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治不治你自己选

第一十六章 治不治你自己选

姜老太声音未落,斜刺里传出阴阳怪气的嗤笑:“姜婶,五十文一尺的料子算什么。”

“姜朗今早可是带了头活鹿去镇上卖呢,等卖了鹿,什么样的料子买不起?”

说话的正是打好柴准备回家的马狗剩。

姜老太当即变了脸色,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姜朗,也是个心奸的,我就说进山一趟什么都没猎到,感情是藏起来,就等分家再掏出来。”

“不行!我得去村口等着!”

她一心惦记着卖鹿的银子,哪里还记得什么姜瑶的东西。

与银子相比,别说姜瑶,就是姜老太自己都得靠边站。

姜老太带着剩下的两个儿媳妇,雄赳赳气昂昂朝村口走,带走一大批瞧热闹的村民。

村长门口冷清下来,魏村长看都没看姜雨,嘭一声关上院门。

原地只剩下幸灾乐祸的马狗剩,和扛着东西的姜雨。

两人无声对视一眼,各自回家。

沈月娘见她真的带着东西回来,担忧上下打量:“小雨,老宅的人没为难你吧?”

“没呢,娘您放心吧。”

“您的棉被让姜瑶给拆了,我气不过,把她床上的被褥一起薅了回来,您看看再缝一床吧。”

沈月娘手一抖,错愕道:“你把姜瑶的东西抢来了?你奶肯同意?”

“您都说是抢的,奶怎么会同意。”姜雨不在意的笑了笑:“东西交给您,您就放心用,村长站在我们这边,我奶只要想在村里待下去,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行,那、那你把东西放我屋里,我咂摸着改改。”

沈月娘紧张的吞吞口水,姜老太威压太重,哪怕分家她依旧很怵。

可女儿都这么说了,她只能咬牙认下,大不了姜老太打上门来的时候,她说是自己的主意,不能牵累姜雨。

“娘,三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你爹昨天不是答应给村长家打柴么,小风替他去了。”

“怎么不等我一起,三哥力气没我大,我去打柴更快更好。”

沈月娘翻个白眼:“小风想喊你来着,结果转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还好意思怪他。”

姜雨撒娇:“娘,我这不是帮您拿嫁妆棉被嘛。”

“我总说不过你。”沈月娘点了点她的额头。

“对了,隔壁间的谢公子,药已经喝了,但他好像找你有事。”

“行,我过去瞧瞧。”

茅草屋没什么隔音效果,谢云安将母女俩的对话尽收耳中,神情有点恍惚,没想到那个冷冰冰,瞧着本事很大的姜姑娘,还有这样小女儿的姿态。

想到等下自己请她帮忙的事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可他现在伤势未愈,带出来的暗卫死伤殆尽,以眼下谢家的情况,短时间内肯定没法派人寻他。

那些人想方设法刺杀他,不就是为了阻止他带证据回京城。

谢云安红了眼,谢家军不敌外族蛮夷,祖父战死沙场,尸骨下落不明,父亲忍痛下令,退守关城顽抗。

他们上奏折请求支援,增加粮草,朝中却有人趁机参了谢家一本,并拿出谢家勾结蛮夷,在关城拥兵自重的证据。

父亲得知此事后,悉心调查,找到陷害之人,拿到罪证,让他带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交予皇上。

谁知被人走漏消息,自离开关城,一路追杀,若不是姜家人施以援手,他定然活不到现在。

谢云安薄唇微抿,看着四处漏风的茅草屋,请姜雨帮忙的心忽然动摇起来。

“找我什么事?”

不等他想明白,姜雨已经推开屋门斜倚在门框上,挑眉看他。

谢云安垂了垂眸:“想请问姑娘,当时大夫可有说,我的伤何时能痊愈?”

姜雨抬脚迈进屋门,想也没想就搭上他的寸口脉,凝神细听了一会,皱眉道:“你伤势严重,胜在身体底子好,痊愈的时间不会很久。”

“但你中的毒才是真正麻烦的事。”

“什么?我中毒了?”谢云安吃惊的睁大眼。

姜雨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谢云安眉头紧紧蹙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毒。

他没有半点怀疑姜雨的医术,从她能按压穴位止血,就知道有一身不俗的医术。

暗暗啧了一声,姜雨满眼嫌弃,上回摸脉就察觉出他脉象有异,只是时间紧迫没细听,这次一瞧,爹是真给捡了个祖宗回来。

谢云安身体里的毒不一般,想完全清除,不仅时间长,而且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

本来这毒潜伏在身体里看不出异状,坏就坏在,这人受伤,激活体内的毒素。

如果她不干预,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没命。

“事情就是这样。”姜雨耸耸肩:“治不治你自己选吧。”

“当然要是你选择不治,记得早些离开我家。”

这人身份不俗,万一死在家里,谢家迁怒,他们跳进河里也解释不清楚。

谢云安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妥协的闭上眼:“请姑娘施以援手,救云安一命。”

父亲还在关城等他的救兵,家中女眷被软禁,还等着他解救。

他不能死,至少在证据交给皇上之前不能死。

“姑娘能否帮···”

“不能。”

不等谢云安说完,姜雨已经冷漠打断:“谢公子,不管你想让我帮什么忙,我都不会答应。”

“家中情况你看的见,你的忙我帮不上,给你治病解毒,算是我仁至义尽。”

谢云安一怔,神情失落:“姜姑娘说的对,是云安失了分寸,望姑娘莫怪。”

“嗯,你好好养伤,三天后我开始给你解毒。”姜雨顿了顿:“解毒费用,一千两银子,你打个欠条,没意见吧?”

谢云安失态的瞪大眼,什么毒解一下要一千两银子!

姜雨面无表情:“解毒期间,你的吃喝拉撒我们家得全包,你的毒稀有,全天下能解之人不超过两位,换别的大夫,恐怕看都看不出。”

“这样你还觉得贵吗?”

谢云安抽了抽嘴角,在少女威胁视线的逼迫下,迟疑的摇摇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不懂医毒之术,还不是这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