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求爷,爷就放了他

第二十八章 你求爷,爷就放了他

贺璋的突然到来让章清壁很是震惊。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竟这么快就会暴露。

不过,她也顾不得多想。

看着站在贺璋身后的一众带刀侍卫,她满心里都只有护贺麟的周全。

他现在病着,她不忍他再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

她正欲起身,却被贺麟抬手拦在了其身后。

“八弟,你可知,父皇为何会传位于我。”贺麟缓缓站起身,往贺璋跟前踱去,温声道。

贺璋冷眼盯视着贺麟,冷声开口,“臣弟不关心这个,太子之位传给谁是父皇的事,咱们皇子们,无权干涉。”

“是么?可是你现在不就是在干涉么!贺璋!”看着那张阴郁的脸,听着这几句伪善的话,章清壁的心头愈发愤慨。

腾的站起身往贺璋的跟前走去。

‘欻’的一声将那张信笺扬在了他的眼前。

她生的花容月貌,姿容胜雪。

即便是动起气来咬牙切齿的样子,也是极有风情的。

更不必说此时此刻她那双好看的眸子已经是水雾涟涟。

“贺璋!八皇子!”章清壁仰着脸迎视着那双冰冷的眸子,发潮的声线中满是倔强和清冷,“这就是您说的万岁爷传位于谁你们皇子们都无权干涉么!”

“贺璋!你是一个多么伪善的人!你的伪善,你的不择手段,都让人恶心至极!”

说着,她抬手反指向贺麟,依旧盯视着贺璋,烟眉紧蹙,怒意更盛,“你为了皇位,把你的亲兄弟置于此等境地!他病了你都不给他治!”

“就是看在血脉和自幼情意的份儿上,你合该如此行事吗!”

“贺璋!你究竟有没有心!”

可是贺璋根本就没有准备要给章清壁一个解释。

他之所以让白春故意将那张密信摆在案头显眼的位置,就是为了试探一下章清壁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太子贺麟。

试探一下她究竟会不会为了救贺麟而告发他。

现如今,心里的疑惑都已经有了答案。

他没有再去看章清壁,更没有多余的话。

只是一抬手将她手中的密信往出一抽,便转过身往外走去。

他刚转身,后头的几个侍卫们就像是事先得了令,很快让出了一条路。

而后几个太监上前就要将章清壁往外架去。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章清壁一慌,便使劲挣着要往贺麟身后躲。

贺麟见状也赶紧去拉章清壁,却被几个侍卫生生给按在了地上。

他扬着脖颈大喊,“贺璋!我这条命给你!这太子之位也给你!你放了清壁!你若真是个男人你就别折磨一个女人!贺璋!”

见贺麟被踩在了地上,章清壁全身的血一下子沸腾了。

一口便咬在了一个太监的手臂上,膝盖也猛地抬起往跟前的人腿间乱踹了一通。

几个太监一吃痛,‘哎吆’一声都松了手。

章清壁赶紧回身往贺麟跟前跑,却又被几个侍卫给拦住了。

侍卫们的气力是很大的,这次任凭她再怎么打也是无济于事。

一个侍卫的脚死死踩在贺麟的头上,另两个侍卫死死踩在贺麟的肩背上。

这已经不是囚禁,这是折辱。

一时,章清壁泪水夺眶而出,扬声哽咽喊道:“你们放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太子殿下!你们是在以下犯上!要被砍头的!”

贺麟半边脸贴着地砖,看着章清壁如此护着他,心里头疼的厉害。

“清壁,你别这样,你走吧,我没事,以后千万别再来了记住我方才同你说的话。”

章清壁死死咬着唇,想往前走却被侍卫拦住。

索性,她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往贺麟跟前爬去,试图去拉他的手,却再次被侍卫给拖了回去。

二人遥遥相望,皆是眼眸通红。

谁看了不说一句这是一对有情的人儿

“行啊章清壁,本王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人架不出去,贺璋只得又折返了回来。

这几日的相处,章清壁在他跟前一向温顺。

方才咬太监打侍卫之举,都太出乎他的意料。

震惊之余心里头的怒意也愈发的重了起来。

这个女人为了贺麟,竟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他心里头很不得劲,却又说不上为什么不得劲。

不是没有女人为他寻死觅活过,可他很清楚,她们未必是真的在意他这个人。

她们更看重的是他的位高权重。

是他能够给她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他一句话便能断一个人的生死。

可今儿章清壁却让他开了眼了。

贺麟的太子之位都已经摇摇欲坠,人都快被弄死了,她还一门心思地为对方伤心

这一举在他看来简直是奇谈。

许是自幼生存境遇的恶劣,成长于这皇权之下,他的心里头可以说除了权势争斗,再无旁的东西。

感情在他这里,是虚无缥缈的。

他一向认为,相信人与人之间有真情的人都是蠢货。

当初年幼之时,他也以为皇后之所以看中他把他养在了身边是因为怜惜他的母妃被囚于冷宫之中,真的对他有喜爱之心。

可随着日渐的相处,他才渐渐明白。

皇后不过是因她自己不能生育,想养一个可塑之才对抗太子和懿贵妃。

将来扶持其继承皇位,为她及她的家族撑腰。

所以挑来挑去,看中了他坚韧聪慧的心性和不俗的样貌。

这才将他养到身边加以苦心雕琢。

若不是他学业技艺上全都算得上十分争气,想来,皇后也绝不会留他这条命至今。

所以,章清壁对贺麟这样的真情,他从没感受过,也从来都不向往。

他一直都觉得,只要有了权势,便可以把所有的一切全都踩在脚下。

便可以得到任何想得到的东西。

可现在,看着章清壁看向贺麟的那个眼神,他头一次感受到了他自己的偏执。

“贺璋!”章清壁抬起头仰着脸去看立在软帘下的人,“让你的人放开他!他只是个读书人,同你不一样!”

如玉的芙蓉面在低泣,颊边的泪珠子还未干,娇柔又可人。

贺璋垂眸睨视着,看的清清楚楚。

那双冷眸中,一半心疼一半怒火。

他知道,心疼是对贺麟。

怒火,是对他。

负在身后的拳攥了又攥,那张信笺已经被他捏的皱皱巴巴不像样。

他冷眼俯睨着她,好半晌,才堪堪开了口。

“好,放了他是吧?好说!”

“你求爷,爷就放了他。”

话落,没等章清壁有什么反应,贺麟就扬声道:“不必!你不必放我!你想怎么着我都行,我只要你放她走,就现在!”

“放他走?”贺璋冷笑一声,眸光看向贺璋,“皇兄,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这个太子妃已经在”

“贺璋!”章清壁知道贺璋要说什么。

可她并不想让贺麟知道她已经在贺璋府上做奴婢的事。

她不想让他的心里有负担,他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

因此,她及时的打断了贺璋的话。

“你说,你要我怎么求你!我照做就是了!”她忍着一口气,咬牙道。

贺璋睨向章清壁的双眸微眯,声线冷冽,“做什么都行?”

章清壁跪在地上,咬着唇看着贺璋的眼睛,肩背微微颤抖着,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滚落,喉间发出难掩的抽噎声。

贺璋好不容易松了口,她不敢再激怒他,声线便放柔了许多,更似哀求。

“只要我做了,你就一定会放了他,是么?”

那神态,竟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猫儿。

贺璋神色一怔,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眸底闪过一抹复杂情愫,冷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