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抬为庶福晋
第六十二章 抬为庶福晋
“那是为了什么?”贺璋漫不经心接话。
巴颜童缓缓摇着扇子,眸光往贺璋脸上挪去,“依妾身来看,二人只怕是在商议前太子的事吧”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忖的,贺璋冷笑出声,“两个长在深宅大院里头的女人,就算是商议,又能商议出什么结果来?”
“议!尽管让她们议!朝中议论本王构陷前太子的大臣们多了去了,多她们两个不多!”
贺璋的这番话不禁让巴颜童怔住了,他竟这么不在意这个?
一时,她竟有些猜不透贺璋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您就这么相信这位前太子妃?难道您就这么不怕有人会蓄意为前太子洗清罪名?主子爷,您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小事”
巴颜童喋喋不休,贺璋面色渐露不耐。
他将手头的书往一旁的小几上搁去,头往躺椅上靠去,阖上了眼皮,“有罪就是有罪,如何是能洗的清的?”
“往后,这样的事儿,休要再传到本王的跟前来,本王懒得听。”
一时,厅内寂静。
主子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立在一旁的女婢奴才们也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司孙二人也只是看着巴颜童,未敢出一言。
“大福晋还有事么?若是无事便回吧,本王乏了。”
贺璋不耐的态度,巴颜童已经感受到了。
因此,也只得见好就收,反正马上就是清明祭礼了。
她很明白,今日所言之事,只不过是试试水而已。
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等到清明祭礼那日,才是她真正扳倒章清壁的大好时机。
她的心里已经开始雀跃,因为她已经预感那日她一定会出手不凡。
“有。”她淡淡一笑,“十二福晋来过了,说是老十二叫她来问,清明祭礼,皇子们之间该由谁主事?虽说有内务府和礼部的大人们操办,可父皇病着,到底皇子们中间还得有个出来说话的人。”
“好,本王知道了。”
说完这句,便再无话了。
“还有”巴颜童的话还未说完,外头就进来一太监。
上前先给巴颜童打了个千,而后才跪至贺璋跟前。
“回主子爷的话,皇后娘娘从宫里头传来口谕,命您后晌入宫一趟呢。”
“知道了。”
后晌,贺璋匆匆入宫给皇后佟佳氏请安。
“母后,您这么急召儿臣入宫,可是父皇”贺璋迈入殿门的时候,佟佳氏正端坐上首,一手撑在鬓间,低垂着眼眸,面色不大好。
佟佳氏抬眼,摆了摆手,命贺璋落了座。
“璋儿,你父皇这次是真的时日无多了,能不能熬过这个月,还很是说不来,你我都要有个心里准备。”
贺璋面色一凛,眉头拧在一处,“这般严重?”
佟佳氏点了点头,“传位诏书已经写了,可是,除了首辅章良一人,你父皇不准任何人看到那份遗诏。”
“所以,皇位究竟传给谁,母后也不得而知。”
贺璋托在膝上的手渐渐攥成了拳,眸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冷色。
继而抬头看向佟佳氏,浅笑着点了点头。
“章首辅是位有德之人,朝中上上下下无有不服的,父皇慧眼识君,传位诏书交于章首辅乃是明智之举。”
佟佳氏神色一滞,“璋儿,你这么想可不对,你知道的,母后一直都希望你能成为这大漠江山的下一位君主。”
贺璋缄默,半晌才开口。
“母后的苦心儿臣知道,可那皇位究竟传位于谁,还得是父皇说了算不是?儿臣也不便干涉。”
其实,将贺璋养在身边十三年,佟佳氏一直都未能很清晰的看透这位养子的心。
眼下贺璋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想法,她不得而知。
可她知道,贺璋凡做什么事都是不愿声张的,心里头也都有自己的主意。
既然贺璋不想把话同她说透,那便只能从他的行动上来分析了。
“那个章良是个有德之人,这话是不错。”佟佳氏端起茶盏,垂眸,一手拈着茶盖刮着茶沫,“可是,你知道他同谁走的近么?”
