴缸睡着了。
素素坐在床沿，有的女佣伺候她穿鞋，有的则帮她穿衣服，有的则在帮她打理头发，素素问；“昨天是程先生把我抱回卧室的么？”
当然是了，但女佣们想起，程先生的助理昨晚召集她们，下过命令，程先生回家这件事，不能让太太知道。女佣也不太清楚，程先生为什么想隐瞒，但她们是打工人，主人怎么吩咐，她们就怎么做。
其中一个女佣啊了声，快速找补：“是我们，不是程先生。”
“程先生昨晚没回家么？”素素空洞的眼眸，多了丝失落。
她还以为是程晟帮的她。
当然回家了，但女佣们不能透露；“没有，昨晚太太上楼没多久，程先生吃完饭就走了。”
昨天是周六！
这个日期，程晟是要去医院守着司音的，怎么会陪她呢？
程晟是司音的，她这个程太太，也只是暂时的，素素自认是没那个脸去指责程晟，吃司音的醋。她不配的。道理素素都懂的很多，可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介意。
没有哪个妻子会做到，自己的丈夫去陪白月光，还能心无波澜。她也不例外。
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虚弱到连手术都不能进行，程晟每天这么的忙，会不会她某天倒下了，他都不知道？她们的故事走向，会和她和父亲一样呢？
她转机，花高价，在机场中转站，被家人告知，父亲已经咽气了，送往殡仪馆。
她会不会也这样，撑着最后一口气，嘴里不停的念着程晟的名字，他来了，却只能看到她冷透的尸体。
“太太，殷女士在楼下等了您三个小时。”女佣的话，把素素的思绪拉回。
殷女士，是佣人对她母亲的称呼，素素想到了黑卡的事，瞬间急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女佣们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是程先生吩咐的，让太太睡到自然醒。但这些是不能说的，女佣说；“我们是想太太睡个安稳觉。”
这是好心，素素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缓了语气：“谢谢你们的好意，请帮我快点收拾，我要赶紧见到我母亲。”
……
重复的剧情，再次上演了。素素被要求先吃饭，才能和殷母会面。素素只能大口吃完，殷母被请到了素素面前，殷母和素素是坐在临近的沙发的，今天的素素穿的衣服是某大牌奢侈品，一个外套，相当于a市寸土寸金的地段，一栋楼。
脖子上的项链，也是价值连城，珠光宝气的，整个人有了阔太太的气质。
殷母眼热，心里既替素素高兴，又是有点嫉妒。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真是命太好了。
女佣这时端了一个炖盅过来，跟素素说话也是毕恭毕敬了：“太太，您昨天有点感冒了，这是厨房专门为您炖的冰糖雪梨。热热的吃，效果更好。”
“谢谢。”素素面露微笑，另个女佣就来扶她，把她扶到长桌前，炖盅放到素素面前，素素的手指就被女佣轻轻握着，帮素素摸到炖盅里的勺子柄。
女佣临走时，贴心的告诉素素，雪梨核都剜掉了的，冰糖颗粒也完全融化，让素素放心食用，不必担心呛到。
殷母看着素素一口一口的吃着，冷声道：“你看看你现在过的这些日子，比神仙还要好，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