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良透露遗诏
第七十五章 章良透露遗诏
图勒知道,贺璋说的是遗诏一事。
“主子爷,属下斗胆问一句”图勒一面小心翼翼地看着贺璋的脸一面道:“若那章良死活不交出那遗诏,您又该如何打算?”
贺璋的脸依旧对着轿外,这让图勒很是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过,隐约中,还是可以捕捉到他眼底那一丝丝的晦暗。
好半晌,贺璋才将帘子放下,将眸光收回轿内,身子往后一靠,阖上了眼睛,悠悠道:“杀之。”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足以让人后背发凉,即便是图勒这个手里头攥惯了刀的人都感到心惊不已。
那可是两朝老臣啊
怎一句‘杀之’就轻易断送了那条命
不过,图勒跟在贺璋身边十余年,贺璋是一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只要是关乎权势前程,没有人能够挡在他的前头。
若执意要挡,那人也是必死无疑。
“可主子爷”图勒有另外的担心,“这个章良在朝中的地位可是不一般的很”
“他若是被不明不白的弄死了,他身后的那些个党羽定然会在暗地里去查明他的死因的。”
闻言,贺璋睁开了眼,冷声一笑。
不错,图勒的这个担忧早已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怎么?眼下难道是只有本王一位皇子觊觎那皇位么?”
显然不是
一时,图勒不禁恍然,“您是说嫁祸他人”
贺璋没有去应图勒的话,又缓缓阖上了眼皮。
到得章良府邸,章清壁没有让秋菊和冬莲跟着进府。
而是让她二人同贺瑶的四个近卫一起悄悄守住章府的大门和两个角门。
“你怕章良逃?”贺瑶笑着看向章清壁。
章清壁也笑,“若他只是逃,咱们也不至于如此谨慎了。”
管事将章清壁和贺瑶到来的消息告诉章良的时候,章良正坐在游廊下同自己的小孙子玩耍。
闻言,忙丢开小孙子将其往一旁奶娘的怀里哄去。
他笑着目送小孙子离了游廊,这才敛了笑意看向立在一旁的管事。
“人在哪儿?”
“已经请到前厅去了。”
章良低头蹙眉沉思,半晌,一面起身一面朝管事的吩咐了一句‘先上茶,再把外头李田给我叫来,我有话吩咐他’。
而后,便转过身疾步往正屋走去。
直到章清壁和贺瑶将一盏茶都喝完了,也没见着章良的身影。
章良拖着不见人,这早已在章清壁的预料之中。
因此,她倒是气定神闲的很,面上 一点急色都没有。
可贺瑶就不一样了。
她是公主,颐指气使惯了的。
今日到臣子府上,臣子非但不迎,还叫她等了如此大的功夫。
她心头怒意渐起。
“这章大人的派头”她端坐厅中,抬眸扫一眼陪侍一旁的管事和几位丫鬟,最后眸光又落在管事的身上,“可真是大呀!”
“今日皇家祭礼,他称病不去便罢了!”
“这会儿我这个公主和八皇子的庶福晋亲自前来探看他,他都迟迟不露面”
“怎么?难不成还得我二人亲自到正屋去给他请安去不成?”
见着贺瑶动气,管事及立在一旁的几个丫鬟都不禁面露惶恐。
“这”管事正惶急间,外头廊檐下这才传来一道鞋底摩擦青石板的声音。
‘刺啦刺啦’
听起来走路的人似乎腿脚不大利索的样子。
章清壁又抿了口茶,这才抬眼往外头看去。
只见章良正由一个小厮搀着往门槛里头迈。
整个人颤颤巍巍的,浑身都不大好的样子。
章清壁和贺瑶隔着桌案对望一眼,一时,二人心里头都很是费解。
贺瑶微微侧了侧身子,抬手挡了半张脸,看着章清壁压声道:“先前并未听闻这老首辅身子染疾啊”
章清壁眸底神色微动,未言语,眸光往门口挪去。
“老臣给九公主请安给章福晋请安”章良在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跪了地。
一时,厅内寂静,贺瑶转过头去看章清壁。
章清壁抬了抬手,“章大人快请起,坐。”
章良谢恩,又由小厮扶着往右首落了座。
“老臣不知您二位今日到府,有失远迎,因病着,让您二人候了老臣如此大的功夫,还望九公主赎罪望章福晋”
章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贺瑶没好气的给打断了。
“章大人,您病的可真是时候!”
可是,章良到底是朝中的老油条了,凭贺瑶的语气再奚落,就是不回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讪讪笑着。
见状,章清壁的心底不大安了,同一个劲儿笑的人谈事儿,最容易没辙了。
“章大人这是怎的了?是什么病?”章清壁口气关切。
章良摆了摆手,“这人一上年纪啊,就都是老病了!无妨不大碍事,只是行动不便些!”
这分明就是些个敷衍至极的话
既如此,索性,就不弄那些个弯弯绕绕了。
章清壁淡淡一笑,“无大碍便好!章大人,我今日同九公主到府,是有要事同你商议。”
章良神色未变,连连点头,“好好九公主和章福晋尽管直言,老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章清壁眸光往立在一旁的管事和几位丫鬟身上扫了一眼,章良立即会意,抬手摆了摆,将几人遣退。
章清壁和贺瑶相视一眼,贺瑶先朝章良开了口,“章良,万岁爷病重,时日无多,我且问你,你觉着,下一位皇帝,该是谁?”
这分明就是在变相问遗诏之事
章良心里有料到贺瑶此次前来会问及此事,却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开门见山。
一时,竟有些应付不来。
“怎么?”见状,贺瑶眉头一挑,“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这个望公主恕罪,老臣实在不知”
“你”贺瑶早已没了耐性,径自抬手,一掌拍在案上,“如今,朝中谁人不知我父皇已经下了遗诏,就搁在你的手中!你竟胆敢在此唬本公主!”
见状,章清壁忙朝贺瑶使了个眼色,贺瑶这才勉强将那口怒气咽下。
“章大人,我们也不同你卖关子了,我们同你直言,望你也同我们直言。”章清壁看着章良,“我想你是知道的,前太子是被构陷的。”
“至于是被谁构陷的,我想你的心里头也清楚的很!”
“现在,万岁爷病重,遗诏已经下了,我们都不希望下一位继位者是一位冷心冷情残害手足之人。”
“我们今日来,就是想知道,那遗诏上的名字,究竟是谁。”
章清壁的话音刚落,章良笑着摇了摇头。
“章福晋,恕老臣不能开口,不论上头的名字是谁,这都是万岁爷的意思,老臣劝您,还是别淌这趟浑水的好!”
“您就好好儿的做您的庶福晋,不好么?八爷的前程大的很!您跟着八爷,定然不会受了屈,何必还要在想着那些个往事。”说着,他眸光往院外悠悠望去。
八爷的前程大的很一时,章清壁不由得在心底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好半晌,她心头一惊,转眼朝贺瑶看去,在贺瑶的眼里,也看出了同样的惊诧之色。
难道这下一位皇帝是
她又转头往章良那边看去,正欲开口问,却未想到,章良的下一句话更是叫她胆寒。
“那个‘太子妃’的名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眼下,您最该担心的,不应是前太子,应是您的族人亲眷才是”
“您章家的好日子这便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