贺璋缓缓摇头,“儿臣不知,还望母后明示。”
佟佳氏抬眸,淡淡道:“老十二的母妃,杨贵人的父亲,杨贺。”
听到杨贺这个名字的时候,贺璋的心底还是微微一凛。
“母后这么说,其中意思你应该是懂了吧?”
“璋儿,这封遗诏很是关键啊!遗诏搁在那章良的手里,章良又与老十二的外祖父走的那么近,难保杨贵人和她父亲会不会起什么歹心!若是篡改遗诏那可忒简单了!”
“其他皇子,母后并不担心,可就是这个老十二,母后忌惮的很!”
“你看着办吧。”佟佳氏扬了扬下巴,“将来这江山究竟属于谁,就看你现在怎么做了。”
贺璋面色逐渐冷凝,却并未表态,只是连连称是。
而后又同佟佳氏闲话了一会儿便起身告退了。
不过,刚转过身走了几步,便又被佟佳氏给叫住了。
“璋儿,夺位是大事,少不得你福晋的父亲和哥哥们为你助阵,你若还想叫他们助你一臂之力,也该给你的福晋一个孩子了。”
“再过几日清明祭礼,本宫希望那日见了你的福晋,她不会再是从前那般满腹哀怨。”
贺璋默然一瞬,回身,躬身又朝佟佳氏行了一礼,“儿臣知道了,儿臣定然不会辜负母后的苦心。”
出了宫门,贺璋一面撩袍大步流星往前走,一面扬声道:“图勒!”
图勒忙从后头上前一步紧跟在贺璋的身侧,“主子爷。”
贺璋眸底墨色渐浓,满是阴鸷之色。
“速传张衡,索额到府!本王有事吩咐!”
“是!”
贺璋回府后,不多时,张衡和索额便匆忙到府。
贺璋在书房同二人整整待了两个时辰,这中间未准许任何人入内。
具体是在商议何事,除了当事人无人得知。
只是,张衡和索额二人出书房的时候,神色都略显疲乏。
这一夜,贺璋一反常态到了东院就寝。
成婚一年三个月零十三天,这个在巴颜童心底抹不去的数字,终于在这个清风明月的夜彻底的截止了。
用膳,洗漱,卧榻,二人如寻常夫妻那般照例做了该做的事,随后各自安睡。
只是,与寻常夫妻不同的是,这个过程,贺璋客套又生硬。
这中间,男无情雨,女无娇嗔。
巴颜童也明白,贺璋同她,无关欢暧,只是利用。
不过,说到自己被利用,她也算是甘之如饴。
毕竟,被这般利用,她也是能得好处的。
那皇后的位子,她已经觊觎许久了。
虽在一张榻上,巴颜童却依旧未感受到贺璋的半点暖意。
他离她甚远,远得她不禁埋怨这张榻是否有点过于宽广。
她无数次想过有朝一日贺璋睡到她身侧,她一定会整夜倚在他怀里。
可这会儿人真的睡在她身侧了,她反倒不敢了。
她生怕她一个不谨慎,贺璋便又丢下她出了这东院。
不过,她心底里还是高兴的。
她终于能有一个孩子了。
她相信,只要她先有了一个孩子,她将来的皇后位子便彻底的稳了。
可这偌大的府邸,总归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晚膳刚过,秋菊进来送药,章清壁便得知了贺璋今夜宿在东院的消息。
她虽嘴上说着贺璋宿在哪处都同她无关,可这一夜,及至丑时,她都未得入眠。
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对自己仇人宠爱哪个女人如此在意
想着想着,倒也就这么睡着了。
不过,次日清晨,章清壁还未起,一个震动府邸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王府。
西院的那位章侍妾不再是侍妾了,被抬为庶福晋了。
章清壁一醒,看着院子里四十多号女婢太监站在廊下,听候她的差遣。
一时,不禁有些懵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