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官史兰巴颜童密谋

第四十八章 官史兰巴颜童密谋

官史兰思忖一下,身子也往巴颜童跟前凑了凑,压声道:“嫂嫂真想知道?”

巴颜童眸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官史兰抿唇,“这可是个险招,若是能成,自然是好,可若是不能成怕是会伤到您自个儿啊!”

巴颜童早已将章清壁恨之入骨,哪里还能管的了这些个。

“只要是能将她弄出这王府去,要我怎么着都成”巴颜童眸底漫上一层狠戾。

官史兰神色一晃,淡淡一笑,“既如此,好办的很!。”

她没立即说,抬眸朝四周望了一眼。

巴颜童即刻会意,抬手将四下女婢屏退。

官史兰这才开了口,“过不了几日就是清明,皇子们都得带着福晋们前往皇陵祭祖。”

“到那一天,人多杂乱,您事先安排一外男将她”官史兰说着,抬起一手往衣襟上覆去,眸色阴狠,“而后再掐着时辰呼喊众人去救她,把那事儿闹大。”

“再没有比行祭礼的时候人齐全的了,到时候,她被人非礼的事情就会在众大臣皇子们跟前传个遍。”

“我想,旦逢此事,就算八哥再喜欢她,也经不住旁人的闲言碎语吧?再说了,八哥的女人那么多,她一旦被非礼,定然是要被八哥弃掉的。”

“男人嘛!都不过是图个新鲜感!哪里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彻底收了心!”

巴颜童后背一凉,身子往椅背上靠去,眸光往院外望,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个险招,只是未免缺德了些。

可很快,她就又想起了那日在宫中,皇后佟佳氏嘱咐她的那些个话来。

一个女人不狠,是坐不住主位的。

更何况,将来,她更是要坐在六宫的主位上的。

她绝不能容忍贺璋身边有让他如此用心的女人。

正想着,一只猫迅速跑进了厅内。

紧接着,一女婢神色匆急的进了厅内将那猫一把抱了起来,怯生生的立在那儿。

哈提扬声就骂,“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主子娘娘同十二福晋说事儿?还敢乱闯!”

抱猫的是王蕊儿,自从章清壁离开净衣房,她也被巴颜童撵到了花厅这边做些杂活儿。

“主子娘娘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

巴颜童心里头正燥的很,摆了摆手便将人打发出去了。

王蕊儿走后,官史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怎么在意的轻笑,“听十二爷说,北朝要一位咱们的公主过去和亲,或许章清壁也可以是公主呢?”

“若是能把她送到北朝去,您的心,就更加安下来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八爷的眼跟前了。”

及至午膳时分,章清壁才勉强清醒了过来。

她转脸看去,帐幔遮的严实,外头什么情形,她全然看不见。

想喊人,嗓子却像是吞针似的,口干舌燥。

她强撑着一只胳膊起身下了榻往外走,只觉脚踩棉花浑身绵软。

即便如此,还是慢悠悠迈出了屋。

天不算好,只有几缕惨淡的阳光,好在还算暖和。

见了太阳,心情似乎也一下子没那么阴郁了。

她慢悠悠挪到栏杆前,坐了下来,胳膊搭在栏上,脸伏了上去,阳光刚好洒在她脸上。

廊檐下,正有一太监和一女婢蹲在炉前煎药。

她仔细辨认才认出,那不是别人,正是蓝拂和碧纹。

不想扰他们,她懒懒闭上了眼睛。

汤药的苦涩味在院内四溢,直往她鼻尖飘。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蓝拂听见了忙起身朝四周一望,这才看见章清壁已经坐在廊檐下了。

“哎吆我的主子您怎么能就这么坐在这儿了”蓝拂一面往偏殿那边望了望,一面往章清壁跟前走,极小声的,“赶紧让奴才扶您回屋去吧!您的身子可还没好呢!”

章清壁趴在栏上没有动,也没有睁眼,摇了摇头,气若游丝的,“无妨,我想透透气儿。”

“不成啊主子!”蓝拂急的直跺脚,“这要让主子爷看见了奴才这条命就别要了!”

章清壁淡淡一笑,“他?他怎么会看见?这会儿,他应是同大福晋在一块儿用膳才是。”

“这蓝拂见劝不回去,又恐被贺璋看见挨了罚,只得先一步回禀了去。

而此时的偏殿,贺璋正坐在案前捏着一道折子看。

十七贝勒贺观和翰林院侍读学士孔仪则坐在西南墙根的椅上盯着贺璋看。

好半晌,贺璋将手里的折子往案上一丢,抬眼看向二人,指节在折子叩了几下,“这北朝使臣这一次来,就为了这事儿?”

贺观点头,“是,臣弟也大吃一惊。”

贺璋无言,神色冷冽,起身负手踱出了案。

“他还真是敢想!敢要!竟敢要求咱们漠国送一位公主到他那边和亲难不成,他们北朝现在的军事防御已经这么硬气了?这种要求都敢提!”孔仪呷了口茶,神色愤慨。

贺观叹口气,“这便罢了,实在不成咱们选一位郡主送过去也是一样的,可他们竟指名要十公主过去!这就难办了!”

确实难办。

十公主贺晴的母妃是马佳氏贵人。

马佳氏并不受宠,若将贺晴送往北朝,不算是件难事。

只是,于贺璋来说,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这位皇妹性情温良,到北朝去能不能活是一说。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十公主一母同胞的皇兄就是已被砍了头的五皇子贺光。

而贺光是因门客收取铁矿红利而死。

这桩案子当初就是他贺璋亲手操办的。

他已经将自己的皇兄贺光处死,若是再将这位皇妹送往北朝,朝廷的臣子们定然会说他薄情寡义。

而马佳氏也会彻底的孤苦伶仃。

贺璋实在是不想背这个骂名。

何况如今正立新太子,正是要口碑的时候。

“罢了,不如,就狠狠心把人”

贺璋摆手,“不成,她去不得,再另想法子吧。”

“主子爷,章主子醒了!只是”

几人正说着,蓝拂气喘吁吁进了殿,见里头人正说事,不由得噤了声。

贺璋立在殿中,抬头朝门口看去,“怎么?”

蓝拂战战兢兢,往窗那边看去,抬袖一指,“您瞧,奴才怎么劝章主子都不回屋去奴才也没了辙,这才只能来回禀了您”

贺璋往轩窗跟前踱去,觑着眼去看。

一道纤弱身影斜斜伏在游廊绿栏旁。

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肩背,阳光一晒,那张脸显得愈发素寡起来。

身上就一身月白色寝衣,再无别的。

整个人趴在那儿,看起来就病气极重的样子。

他的眉头不由得往一处拧去。

“八哥,莫非这就是”十七贝勒立在贺璋身侧,也隔着窗往外看去,“章家的那位?”

贺璋没有言语,孔仪叹了一句,“果真是绝色,怪不得八爷”

孔仪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贺璋瞪了一眼。

“蓝拂,先伺候二位爷到小厅用饭。”说罢,贺璋便将椸架上的薄披一扯往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