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维护和尊重

从五岁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维护和尊重。

沈弥月对我一直都是这种态度,虽然我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实际上我是她眼中的仆人。

小时候我是干活的那个,她是享受的那个,我是整理房间的那个,她是弄乱房间的那个,我不仅也要负责照顾她伺候她,还要负责为她背锅扛祸。

她几乎不叫我姐姐,还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流浪狗,在她家赖着不走。

即便如此,刘女士只会训斥她几句,然后安抚我几句,却从未让沈弥月向我道过歉,我也渐渐习以为常,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渐渐的,就连沈弥月的朋友们也会取笑我,讥讽挖苦我。

就像这一次,江琳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叫我土妞一样,这就是我被他们取的外号之一,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叫我土妞,也可以无所顾忌地嘲讽我,丝毫不觉得是对我的冒犯。

我也已经习惯了。

以至于在纪云州提出要求,要求她们向我道歉的时候,我反而意外极了。

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沈弥月和江琳。

沈弥月的唇瓣紧抿,我看到她葱白一般的手指蜷住,脸都要挂不住了。

江琳的反应却很激烈,她更加不满地瞪着我:“凭什么让我们道歉?”

“凭沈弦月是我的妻子。”纪云州的手温暖干燥,充满了保护感。

他的语调依旧平稳无波澜,甚至有几分温和,却异常的有威压感:“凭你和沈弥月在澳洲所有的花费,都是从我的卡里出的。”

“你……”江琳一下子卡壳了。

她定定看着纪云州,那张酷似男孩的脸憋的通红。

纪云州的话让我意外。

我知道江琳这些年也在国外,她家在澳洲有房子,她也会去澳洲居住,但她在澳洲为什么要花沈弥月的钱?

沈弥月在澳洲留学的费用确实是纪云州出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自己花就算了,还拉着朋友一起花纪云州的钱。

“我什么都知道,包括你和沈弥月的关系。”纪云州的脸色平静,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平气和,“你们是情侣,住在一起,不管是酒店还是用了什么床上工具,费用都是从我卡里划走的。

我供养沈弥月,是看在我妻子沈弦月的面子上,你们花着我的钱,骂着我的人,是觉得我纪云州真是任人宰割的大冤种?”

情侣?

江琳和沈弥月是情侣?

我大为震撼,却又在震撼过后彻底明白了。

难怪江琳在澳洲的费用也是纪云州出的。

因为沈弥月是她的女朋友,沈弥月自己花钱就算了,还拉着江琳一起花。

她在澳洲不只是学费生活费是纪云州付,就连恋爱花销也要纪云州全部买单,甚至连住酒店和床上工具的费用都用纪云州的卡!简直离谱!

我下意识想要甩开纪云州的手,冲上去找沈弥月理论。

可纪云州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指腹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以示安抚,他的目光依旧紧盯着沈弥月:“道歉。”

“我们不道歉!这本来就是你应该给的,谁让你……”江琳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冷笑一声。

然而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沈弥月一巴掌拍在后背。

江琳的话戛然而止,沈弥月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直接按着江琳的脖子,两个人一起朝我躬下腰。

“对不起姐姐,我刚才的态度不好,我跟您道歉,还有江琳,她……她跟您开玩笑惯了,一时没有注意,也跟您道歉。”沈弥月的态度很恭敬。

江琳也不情不愿地道歉:“对不起。”

看着沈弥月和江琳在我面前躬身的样子,我的鼻头竟有些酸,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与这俩人相处也有十几年了,从来只有我低头的份,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低头。

而这样的场景,是纪云州替我争取来的。

他说,我是他的妻子。

他说,我是他的人,不能被欺负。

我被他拥在怀里捉着手,从始至终我甚至没有开口说话一句话,他就把一切都摆平了。

我要承认,我被触动,也觉得安心。

“月月,你愿意原谅她们吗?”纪云州却在此时偏过头看我,眼底和语气中都含着温柔和征求。

我的心又不可自持地颤了一下,手指不自觉握紧了他的。

须臾,我点点头:“我接受道歉。”

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耽误时间。

“但我希望这种事情没有下一次,永远也不会再发生。”纪云州看向沈弥月和江琳,语气转冷。

沈弥月终于直起身来,那双眼睛泛着红,认真点头:“姐夫你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事,但是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她又转头看江琳。

江琳憋红了脸说不出来话。

沈弥月又是一巴掌拍在江琳后背,江琳才憋红了脸:“是,我保证。”

这话我信,纪云州有这个能力让她们以后都不敢再做同样的事情。

但我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我捏了捏纪云州的手:“还是进去看看老沈吧。”

“好,走吧老婆。”纪云州揽着我的腰身,语气和动作都很轻柔。

这一次,沈弥月没有抢先走在前面,她站在原地,等着我和纪云州走过,这才轻轻跟上来。

江琳还站在那里没有动,我却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盯在我后背。

我知道,她一定很气愤,不服气,即便被沈弥月压着道了歉也做了保证,但她是不情不愿的,心里压着一团火。

但我无所谓。

我不是以前的沈弦月了,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讥讽嘲笑我。

此刻我也顾不得这些,我着急去见老沈。

老沈还躺在病床上,依旧是安静的,但头上还裹着纱布,看来纪云州为他做的小手术是在头部。

我快步赶到床边,床边的监护仪显示着平稳的曲线。

我的心沉了下来,老沈并没有要苏醒的征兆。

我坐下来,抽出一张湿巾,低头替老沈擦拭额头。

他的额头上,还有一点没有处理干净的血迹。

然而,才刚擦了一下,监护仪突然发出一声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