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欧潇阳的转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四点。珠玲再也按捺不住想见潇阳的心情，她抄起珐琅盒直奔厨房。
小五正在灶台前忙活，一锅白粥冒着热气。
“这粥怎么这么白？药呢？”珠玲皱眉问道。
小五露出得意的笑容：“等这么久就是为了把药煮进去啊。你看，一点药味都闻不到。”他将粥盛进保温盒，“走吧，哥送你过去。”
欧家的大门依旧气派，苏姐笑脸相迎：“珠玲来了，谭女士他们都在楼上。”
“珠玲！小五！快上来！”欧教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小五一听就往楼上冲，踩得楼梯咚咚响。珠玲看着他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由得脸红。
她小心翼翼地护着保温盒，一步一步上楼。右肩虽然已经复位，但仍隐隐作痛。不过这点疼算什么呢？只要能见到欧潇阳，什么都值得。
楼梯口传来阵阵药香，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
夕阳的余晖洒在楼梯上，珠玲看着小五急匆匆的背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盒的边缘，心跳微微加快。
谭女士正好从房间里迎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这些日子的疲惫：“是给潇阳送吃的来了吧？这孩子，让你们操心了。”
“是的奶奶！”小五连忙打开保温盒，米粥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这粥很清淡，我特意熬了好久，放了一点红枣提味。”
谭女士却没去看那碗粥，而是转身迎向珠玲，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快进来吧，他这两天都没什么胃口，连最爱的红烧肉都不愿意碰一下。”
“奶奶好。”珠玲甜甜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手臂还好吧？”谭女士轻声问道，目光落在珠玲的手臂上。
珠玲摇摇头，目光已经越过谭女士望向房间内，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疼了。”
床上的欧潇阳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原本就清瘦的脸颊此刻更是凹陷下去。输液架上挂着的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仿佛在计算着时间。小五站在床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欧潇阳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活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五哥好好喂我，我肯定能胖回来。再说了，这么瘦不是更帅吗？”
珠玲仔细打量着他，总觉得这次大病之后，欧潇阳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那双总是冷清的眼睛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好像变了。”她轻声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欧潇阳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像是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星子：“是啊，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以前什么都不争，现在我要争一回。”他看向珠玲，嘴角带着几分调皮，“你不是说我太烦人了么？那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你。”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少年苍白的脸庞染上一层金色。珠玲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去摆弄保温盒。
她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欧潇阳大口吃了起来，没几口额头就冒出了汗珠。他的手微微发抖，却强撑着要自己拿勺子。
“慢点吃，别着急。”谭女士连忙拿来靠枕垫在他背后，眼中满是心疼，“你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小五看着时间不早，急着回家做饭就先告辞了。临走时，苏姐硬是塞给他两碗布丁，说是厨房刚做好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输液器滴答的声音。珠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声和欧潇阳说话。
“马上开学了，咱俩还一个班读书吧。”她说着，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
“嗯。”欧潇阳应着，声音里带着笑意。
“还要坐同桌。”
“嗯。”
“中午你来我家吃饭。”
“好。”
珠玲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经历了很多很多。那些曾经觉得理所当然的日常，此刻都变得珍贵起来。
晚饭时，桌上摆满了珠玲爱吃的菜。红烧排骨、清炒虾仁、糖醋里脊，每一道都是她的心头好。她想提宓先生的事，但每次刚要开口，就被欧教授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饭后，欧教授坐在书房里，手中的烟一支接着一支。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第二天一早，钱珠梁带着珠玲开始还债之旅。
尽管这笔钱借了没多久，但光还本金显得太过不尽人情，送礼呢又显得刻意，最后兄妹俩决定买些时令水果。这样既显得有心，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
菜市场里，瓜农的摊位上摆满了各色瓜果。沙地西瓜青绿饱满，香瓜金黄诱人，空气中弥漫着果香。
“老板，整三个大瓜，再来三十斤甜瓜。”钱珠梁一开口就把打盹的瓜农吓醒了。老人家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装好瓜，瓜农主动提出送货，还特意挑了最好的果子。
姥姥在楼下跟街坊拉家常，远远看见钱珠梁和珠玲女来了，心里一紧。她放下手中的蒲扇，强装镇定。
“姥姥，特地给你带了个大瓜！”珠玲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阳光下她的笑容灿烂得像朵小花。
邻居打量着那一车瓜，话里带刺：“你外孙现在这么阔气了？一下子买这么多瓜，是不是又来借钱了？”
“要真阔气，我改姓都行。”姥姥自嘲道，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
钱珠梁笑着说：“明年姥姥想要多少瓜都有，今年先送一个尝尝。保证甜。”
看着那油亮的大西瓜和一袋袋香瓜，围观的邻居眼神都变了。有人悄悄议论着，说这兄妹俩是不是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