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想讲理才能讲!

大房自从被叶晚竹收拾过后,明面上便一直保持着偃旗息鼓的模样,便是外面闹得如此不可开交,静心居的门也是紧闭着的。

柳汝兰和更是在屋中不理世事,直到被几个官差押着来到裴玉祁面前,看见前院这偌大的阵仗,才双膝一软。

这,这是什么情况?

萧子易和两个儿子也被一同带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萧子易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柳氏。”

裴玉祁这时候朝着柳汝兰走了过去。

和叶晚竹当面发生冲突的是她,宝琅斋原先的伙计也是她的人,柳汝兰怎么想都逃脱不了嫌疑。

毕竟真的做了亏心事,听着这位裴大人的问话,柳汝兰背上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冒个不停。

叶晚竹这个毒妇,不是向来横冲直撞,视律法于无物吗?

怎么忽然找上刑部,正经八百地调查起案子来了?

循规蹈矩和叶晚竹放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

她下意识地朝着叶晚竹看了过去。

叶晚竹已经盯着柳汝兰看了半晌,见她不敢相信,又慌里慌张的眼神,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这景平王府里的人,应该都习惯了她自己动手收拾人的模样吧?

私下恩怨,私下了结,想来柳汝兰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这一回还是换换好了。

让柳汝兰知道,她也是讲理的!

只要理在她这边!

叶晚竹的笑容在柳汝兰看来满是不怀好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柳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裴玉祁问完了话,久久得不到柳汝兰的回应,又抓住她偷看叶晚竹的举动,语气顿时沉了几分。

“你与景平王妃素有旧怨,可是因为这个,有意报复王妃的铺子?”

叶晚竹眼底的笑意变得更深,瞧着也更慑人了。

柳汝兰猛地回过神来,抽回目光,扑通一声跪倒在裴玉祁的面前!

“大人,民妇没有,民妇万万不敢啊大人!”

她还能讲得出道理的时候,叶晚竹喊打喊杀,二话不说;等如今她也不想讲理,跟着动了手,叶晚竹她忽然又讲道理了!

柳汝兰邦邦地磕着头,额头冒出血丝,喉咙也气得溢出了铁锈味。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你的伙计盯着蕴秀阁,是想做什么!”

裴玉祁虽然有玉面公子的美称,但那都是无聊之人评头论足的臆想产物,身为刑部侍郎,身上焉能没有几分煞气。

此刻他将脸一板,厉声质问着,院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默。

柳汝兰慌得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额头撑着地面,死死咬着牙关。

这要怎么办?

“裴大人。”

萧子易这时候忽然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不知大人口中的伙计究竟是什么人?”

他顿了顿,表情似乎又变得有些为难。

“大人有所不知,静心居的下人们办事不得力,前段时间已经由王妃做主,全都遣出府去了,如今院中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实在不知道大人说的是谁,恐怕无法叫来问话。”

叶晚竹刚听第一句的时候,还以为萧子易是良心发现,抑或是为了避免惹火烧身,要保下柳汝兰。

等听到他这长篇大论才算明白过来。

这是又在祸水东引啊!

想暗示一切是她自导自演?

叶晚竹又笑了笑,这次看向了萧子易。

“这个简单,大哥想叫谁来问话,刘康还是金勇?”

萧子易的脸色立刻变了,柳汝兰更是猛烈地哆嗦了一下。

前者是金婶子的儿子,后者是娘家侄子!

“大哥不说话,是都想听咯?”叶晚竹手一挥,“隐风,把人带过来!”

她都知道是谁在暗中行事了,岂能没有一点准备?

衙门最是讲证据的地方,叶晚竹当然要拿得出才行!

听着隐风转身而去的脚步声,柳汝兰绝望地趴在地上,已是心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等到刘康和金勇前来,前者抖若筛糠,后者面如死灰。

隐风手里抓着一件衣裳,一角的破损正能对上被送到裴玉祁手中的那块布条。

证据确凿。

哭天喊地的金婶子也跟着一道冲进院中。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您可要开眼啊,都是大夫人让老奴一家这么干的,老奴也没办法啊!”

从被王妃的人抓走,又在柴房见到本该远远逃出京城的儿子和侄子那一刻,金婶子就知道要坏事了!

可她还是没想到,王妃竟然会请衙门的人来断案!

杀人,偿命!

想到这四个字,金婶子哭喊得更加厉害了。

“是大夫人要报复王妃,是大夫人想对二房不利,是大夫人逼着我儿动手杀人的,都是她,都是她的错啊!”

“胡说八道!你这刁奴!”

饶是感觉心已死,柳汝兰还是被金婶子的倒戈逼出了火气。

她冷笑着爬起身来,“分明是你狗仗人势,从前就借着王府和我的名义用铺子敛财,被发现后竟然还不知收敛,如今事发,又栽赃到我头上来!”

事已至此,她也不需对金婶子再有什么怜悯之心了!

“裴大人!”柳汝兰哀哀地道,“蓄意杀人一事,民妇闻所未闻,也早已将金婶子赶出静心居,再不准她在身边伺候,金婶子如今做的事,与民妇没有一点儿关系,还请大人明鉴啊!”

金婶子离开静心居后,两人来往都是避着人的,没人能作证!

柳汝兰低着脑袋,眼底有窃喜一闪而过。

金婶子却大声冷笑,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对银耳环!

“这是大夫人让我拿去雇凶杀人的酬金,前段时间一直戴在大夫人耳朵上的,王府中定有人看见过,大夫人怎么说?”

一对轻飘飘的银耳环就想雇凶杀人,正经杀手还没自贱到这种地步,否则金婶子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动手了。

柳汝兰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耳垂,这动作又被裴玉祁看了个正着。

她愣是生出了急智,“你这该死的刁奴,竟敢趁大房无人,溜进来偷东西!”

金婶子被哽得张口结舌,却很快又找到还击的话。

二人就这么对骂起来。

“好了,都给本官住口!”

“全都带回大理寺,有你们说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