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话语未尽,她已哽咽到难以开口。

距事发已过去二十六日,姝儿数次寻死觅活,终日以泪洗面,整个人仿佛陷入癫狂。

刑部和京兆尹宣称严查,但凶手至今毫无头绪,国公爷对此却不闻不问。

不知为何,她直觉此事必定与穆岁安脱不了干系,只可惜苦无证据。

“罢了,好生静养吧。”太后对无关紧要之人,向来不甚在意。

就在这时,永兴帝携宸贵妃与晋王前来寿安宫向太后请安。

“皇帝,不知皇后遇刺之事,如今可有定论?”太后沉声问道。

“母后……”永兴帝面露难色,“那些刺客虽持有晋王府令牌,但无一活口,实难断案啊!”

“况且,晋王途中亦遭行刺,刺客貌似还是郑国公府的死士以及……”

言尽于此,永兴帝端起案上清香四溢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品茗。

然而,其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倘若仅凭令牌便要严惩晋王,那么郑国公府,乃至秦王与皇后,同样是罪责难逃。

“还望陛下明察啊!”郑国公慌忙跪地请罪,其夫人与子女皆跪地叩首。

“爱卿平身!”永兴帝抬手示意。

“为求公正,即日起,郑国公暂居府中休养,晋王亦放下朝政,宸贵妃抄写经书,后宫诸事由皇后掌管,柔妃则在旁协理。”

寥寥数语间,自认为处事极其公允的永兴帝,便将这两起重大行刺案件轻轻揭过。

“儿臣遵旨!”晋王面色无异,毕恭毕敬地拱手应道。

然而,他那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讽与鄙夷,犹如潭底的暗潮,悄然涌动。

父皇啊父皇,您老人家当真是将儿臣想得太过简单了啊!

以为他仅有明面上那些暗卫?还是觉得他终日无所事事,只知潇洒放荡?

“罢了……哀家乏了……你们都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吧,华英暂且留下。”

话落,太后扶着嬷嬷的手,缓步走向内殿之中,再未理会得意的永兴帝。

年轻时候她醉心权力,只想将皇帝视作傀儡,并未倾力教导,因而才养出昏君逆子。

这一生,她行过最为后悔且愚不可及的一件错事便是——

当年有眼无珠,错选了一只伪装成犬的恶狼,养于自己的膝下……

待离开寿安宫,蔺聿珩未与昭阳长公主一同出宫,而是独自前往勤政殿。

然而,行至半途,他却遇到了早早在此等候的姜奕承。

“临安郡王,她只是顾及当初本王相助之情,才会出手相救,其心比任何人都要坦荡。”

“本王确有觊觎之心,但在她面前一直百般掩饰,她毫不知情,只将本王视为友人。

“你若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要将怒气撒在自己妻子的身上。”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语,姜奕承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蔺聿珩神情冷漠:“……”

他自然明白妻子的心思,岂用晋王专门跑来,假仁假义地言明这番废话!

仅一瞬,他便继续前行,昂首阔步地往勤政殿方向走去。

虽说他不喜这位皇帝,但只要皇帝降下圣旨,命他赴外地上任,纵然母亲再不甘愿,也无济于事。

然而,他细细斟酌过,若他贸然提出前往郓州,皇帝恐会心生疑虑,甚至疑心岳父。

如此一来,青州便是最合适之地。

一则,青州毗邻郓州,骑马一日之内便可往返于两地。

二则,当年父亲是在青州赈灾时落水身亡,他思念父亲,前去故地,实乃人之常情。

果不其然,皇帝一口应允,毕竟此事合情合理,且遵循朝廷律法。

最为重要的是,如此也可让昭阳长公主为之伤心难过。

然而,待蔺聿珩匆匆回府,欲借此事为契机,与妻子化解心结之时,却犹如被一桶冰水迎头泼下。

那刺骨的寒意,让他仿若瞬间坠入万年冰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