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门儿都没有
第八十四章 门儿都没有
可钱氏,总归是目光短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搬出京城才是最保险的策略。
“章福晋。”钱氏垂眸,将手头的帕子扯来扯去,口气略带得意,“自章王两家结亲呢,章家是没少帮衬我们王家。”
“可眼下这桩事,我们王家确实是帮不上忙,这样吧!”说着,她又抬眸看向章清壁,“府里头也没多少现银了,就五十两,我今儿都给您!”
“您要也是这么多,不要也是这么多!您大姐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钱氏牵唇一笑,摇了摇头,“我们王家也不要了!不过才四个月大,喝碗汤药就能下来的事儿!也免得您大姐儿到时候受那分娩之苦了!”
钱氏不仅态度又变了,说的也不是人话了
章清壁紧紧抿着唇,冷眼盯视着钱氏,攥在椅扶上的手缓缓收紧,白西的指尖逐渐现出血色的红晕。
秋菊和冬莲也不约而同紧紧咬着唇看向钱氏,眉头紧蹙。
“宛禾。”钱氏说罢,又朝外头看去,“把东西拿进来。”
话落,丫鬟捧了个匣子走至了钱氏身侧。
钱氏将那匣子打开,搁到案几上,平平推至章清壁跟前。
章清壁垂眸去瞧,里头是一封信笺和两排白花花的银子。
“章福晋。”钱氏将那封信笺拿起,展开来递与章清壁,“这是我们鹤之给您大姐儿的休书,还劳烦您亲自递到您大姐儿手里。”
“这银子”
钱氏的话还未说完,章清壁大袖一扬,那一匣子银子就哗啦啦一下全都被扫到了地上,那封信笺也往地上飞去。
连带着几上的茶盏也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钱氏许是未想到章清壁竟会动如此大的气,腾的站起了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章清壁端坐在椅上,冷眼看着钱氏,声线平静却十足冷冽。
“作为小辈,我敬你,才称你一声夫人。”
“钱氏,难道我们章家就差你们王家这五十两银子!”
说着,她缓缓起身,一面盯视着钱氏,一面缓步往她跟前走去。
钱氏见状,不禁面露惶恐,忙一把托在了身后丫鬟的胳膊上,主仆二人皆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章清壁愈发朝钱氏一步一步逼近,“让我大姐喝药小产这样的话,你作为婆母,竟也能说的出来?你可真是王家的好主母啊!”
钱氏一面惊恐的看着章清壁,一面往后退,却是死不改口。
“我不是王家的好主母你大姐就是王家的好媳妇儿了?她在娘家住了多少时日了?我们王家前去请过她多少回?她可是回来过?作为我们王家的少夫人!她又有哪点做到位了!”
“若不是你们公子整日的在外头寻花觅柳,我们大姨姐又怎会在娘家一住就是那么些时日?”秋菊愤愤的盯视着钱氏,“今儿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公子竟还有心情去天香楼呢!”
“就是!您也真是有脸说啊!”冬莲扬声附和。
“我今儿就把话给你放这儿。”章清壁冷着脸定定的站着,“你们王家今儿想休妻搬出京城,那不能够!”
“你们王家在没与我们章家结亲之前,住着的可只是月牙胡同一处三进的小宅子!是后来有了我们章家的帮衬你们的生意才水涨船高换到了这广福斜街的大宅子!”
“怎么?现在你们儿媳妇的娘家落了难,你们就要休妻了?”
“前贫后富而休妻会叫人有多不齿就先不说了!”
“你别忘了!大漠可是有律法的!妻子孕期及产后百日内,丈夫不得休妻!”
说着,她命秋菊将那封休书捡起,捏在手中朝钱氏一扬,“就凭这封休书,我就能让你们王家身败名裂!就能让你儿子下大狱!”
“我今儿就把这事儿捅出去!我倒要瞧瞧,你们王家如此对待儿媳妇,究竟还有哪家会愿意同你们王家做生意!”
“你们还想搬出京城?门儿都没有!”
话罢,章清壁抬脚就往外头走去。
这一下,钱氏彻底的慌了,忙疾步追了出去,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章清壁的脚边。
“章福晋!您行行好!放我们王家一马!我们想法子就是了!”
章清壁未理,径自绕过钱氏疾步往府外走去。
“你方才不是厉害的很嘛!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嘛了!你想的真美!放你们王家一马?简直是有损天道!”冬莲朝钱氏冷笑一声,疾步往前头追去。
“主子,咱们去官府?”上了马车,秋菊看向章清壁。
章清壁捏了捏手头的那封休书,淡淡道:“去天香楼。”
闻言,秋菊和冬莲皆是一怔。
“虽说这天香楼是京中一等教坊,算不得忒脏的地儿,可您就这么往那地儿去,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那地儿,应是不准女客入的”
章清壁不是没考虑到这个,可现在的情势,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看着手里头那封休书,又想到方才钱氏说的让自己大姐喝药小产的话,章清壁心头愈发气急。
眼下,她只想赶紧找到王鹤之这个人。
“无妨,反正今儿有王府的禁卫跟着,我就是硬闯,天香楼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可是,您何必多此一举呢方才钱氏那般无理,您这会儿拿着这一封休书往官府去他王家,一告一个准儿!”
章清壁摇了摇头,垂眸看向那封休书,“我大姐身孕已经四个月了,若真喝滑胎药,受的罪那不是一点半点”
“那个孩子还是得生下来的,我懂她,她心里头是爱极了王鹤之的,这辈子,她的心里头再容不下第二个男人,否则,早在一月身孕的时候便可以喝滑胎药弄掉那个孩子,可她没有这么做。“
”既如此,按她的想法,孩子生下来,就不能没有父亲。”
“我若就这么不知会她,将王家给告到官府去,我怕她知道了会怪罪于我”
”虽是亲姐妹,可到底是关乎她夫君的大事,我还是不要自断的好。“
说着,章清壁叹了口气,”先去寻人吧,我倒要瞧瞧这个王鹤之,是不是也是他母亲那般态度!他若态度恶劣,再告不迟。“
见状,秋菊也不再劝,只吩咐车夫往天香楼走。
一到天香楼,章清壁就命禁卫们将门口给围了,而后自己往里走去。
立在门口的堂倌一看不对劲,忙迎了上来拦住了章清壁的去路。
“这位贵客,您这是”
“我家主子进去寻人,我劝你还是别拦的好!”秋菊立在章清壁身侧,话罢就要引着章清壁往里走。
堂倌见状,又拦了一把,扬手指了指顶上的牌匾,讪笑一声。
“您仔细瞧,我们这儿是天香楼,是不准女子入内的!您寻人,劳烦把名儿告诉小的,小的帮您去”
“放肆!”见章清壁神色不耐,秋菊横那堂倌一眼,“没瞧见我们主子带着禁卫呐?你有几个脑袋敢拦呐?”
话落,那堂倌朝禁卫们瞅了一眼,又扫向章清壁一众人,语气不再像方才和善。
“带着禁卫又如何?”说着,他抬起右手大拇指朝天指了指,“京中人都知道,我们这儿是宫里头的外教坊,您去打听打听,来我们这儿的,哪位不是在宫里头有个一官半职的?”
话罢,他又扫那些个禁卫一眼,笑着去看章清壁,极不在意的,“这样的禁卫,我们见多了!哪位大人府上没有几个禁卫?”
“今儿,您就是皇子们的福晋,也甭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