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玉,王字一点便是主!

“哎,小主,使不得,皇上可说了,小主身子虚,不必行跪礼。”

“多谢何公公了。”

红豆连忙上前,将荷包递给何煜,何煜察觉到荷包的份量,笑的更深了。

待人走后,红豆关上殿门,脸上满是喜色:“小主!才入宫这几日,小主就成了才人!”

“高兴什么?”棠瑾溪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她的情绪。

红豆摸不准她的态度,便开口说道:“小主,皇上不是怜惜您,才晋了您的位分吗?”

“怜惜?还不如叫补偿,他没法惩治淑妃,所以才补偿我,晋了我的位分。”

红豆捂着唇:“怎会?”

“淑妃入宫多年,诞下皇子,皇上宠她,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往,棠瑾溪懒得和她说这么多,只是今日似乎心里不大舒坦,说的多了些。

承露宫内。

淑妃正倚在软榻上,由宫女捏着肩,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腕上的翡翠镯子。

翠浓急匆匆进来,低声道:“娘娘,方才内务府传来消息,皇上晋了棠宝林的位分,如今已是玉才人了。”

淑妃指尖一顿,她缓缓抬眸,眼底冷光一闪:“玉才人?皇上还赏了她封号?”

翠浓低着头,点点头却不敢接话。

淑妃猛地抓起案上的青瓷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啪!”瓷片四溅,茶水溅湿了地毯,殿内宫女太监齐刷刷跪下,大气不敢出。

“好一个玉才人!”淑妃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倒会装可怜,转头就哄得皇上给她晋位!”

翠浓小心翼翼道:“娘娘息怒,太医说您不宜动气……”

“息怒?”淑妃眸中寒光慑人,“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刚入宫的低贱秀女,也配与本宫争锋?”

“是了,娘娘这样想便是极好的,不过是一个才人。”

淑妃冷哼一声,“才人?她这个才人可真有本事。”

翠浓不解她这话的意思,“娘娘,依奴婢看,皇上也不是多宠爱那玉才人,奴婢都没听过这封号。”

“蠢货!”淑妃直接将瓷杯照着她脸上砸,力道大的惊人。

淑妃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绣帕,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

“玉也,美石为玉,王字一点……”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嗓音冷得渗人,“好啊,好一个玉才人!”

“皇上这是明晃晃地告诉本宫,她玉才人是他心尖上的人,动不得?

翠浓吓得跪倒在地,颤声道:“娘娘慎言!皇上不过是随意赐了个封号,未必有深意……”

“深意?”淑妃冷笑一声,猛地将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啪”的一声脆响,瓷片飞溅。

“皇上登基多年,何时给新人赐过带玉字的封号?”

“玉乃帝王之佩,王字加一点便是主!他这是告诉满宫上下,这玉才人,迟早要爬到本宫头上!”

“好,很好!本宫倒要看看,她这块玉,经不经得起摔!”

宫里安分了一个月之久,淑妃被禁了足,如今后宫受宠的只有棠瑾溪一人。

一时间,听梨轩炙手可热,上殿巴结的人不在少数,棠瑾溪倒是都不来往,一是她性子寡淡,二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婉清倒是安分了几日,除了每次都想在宋临琰来看她时,意图勾引,别的倒也没什么。

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正盛,棠瑾溪穿着嫩粉色宫裙,指尖探过花蕊。

“小主,外头风大,咱们回听梨轩吧?”

棠瑾溪正要应声,忽听假山后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她抬手示意红豆噤声,缓步靠近。

“……玉才人算什么东西?也配用"玉"字做封号?”这声音尖细刻薄,棠瑾溪依稀觉得耳熟。

另一个声音怯怯道:“可皇上喜欢她呀,听说昨儿又赏了一对羊脂玉镯……”

“啪”的一声脆响,像是耳光声。

“糊涂东西!她若是再得宠,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见皇上?”

棠瑾溪想起来了,这声音不正是她第一日请安遇见的李宝林,合着偷摸说她坏话呢。

明明昨个她还声称要同自己说些体己话,今个就在背地里说她不配。

棠瑾溪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花枝,缓步从假山后绕出,裙角拂过青石小径,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红豆紧张的跟在后面,想拦又不敢拦,只能低声道:“小主,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棠瑾溪恍若未闻,径直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李宝林正背对着她,还在和身旁的妃嫔低声咒骂:“不过是个刚入宫的贱蹄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骑到咱们头上,她配吗?”

“身份低微,空有一张脸有什么用?皇上不过是图个新鲜,等过些日子……”

“李宝林。”棠瑾溪嗓音清冷,打断了她的话。

李宝林浑身一僵,猛地回头,脸色瞬间煞白。

她身旁的妃嫔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

“玉、玉才人……”李宝林勉强扯出一抹笑,福身行礼,“嫔妾不知才人在此,失礼了。”

棠瑾溪垂眸看着她,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却不急着叫她起身。

“李宝林方才在说什么?我没听清,不如再说一遍?”

李宝林额角沁出冷汗,勉强笑道:“嫔妾……嫔妾只是和方宝林闲聊,并无他意。”

“哦?”棠瑾溪微微倾身,与她对视,“闲聊?那我怎么听见,有人骂玉才人是贱蹄子?”

李宝林瞳孔一缩,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她强撑着笑:“才人听错了,嫔妾怎敢……”

棠瑾溪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袖口:“听错了?那李宝林的意思是,我耳朵不好使,还是这宫里有别的玉才人?”

李宝林脸色更白,慌忙摇头:“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棠瑾溪眸光一冷,语气带着几分凶狠。

“我虽入宫不久,但也知道,背后议论妃嫔,是大不敬之罪。”

李宝林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玉才人恕罪!嫔妾一时糊涂,口不择言,求玉才人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