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我算看出来了,就冲他脸皮厚的劲儿,他真就好意思。
出电梯我也没等他,大步流星地回房间了。
回来先跟赵姐沟通店里的情况,她得知我要在汤城过夜,笑得意味深长,问道:“是不是和好了?”
我说:“没有。”
赵姐:“为啥?来了好多回了,心够诚了。我看得出,他是真知道错了。你说那么大老板,每回来都给我和你香姐、军哥带东西,放一般人身上,谁能做得到?还不是想着你,让我们这些在你身边的人,多劝劝,多替他说好话。
但话说回来,姐不是拿人手短的人,他每次给我带东西我都没要,可次次他都没拉下我,还是给我带,就冲着他这股劲儿,是个准成懂事的人。
人无完人,谁这辈子多多少少都会犯点错。
你要心里有他,趁着这次就给个机会。要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也别因为一时的好就委屈自己。
姐就担心一件事,你现在赌气不原谅,等人真走了,你又舍不得,难受的还是自己。
男人,没那么有长性。哄一哄,是乐呵。总哄不好,他就懒得哄了。等以后,哄都不哄了。
我和你姐夫不就是例子。
听见没,晚澄,姐说得话,你得往心里去。”
我知道她为我好,“知道了,赵姐。”
关了视频,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感情的事,不是心诚就能行的,我和他之间总感觉还差点意思。
夜色沉酽,星河寂寥。
沈听澜给我发消息,公司临时有急事要开视频会,让我先去温泉馆别等他。
晚上馆里幽静怡然,没白天的喧闹。
我来到一个水温相对高的汤池,迈进去的瞬间,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适应会儿水温,才缓缓坐下。
闭上眼,浑身的血脉都通畅了,小腹的寒意好像都不在了,舒服极了。
怪不得老中医极力推荐我泡完温泉再回去,真的有效果。
汤池内的人陆陆续续的进出,我靠着池边都快睡着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跑装修又要忙民宿,身体疲惫极了,看来泡温泉不光能驱寒还能缓解疲乏。
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竟靠在池边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是被沈听澜叫醒的。
“晚澄,晚澄。”
听到耳边有人喊,我睁开眼。
沈听澜说:“你脸这么红呢?是不是泡得时间太长了?”
我一见是他,有气无力地问:“你开完会了?”
说完,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可反应了会儿,突然想起昨晚的事。
我晕在汤池里,沈听澜把我抱上来的?
猛地坐起,发现身上的泳衣不见了,我穿着睡袍,而睡袍里面什么都没穿。
“……”
他给我换的衣服?
想到这个可能,头皮都炸了。
正抓着头发后悔,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电视屏幕上反射出沈听澜的人影,我立马又倒回床上,被子一盖,闭上眼装睡。
他的脚步声极轻,来到桌旁,又是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应该给我带早餐了,我闻到了肉包子的味儿。
肚子在此刻不争气的发出叽里咕噜声音,我也狠狠的吞咽口口水。
沈听澜也听到了,走到床边,试探着靠近我,压低声音唤我:“晚澄,晚澄?”
“……”
我没醒,别喊我。
我在心里祈祷他赶紧离开,他却坐在我床边不走了。
“……”要命了,他怎么不走!
我偷偷看他,沈听澜正背对着我在回复手机信息。
过了十多分钟,他接完一通电话就出去了,等门一关,我麻利地跳下床,猫着腰去拿椅子上的內衣。
余光里好像有人站在门口,我转过头,看到沈听澜倚靠着门,饶有兴致的在看我。
“呵……”他笑下。
我僵在原地,眨眨眼,故作镇定的直起身,以强弩之末的气势问他:“你,你没出去?”
沈听澜又折返回来,“没啊。然后呢?”
我狠狠吞咽口,“我刚醒。”
沈听澜呵一声,“看到了。”
“……”他在笑我!可我又不能反驳,心里好窝火。
他弯腰用两根手指夹起我的內衣,“喏。”
我一把抢走,脸越来越红。
突然想起什么,理直气壮地问:“昨晚我的衣服谁换的?”
沈听澜绕到我身前,侧着头盯着我的眼睛,“我还以为你醒了会先感谢我。”
他这话的意思,可以理解成是他换的?
我把睡袍的领子拢紧,又气又恼,“你怎么能在我没意识的情况下脱我衣服。”
他反问:“按照你的逻辑,我该在你清醒的情况下……脱?”
我真的生气了,盯着沈听澜。
他吁口气,“算了,不逗你了。你昨晚在池子里晕了,我把你抱回来,找女服务员给你换的。”
我脸色没了刚才的严肃,将信将疑地问他:“真的?”
沈听澜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的角度晃晃悠悠的,但能听出他正在跟一个女服务员求助,请求对方帮忙给我的湿衣服换下来。
“相信了?”他问。
我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嘟囔句:“谢谢。”
“什么?”他故意压低肩膀,靠近我,“没听清。”
我又大声说:“谢谢你。”
他斜睨着我,眼睛里蕴着狡黠的光,得意又欠揍。
“小东西,差点被你冤枉死。”
“……”
我别开脸,就知道让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就不能饶了我。
沈听澜继续说:“幸亏我拍了视频,不然又惹你误会,还以为我是什么趁人之危的大坏蛋。
不对啊,你那小嘴不挺能说的,怎么不说了?没话了?”
我张了张嘴,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他笑道:“孟晚澄,你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呵呵……”
“……”好气呀,真的好气,可我也是真没理。
他用指尖顺着我的发丝,眸底掀起肆意不羁的笑意,说:“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更不会用什么卑劣的手段逼你。”
他慢慢靠近我耳边,说:“我就要你的心甘情愿。”
说完,他直起身走了。
我们返回民宿,沈听澜住一夜起早离开。
他依旧没办理退房,但去收房时,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的凌乱。
因为整洁,赵姐还给沈听澜很高的评价,民宿最优质客人。
可自从他离开后,那句“心甘情愿”却让我心里更乱了。
大约过了一周时间,我的心境也渐渐淡了,加之新改造的民宿要跑装修,日常接待和处理线上咨询等杂七杂八的事务都堆积一起,几乎把沈听澜这个人淡出在我的世界里。
直到十二月初,民宿门口停下一辆黑色公务车。
两名便衣刚下车,沈听澜的电话也刚好打过来。
“晚澄,调查组的人去找你了。”
我看着穿过院子的两人,说:“看到了。”
听筒内安静两秒,沈听澜说:“别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