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那就按原价吧
褚卫国身体前倾，椅子发出吱呀一声。他的目光在林玉环脸上停留了几秒，“优惠啊”
林玉环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她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办公室里暖气很足，但她却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这样吧，”褚卫国终于开口，“看在咱们合作这么久的份上，每件便宜两块。不过”
“不过什么？”林玉环警惕地问。
褚卫国笑了笑，“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周六晚上，陪我去看个电影。”
林玉环握着价目表的手微微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皱褶声。她看着褚卫国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一阵恶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在喊：“不能这样分配！凭什么他们先拿货？我们排队排了这么久！”
褚卫国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窗边。林玉环也跟着看过去，只见楼下的队伍已经乱作一团，有人在大声抗议，有人在推搡，还有人试图冲进商店。
“我下去处理一下，”褚卫国转身往外走，在门口停下脚步，“你考虑考虑，这个价格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林玉环将价目表推了回去，声音平静地说：“那就按原价吧。”
褚卫国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猛地止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两年政策放开，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知凡几，没想到一个乡下女人竟敢对他摆架子。
“行，你去库房提货吧。”他冷冷地说，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林玉环起身离开时，身后传来褚卫国阴阳怪气的声音：“小林，做生意要懂得变通，光靠本分可做不大。这年头，人情世故比什么都重要。”
她头也不回地关上门。走廊里传来其他办公室的说话声和电话铃声，但这些嘈杂都掩盖不住她内心的厌恶。这种人眼里只有肮脏事，不值得理会。
从银行取完钱，林玉环直奔库房。四十二件衣服打包邮寄回镇上后，她在附近找了个电话亭。电话亭里还有个人在打电话，她就靠在外面的墙上等待。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她心中的烦闷。
等了约莫十分钟，前面的人才结束通话。林玉环走进狭小的电话亭，拨通了杨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她不得不提高音量：“杨辉，是我。”
“林姐！”杨辉的声音一下子提起精神，“货都办妥了吗？”
“嗯，已经寄出去了。”林玉环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玻璃上画着圈，“记住每件衣服定价二十五左右，必须收三尺布票，其他票一律不要。这批货质量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卖完。”
“林姐放心，我一定办好。这段时间来问货的人不少，都等着呢。”杨辉的声音颇有几分雀跃。
“辛苦你了。”林玉环说完，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挂了电话，林玉环看了看表，决定去趟商业大楼。秋天快到了，家里需要添置些东西。她买了被面、被里、棉花和枕套，又添了些日用品。路过毛线专柜时，她停下了脚步。想着给顾建阳织条毛裤，随手又买了一堆毛线。
采购完已是下午，林玉环拎着大包小包往家走。路过惠民市场时，她买了些新鲜蔬菜和一条鱼。
回到家时已近傍晚，她放下东西，快手快脚做起晚饭来，不一会就闻到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
“花赵”趴在角落的棉垫上打盹，听到开门声才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尾巴轻轻摇了摇。等了一会，顾建阳穿着居家服来到厨房，他头发还带着水汽，看样子刚洗完澡。
“今天去哪了？”他靠在厨房门边问，目光柔和地看着忙碌的妻子。
林玉环一边炒菜一边说：“上午去了趟孙家陪小月去医院产检，下午跑了趟市里。”她将切好的葱花撒在鱼汤上，“今天买了条鱼，你最爱吃的红烧。”
“马小月肚子不小了吧？”顾建阳帮忙摆碗筷，动作熟练。
“嗯，六七个月了。”林玉环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
“差五天就半年。”顾建阳纠正道，语气认真。
林玉环挑眉看他，眼中带着笑意：“怎么，别人媳妇怀孕你记得这么清楚？”
“老孙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烦都烦死了。”顾建阳无奈地说，“今天开会后，他又拉着我说了一堆，什么胎教啊，营养啊，听得我头大。”
想到孙刚一个大老爷们如今絮絮叨叨的样子，林玉环忍不住笑了。她突然想到什么，凑近问：“你喜欢小哥哥还是小姐姐？”
“只要是你生的，男女都行。”顾建阳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
“就你会说。”林玉环脸红了红，转身去盛饭。
“我说到做到。”顾建阳眼中带笑，突然起身将她抱起，“要不咱现在就开始？”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人抱了起来。林玉环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花赵”抬头看了眼这对闹腾的主人，又继续睡它的觉去了。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屋里传出细碎的声响，夹杂着压抑的喘息。
第二天清晨，林玉环被起床号惊醒。她想起身，却被酸软的腰肢拖住了。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再睡会儿。”顾建阳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手臂收紧了些。
“饿。”她小声抱怨，像只撒娇的猫。
“给你煮鸡蛋？”顾建阳轻声问。
“不要，干巴巴的。”林玉环摇头。
“那熬粥？”
“不顶饿。”林玉环嘟囔着，“顾建阳同志，你能不能节制点？”
“不行，多练习成功率才高。”顾建阳笑着说，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
林玉环无言以对，翻个身继续睡了。
接下来林玉环的日子就这么安稳下来，顾建阳长这么大，首次享受到了白天有美食投喂，晚上有老婆暖被窝的幸福生活。得意忘形之下，于是晚上不免闹得格外凶。林玉环都不知道这是第几天她醒过来时，家属小区里上班的，上学的都走光了，显得特别安静。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入。寒冷的空气从窗缝中渗透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抓起一旁的睡衣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