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又被邪祟附身
鱼摆摆透过玻璃蹭了蹭我的手指,像是在开导我别太忧心。
入睡前,我将黑玉紧攥在掌中,感受着它传来的温度。“你不是说只要我呼唤你就一定会来吗?骗子”
黑色的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房间陷入一片昏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心里越发不安,打算撑到周末为止。如果他还不出现,我就带着鱼摆摆去龙阁找他。就算那里机关重重,处处陷阱,我也要闯一闯。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瞥见手机上的来电人,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叔叔?”
“顾大师,不好了!”电话那头传来安长河焦急的声音,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哭腔,“德轩趁我睡着偷偷开车出去了,我怕他又被邪祟附身了!”
我头疼得厉害,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安德轩,就不能消停两天吗?白天还说等龙栖渊回来再行动,这会儿就按捺不住了。
“安叔叔,随他去吧,这是他的选择,我管不了。”我冷冷地说完就要挂电话。现在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他。
“喂,顾大师”
我烦躁地关掉手机,把自己摔进被窝里,想继续睡觉。可那些不安的念头像潮水般涌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过了半晌,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翻找。月光下,奶奶留下的魂鼓和月光镜,还有唤魂铃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们塞进包里。
经过奶奶的房间时,我停下脚步,来到她床前。握着她干枯的手,低声说:“奶奶,你那么善良,肯定不忍心见死不救对不对?我虽然比不上你,但也不想让你失望。”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奶奶的遗像上,她似乎在对我微笑。我擦了擦眼角,起身准备出门。
临走前,我把鱼摆摆从鱼缸里捞出来,“龙栖渊让你保护我,现在该你发挥作用了。”
鱼摆摆一脸茫然:“噗噗???”
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似乎在说: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我这么小一条鱼能保护什么?
来到街上,我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远洋饭店而去。
夜色已深,空荡的街道上只剩下路灯投下的昏黄光晕。
司机通过后视镜不断打量着我,眉头紧锁。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姑娘,这么晚了去那种地方不太好吧?那饭店听说闹鬼”
“麻烦您开快点。”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透过车窗,我看到城市的灯火渐渐稀疏,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
付完车钱后,司机几乎是用逃命的速度离开了。我站在远洋饭店门前,抬头望着那块摇摇欲坠的招牌。岁月的侵蚀让金属表面布满铁锈。
夜风呜咽着穿过破损的玻璃窗,带来一阵阵令人不安的声响。灰蒙蒙的玻璃后面是无尽的黑暗,仿佛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个闯入者。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鱼摆摆,这小家伙正瑟瑟发抖。大门上的锁早已被暴力破坏,铁链无力地垂在一旁。
想必是安二哈的杰作,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要不是这地方早就荒废,没装监控,他非得蹲号子不可。
深吸一口气,我使劲推开那对厚重的铁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伴随着灰尘扑面而来。我打开手机闪光灯,苍白的光束照亮了面前的空间。
大堂内满是蛛网和灰尘,老式的中式家具东倒西歪,墙纸剥落,露出斑驳的水泥墙面。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每一下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突然,周围的景象开始产生诡异的变化。墙上的油漆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流淌,显露出下方冰凉的铁栏杆。古色古香的中式家具扭曲变形,化作了惨白的病床和狰狞的医疗器械。
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裂成两半,但秒针仍在滴答作响,永远停留在午夜十二点。
一阵刺鼻的漂白水味道扑面而来,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这里竟然变成了我梦中那座恐怖的私人医院。
走廊深处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暗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无脸医生推着手术车,幽灵般缓缓现身。
它猛地杵在我身前,歪着头,仿佛在打量着我。突然,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就像临死之人最后的喘息。我不由自主地想,它既然没有五官,是从哪里发出声音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邪祟休走,尝尝我这根臭烘烘的马桶搋子!”
我猛地转身,只见安德轩从旁边病房里冲了出来。他左手拿着马桶搋子,右手举着一把五颜六色的玩具水枪,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他的t恤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他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手中的“武器”也垂了下来。
“你爸让我来找你。”我无语地看着他手中的装备,“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配置?”
安德轩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嘿嘿,我可是做足了功课。网上说邪祟最怕污秽之物,所以我带了马桶搋子。这水枪里装的可是童子尿,专治各种不服!”
口袋里的鱼摆摆明显抖了一下,似乎在表达它的嫌弃之情。我暗自摇头,不知该同情他爹还是该同情那个选他当传承人的神明。
对面的无脸医生似乎也被他这骚操作惊到,一时间竟然停止了动作。我趁着空档摸出罗盘,迅速在地上画出一个玄阵,将它困住。然后一把抓住安德轩的衣领就往外跑。
“姐,你能不能别老拽我领子?”安德轩一边跑一边不满地抗议,“我这可是限量版的t恤,都快给你扯变形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我头也不回地说。
“来都来了,不带点什么回去太可惜了吧?”他竟然还在惦记着这个。
“要不要我给你打包几只鬼带回家养着?”
突然,前方腾起一团诡异的白雾,更多的无脸医生和护士从里面飘了出来。它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针管和手术刀,场景和梦境中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我们不能靠醒来逃脱。
我立刻举起星盘,催动全身法力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玄阵,将我们笼罩其中。那些无脸人疯狂冲击着结界,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声。
虽然它们暂时无法突破,但我的法力有限,最多只能支撑十分钟。
“快!”我把唤魂铃扔给安德轩,“赶紧召唤阿晨的魂魄!”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铃铛:“有什么咒语吗?”
“萨满讲究心灵感应,用你的心去呼唤!”我一边维持玄阵一边随口胡诌。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