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青竹观上宗来人!

君凌轩的动作不算快,可他每踏出一步,身后就有一片区域的生命被彻底抽干。

化作虚无。

无论是凶猛狂暴的野兽,还是珍稀奇异的灵植,在他面前,都只有一个结局。

被吞噬。

整个山谷,从嘈杂喧嚣,到万籁俱寂。

只剩下那妖异的紫色光华在无声流转,和那些青竹观弟子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惊恐的呼吸声。

“观……观主……”

青袍男子嘴唇颤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

此人正是青竹观观主,青松道人。

青松道人没理会他,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山谷中那个白发身影上,眼底深处,骇然与贪婪两种情绪疯狂交织。

他比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副手,看得更远。

青竹观所谓的炼化,不过是文火慢炖,而眼前这人,是直接将万物生机当做空气一样吸入体内!

这是何等霸道绝伦的功法!

此人,绝非善类!

青竹观……完了。

上百年积攒的资粮,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但他不能死。

青竹观的道统,绝不能断在他手里!

他藏在身后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悄无声息地捏碎了一枚青色玉符。

玉符化作一道常人目力不可见的流光,冲天而起,消失无踪。

做完这一切,青松道人才像抽干了所有力气,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脸上堆起了谦卑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晚辈青松,参见前辈!”

他一个深揖到地:“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

君凌轩刚好吞下最后一株灵植的生机,他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壮大了微不足道一丝的紫色能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打量着这个新来的老头,笑了笑。

“没事,我不挑理。”

“你们这儿,还有吗?”

青松道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都特么吃光了,连地皮都快刮掉三尺,他竟然还有脸问“还有吗”?

看着那片比狗舔过还干净的空地,青松道人心都在滴血,眼角疯狂抽搐。

没了!

全没了!

数十年的搜刮,劫掠,圈养,青竹观所有的家底,就在刚才那一炷香不到的功夫里,被这个白发男人当饭后甜点一样,吃干抹净!

连一根草根都没剩下!

可他脸上不敢表露分毫。

“回前辈的话,后山这些……这些粗鄙之物,已经是本观所有的存货了。”

“若是前辈不嫌弃,观内正殿备有薄茶,还请前辈移步,让晚辈略尽地主之谊。”

他在存货两个字上,咬得极重,像是在提醒君凌轩,你已经把饭吃完了,该走人了。

君凌轩咂了咂嘴,似乎真的有些意犹未尽。

这点能量带来的舒适感,对于他那庞大而空虚的身体而言,连塞牙缝都不够。

“行吧,那就喝杯茶。”

他倒也光棍,吃完人家的东西,跟着主人去客厅坐坐,合情合理。

青松道人暗中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前面引路,将君凌轩请进了青竹观最气派的正殿。

一众弟子战战兢兢地奉上最好的香茗,而后远远退开,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老兄,这老头好像不太高兴呢。”君凌轩一边端起茶杯,一边在心里跟奎交流。

“废话!”奎的声音传来:“你家让人搬空了,这滋味你能高兴?”

“那滋味我还是不想的好。”君凌轩抿了口茶,味道还行。

这时,副观主捧着一本功法手记,谄媚地递了过去。

“前辈,这是在下的修行手记,虽是敝帚自珍,但或许能为您解解闷,您看看?”

“嗯,好东西,看看。”君凌轩接过来,竟真的认真翻阅起来。

青松道人与副观主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松道人的眼角余光,已经瞟了殿外不下百次。

怎么还不来?

再不来,这位爷要是又饿了,把观里弟子当点心吃了可怎么办?

就在他心急如焚,度秒如年之际,殿外的天空中,终于传来了几声尖锐的啸叫!

来了!

青松道人精神猛地一振!

只见数道颜色各异的剑光,由远及近,如流星掣电,划破长空,最终悬停在了青竹观正殿的上空。

光芒散去,露出五道身影。

为首的两人,一个身穿赤色道袍,面容倨傲,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色劲装,神情冷厉。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灵力威压,远不是青松道人这种筑基修士可以比拟!

结丹境!

而且是两位!

“青松!你以宗门最高级别的青玉令传讯,所为何事?!”

赤袍道人声如洪钟,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响彻整个青竹观。

青松道人一见救星驾到,心中大定,所有的伪装瞬间卸下,连滚带爬地冲出大殿,对着天空的身影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弟子青松,拜见两位上宗长老!”

他声泪俱下地哭喊道:“长老救我!有……有邪魔入侵我青竹观,不但毁我山门,还……还吞噬了本观数百年的修行资粮啊!”

天空中的五人闻言,皆是一愣。

数百年?

这青竹观才建立一百多年,说假话都这么轻松吗?

他们的视线,齐刷刷地越过跪地的青松,投向了大殿之内。

那里,一个白发青年正悠闲地坐在主位上翻着书,仿佛他们弄出的动静,还不如书里的内容有趣。

察觉到目光,那青年才抬起头,看向他们,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纯粹的好奇。

“邪魔?”赤袍道人眉头一皱,神识如潮水般扫向君凌轩。

然而,他的神识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对方身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可凡人能让一个筑基后期的观主吓得动用青玉令?能如此安然地坐在这里?

“阁下是何人?”黑衣修士的声音更冷:“为何无故闯我天风门下属势力?”

君凌轩站起身,将手记随手放在桌上,慢悠悠地踱步到殿门口,仰头看着天上的五人。

“我路过。”

“饿了。”

“就进来吃了点东西。”

这个答案,让天上那五个人面面相觑。

吃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需要动用最高级别的宗门令求救?

赤袍道人显然没什么耐心,他冷哼一声:“一派胡言!看你一头白发,气息诡异,不似我正道中人!”

“说!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妖邪!”

君凌轩还没开口,他脑海里的奎先炸了。

“就这?就这两个结丹初期的废物?还有三个筑基的添头?”

奎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失望和暴躁!

“这个破地方是灵气枯竭成沙漠了吗?怎么尽出些这种货色!连给本座当年看门的仆役提鞋都不配!”

“小子,本座都替你感到丢人!你就被这种蝼蚁当面质问?你打他呀!弄死他!”

君凌轩没觉得丢人,他只是觉得脑子里有点吵。

他看着天上的赤袍道人,平静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赤袍道人被这句反问噎得满脸通红,随即勃然大怒:“放肆!区区一个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对本长老不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