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老二的职位
“车间副主任这位置，不能给他。”钱珠梁的语气坚决，“厂子刚起步，每个岗位都很关键。这不是儿戏。”
冯夏雨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换个岗位呗，反正你看着安排。我这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钱珠梁叫住他，“你觉得他适合什么位置？”
冯夏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秦俊杰：“你问我？我可不敢乱出主意。不过”他顿了顿，“老二这性子，确实得找个合适的位置安置。”
秦俊杰一直坐在一旁默默听着，这时突然开口：“别拉我下水，这是你们兄弟的事。”他的目光转向窗外，“你看，你妹妹来了。”
窗外，珠玲背着书包快步走在前面，欧潇阳紧随其后。
“哥。”珠玲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不由得挑了挑眉，“又在为老二的事发愁？”
钱珠梁揉了揉太阳穴：“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办公室主任。”珠玲放下书包，语气笃定。
“办公室？”钱珠梁一头雾水，“我们哪来的办公室？”
珠玲走到哥哥面前，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明天给你拿几本管理书看看。现代企业管理，领导需要秘书写材料、传达指令，秘书又需要主任管理，这就是办公室了。”
这个提议意外地得到了老二的认可。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老二就发现手下一个人都没有，整天无所事事，心里的不满开始积累。
就在他准备找钱珠梁理论时，小华来了。
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及腰，走路时裙摆轻轻摆动，像是春日里的一阵清风。老二站在楼梯口，看得有些发愣。
“这位是小华，以后就是办公室的秘书了。”钱珠梁介绍道。
老二的眼睛一亮，心思立马活络起来。看着兄长们都已经有了归宿，他觉得自己也该找个伴了。小华这样的仙子，不正合适吗？
“二哥。”珠玲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提醒，“你可得注意分寸，千万别让小华秘书跑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老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眼睛却始终追随着小华的身影。
让珠玲没想到的是，欧潇阳居然主动找上了老二。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坐在办公室外的长椅上，讨论起了怎么追姑娘。
“追姑娘要有耐心，但也不能事事依着。”欧潇阳慢悠悠地说。
“那到底是对她好还是不好？”老二被说糊涂了，手指不自觉地抓着头发。
“偶尔好，平时端着。”欧潇阳神秘地笑了笑，“你是主任，要有主任的样子。该严肃时严肃，该温柔时温柔。”
这话让老二若有所思，连连点头。欧潇阳说完，还朝不远处的珠玲挤了挤眼睛。
珠玲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平日里木讷的欧潇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二哥，你怎么听他的不听我的？”珠玲走过来，不满地问。
老二笑着说：“你想啊，咱家就你最难缠，他能降住你，那他说的准没错。”这话让珠玲哑口无言。
小华来了之后，把分寸把握得很好。她既不会过分亲近老二，也不会显得太过疏离，把办公室主任的秘书这个角色扮演得恰到好处。
每天早上，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把当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整理好。遇到老二提出的无理要求，也会委婉地拒绝。渐渐地，老二也学会了收敛，不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柳灵荷看在眼里，对这个未来可能的儿媳很是满意。她时常在厨房里准备些点心，让老二带去给小华。
随着时间推移，钱家的厂子也走上了正轨。虽然没有打什么广告，但还是有不少人专程来看热闹，顺便买些东西。
三层小楼里经常传出欢声笑语，就连来买东西的客人都会被这种氛围感染，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容。
老二虽然还是会闹些小脾气，但已经能够安心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有时候，他会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小华偶尔会在这时候送来文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又很快错开。这种微妙的氛围，让办公室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秦俊杰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内心的烦闷。
他刚从五副食那边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办公桌上摆着几份已签字的合同，都是他这段时间跑业务的成果，可惜最重要的五副食就是拿不下来。
“老秦，喝口水消消气。”冯夏雨端着两杯茶走进来，将其中一杯放在秦俊杰面前。
秦俊杰抬头看了眼冯夏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帮老古董，他们总说以集体利益为重，却把人情往前摆。你跟他讲人情吧，他又连这点心意都不接受！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他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凉水，胸口的火气却丝毫未消。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仿佛在提醒他这次任务的艰难。
“你就别跟这些滚刀肉较劲了，气坏自己不值当。”冯夏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摇晃着茶杯，“这些老国营的人，骨子里就认死理。”
办公室门被推开，老二探头进来：“你们在这儿啊。”
“有事？”秦俊杰皱眉。
“我说，咱家货又不愁卖，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老二插了一句，“我看啊，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冯夏雨和秦俊杰对视一眼，都懒得理会这没水平的话。五副食的位置太重要了，如果能打开这个市场，对公司的发展将是质的飞跃。
隔壁办公室里，珠玲听着墙那边传来的动静，抬头望向了窗外。初夏的阳光明媚得刺眼，街道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
人情这个东西，在八十年代确实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它不一定跟钱有关系，却跟人与人之间日积月累的情分密不可分。就像现在，即便给再多的好处，那些老国营的人也未必会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