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噬雾唤雨
孙明站在船头，手中的雨灵珠散发着湛蓝色的光芒。
“这雨灵珠的收集量”钱浪眯起眼睛，目光在珠子上来回打量，“恐怕是整艘飞舟最多的了。”
钱洲站在兄长身旁，酸溜溜地嘀咕：“运气真好，让他第一个找到。”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颗暗淡的雨灵珠。
林枫倚在船舷边，原本脸上挂着的得意神色渐渐消退。那颗蓝得纯粹的珠子刺痛了他的眼睛，光是这雨珠的品质，只要孙明不是太过废物，这一关就稳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大佬召唤的水滴，怕是蓝得发亮了。”柳之雨站在人群中，轻轻摇晃着团扇，声音婉转动听，“水珠一点蓝色都瞧不见，就算掌控云海也是徒劳。水滴泛着靛青色泽，驭云唤雨压垮山。”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孙明眉头微皱，这柳之雨分明是在故意搅扰人心。他转身望向评判台，沉声问道：“大人，有没有规定别人不能来捣乱？”
评判官面无表情地扫视众人：“有。测试期间谁要是敢吵闹，一律淘汰。”
话音刚落，甲板上顿时鸦雀无声。柳之雨脸色微变，将团扇收起，不再言语。
孙明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手指轻点，一声低喝：“云来！”
噬星法瞬间施展开来。九阳临天，酷热的环境下，初生的云层仅有十米方圆，深度最多两米左右。
但这云层极为稳定，这正是噬星法的关键所在。
若是稳定性不足，如何吞噬他人御云法为己用？更遑论让吞噬来的云层变幻出其他御云法的特性。
虽然九阳临天的环境极为严苛，但对孙明而言，这种程度的干扰还在可控范围内。
他手腕一抖，将雨灵珠掷入云层：“去！”
珠子化作丝丝缕缕的云气，云层迅速膨胀，很快就达到了十米厚、百米长的规模。至于宽度，因为视角受限，其他人已经看不真切了。
“单是这基础分，就要甩开其他人几条街了。”孙风站在人群后方，暗自盘算着，“罢了，当初在千雷之渊的事就此揭过吧。”
想到孙明在御云法上的造诣，又在雷诀猎杀中排名第九，现在雨法关又是这般表现，孙风对当初被孙明当枪使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他摸了摸下巴，心想说不定以后还能借此套个近乎。
“淅沥沥”云层中开始落下雨滴。孙明并未急着施展掌阴阳之法，只是让雨水自然坠落。这场雨压根就碰不着地，低于五百米就会被蒸发。但基础分只计算从云层出来、到达五百米以下区域的雨量。
按要求得撑满十五分钟，否则时辰这一项就是零分。而时辰与雨量相乘才是最终的基础分，所以雨量再大，若时辰为零也是徒劳。
孙明选择稳扎稳打的策略。
他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专注地观察着云层的变化。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但他纹丝不动。
整整七刻钟，雨灵珠才渐渐透明，雨量只剩一成。
此时他才从船头的棋篓中取出一颗黑子，打算再来波究极操作。
“嗡”孙明双手虚压，云层随之下坠。众人的视野豁然开朗。
“他竟能让云层下坠？”有人惊呼。
“此人控云之术，当真了得。”
“九阳临天，阴降阳升，云层越低越难稳定啊。”
“他这是要拉近距离，好操控黑白机关傀儡。”
“太自信了，有这么多基础分还要冒险？”
众人议论纷纷，就连评判官也多看了孙明一眼。但碍于禁令，谁都不敢出声打扰。
乌云压到五百米的位置就悬在那儿了。
用来压制那股炙热之气，云层不得不更加凝聚，体积缩小了大半。这样做有利有弊。覆盖范围小了，能否打中傀儡区域还是未知数。不过这样能看得更清楚释放法术。
孙明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云层中开始有雷霆闪烁，声势虽不浩大，却给人一种阴冷之感。很快，拳头大小的蓝色雨滴从云层中坠落，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这赫然是中阶圆满的【寒雨】！
“啪嗒！”一滴雨落在银白色傀儡头顶。
“嗡”傀儡头顶亮起微弱的法阵光芒，动作顿时僵直了两秒。
“嘭！”一名持刀的黑色傀儡抓住机会，一刀将其砍倒。
不远处，一个银白色傀儡正高高跃起，准备斩杀黑色傀儡。
“啪嗒！”雨滴落在它手腕上，蓝光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那条手臂立刻失去了知觉。
“啪嗒！啪嗒！啪嗒！”
黑白两方的傀儡混战在一起，但头顶不断落下的雨滴，却给了黑方极大优势。原本实力相当的两军，此刻的平衡被彻底打破。白方傀儡接连倒下。
孙明的额头已经布满汗水，衣襟也被汗水浸湿。控制御云法、调节雨量、操控寒雨，还要用洞察天机观察战况。如此精细的操作，对元气和心神的消耗都极为巨大。
“啪嗒！”一滴雨珠落在黑色傀儡身上的瞬间，孙明掌心的黑棋轻轻一颤。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我们这边已经有人倒下了，接下来的操作水平必然会逐渐下降。
又坚持了一刻钟，见寒雨开始对敌我双方造成同等伤害，孙明果断收手。
“嗡”云消雨散。
孙明招回已经完全透明的雨灵珠，长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到一丝疲惫。
他走下船头，将黑子放回棋篓，等待评判。
大部分人都没能完全看懂孙明的操作，但只要能看懂一点，都足以让人震撼。
柳之雨看向孙明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仰慕。
林枫、钱浪、钱洲也都看出了些门道，他们隐约觉得，孙明这次的得分必定极高。
考官盯着孙明的目光透着一丝怪异，语气中带着赞赏：“天威军孙明，噬雾唤雨，维持两个小时，降水量达到三百五十二毫米，持黑方，击倒敌军一千四百一十六名，我方阵亡两百一十三位。最终得分：4019！”
“不错，干得漂亮，下来休息吧。”
“多谢。”孙明拱手一礼，转身走向休息区。他能感觉到身后投来的各种目光：羡慕的、嫉妒的、惊讶的、钦佩的但他并不在意，只是默默地调息恢复着消耗的元气。
钱浪看着孙明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分数，恐怕要创下近十年来的新高了。”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钱洲撇了撇嘴，但语气中的酸味明显少了许多。
林枫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必须拿出更好的表现，否则这次考核的第一名就要拱手让人了。
柳之雨轻轻摇着团扇，眼中异彩连连：“赵哥哥果然厉害，这手段，怕是连老一辈的云师都要自叹不如呢。”
风雷楼船在高空飘荡，孙明独自站在阁楼上，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海。
楼船内部，其他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时向司文玄、明武等人招手示意，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孙明注意到钱大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钱大人找我，不知有何要事。”孙明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