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再抵核心
“这……”
看着秘境的这一幕，青阳真人瞠目结舌。
他是对太极图也颇有造诣，但和已然踏入‘无极’的宁燃相比，却是犹有云泥之别。
太极图怎会衍生出法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三千法则涌现，太极图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宁燃却是扬嘴一笑，同时心里感触良多。
道之世界的道师们，其实是对的。通过构建两面巨大的太极图，真的能够重新孕育法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道师们对于法则的理解，要比九玄大陆的修行者们强得多。
毕竟九玄大陆的修行者们还在致力于掌控法则之力，而道师们却是已然开始自行孕育。
只不过，站在更高的角度看，他们各有所长。
九玄大陆的修行者们能够突破超脱境，融入万物，融入法则。
但道师们却是穷极一生，也只能达到‘混沌’，难以企及‘无极’。
明明知道如何挽救世界，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随着世界一起在通天渊的吞噬下消亡。
这何其悲凉？
当然。
宁燃其实也没有太过于认同道师们的做法。
诚然，利用两面巨大的太极图相互作用，可以在通天渊吞噬世界的法则之力后，重新让世界孕育出法则。
但这治标不治本。
只要世界中仍然有法则之力的存在，那么通天渊就永远不会中断吞噬。
道师们再强大，他们孕育法则之力的速度，也全然跟不上通天渊吞噬的速度。
想要让世界获得长久的安宁，有，且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便是彻底地毁灭通天渊。
在这一点上，道师们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这才是真正绝望的地方。
亦让宁燃清楚地认识到，和通天渊共生只有死路一条，他们除了奋起反抗，别无选择。
“燃儿？”
看宁燃将两面太极图恢复原样，秘境涌现三千法则，但在这之后，他既没下一步动作，秘境的晶核也没有显现，玄霄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宁燃回过神来，看向身旁的四位仙宗长辈：
“诸位长辈。”
“此番进入奇异空间，纵览道之世界的变迁，习悟道法，晚辈感触良多。”
“这些太极图，你们可能有所不知。它们其实是道之世界的道师们，为了避免世界被通天渊所毁灭，而做的最后挣扎。”
“奈何道师们受到限制，竭尽全力，也只能让太极图达到九成之九的完整度，还无法让太极图完美运转，自行孕育出法则之力。”
“而晚辈因为本身就突破了超脱境，融入万物，深谙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道法的终极奥义。”
“得以在奇异空间中仅花费十余天的时间，就将道法习悟到了最强。也才能在回归秘境之后，轻易地将两面太极图复原，阻止秘境的坍塌。”
“只可惜，道师们掌握了自行孕育法则之力的办法，却穷尽一生也无法做到。而就算做到，依他们的能力，也根本无法满足通天渊的胃口。”
“总而言之，不论他们如何挣扎，世界的覆灭都在所难免。”
“我们跟他们相比，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九玄大陆现在就开始溃败，法则之力几近榨取殆尽。除了眼睁睁看着，我们同样别无他法……”
玄霄子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道之世界的覆灭，但他能够理解宁燃现在的心情。
他们本身就肩负重任。
在这个关头，还多次见证其他世界被通天渊吞噬的下场。
任谁都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九玄大陆的结局：
“不该习惯，但总要接受。”
“只有直面这一残酷的现实，不做幻想，不做逃避，我们才能博取那一丝希望。”
“燃儿，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止是拯救九玄大陆，还是拯救诸天万界。”
“或许你接下来还会见识到很多这样的情况，但你最需要做的是吸取他们的经验，将之转化为我们抗衡通天渊的底气。”
“唯有如此，才算是不愧对于这些世界中的修行者，所做出的努力、牺牲。”
宁燃微微点头。
玄霄子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的确。
只有见证他们的努力，吸取他们的经验，才能让这些世界的毁灭不再毫无意义。
或许他们不知道有诸天万界的存在，也想象不出世界消亡以后，还会出现什么事情。
但至少，自己掌握了道法。
让道之世界传承万年的瑰宝继续流传下去。
日后通天渊的覆灭，也定会有他们的一份力量注入其中。
这些，就是慰藉。
这些，就是他们向着通天渊奋起反抗以后最好的成功，对于自身苦修几十、上百载最好的证明。
“呼……”
长吐一口气，宁燃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他又露出了笑容，一抹坚定，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摧毁的笑容：
“我已知晓如何破除这一秘境。”
“刚刚恢复两面太极图，既是为了完成道师们的夙愿，也是想要确认道法的极致展现究竟有多么强悍。”
“现在，这些都可以结束了。”
在玄霄子、青阳真人、赤练元君、重岳尊者的注视下。
宁燃抬手将天空、地面的两面太极图拉近。
在拉近的同时，他们能够活动的空间也被一再压缩，仿佛就要随着两面太极图的贴合而被压瘪。
但宁燃的动作并未停止。
看他并不担心，玄霄子等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
就这样。
两面巨大的太极图，以极快的速度贴近，这一秘境世界的空间也随着缩小成狭窄的平面。
半刻钟过后。
终于，两面太极图完全地贴合在了一起。地面太极图的黑游鱼，贴入天空太极图的白游鱼之中，天空太极图的白游鱼，亦与地面太极图的黑游鱼贴合。
被夹在中间的众人并未感受到太多的异样。
只是在两面太极图相融之际，觉得眼前一片混沌，好似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随着融合。
两面太极图轰然消散。
一颗幽蓝色的晶核，悬浮在了最中心的位置。
这层秘境没有想象中的难，也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说它难，是因为复原、驾驭两面巨大的太极图，需要习悟道法。而道法只有道之世界的道师们懂得。
从明面上看。
道师们早已随着世界湮灭，而就算他们没死，也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踏入‘无极’，这便成为了条死路。
说它简单，则是因为破除秘境只需让两面太极图融合消散，即驱除道师们留下的最后一道‘执念’。
万幸的是。
太极图消散了。
但道法留存于宁燃心间。
道师们的执念仍在，他们的历史，他们的付出都没有被遗忘。
“破！”
完成了太极图的融合，宁燃当即对准晶核轰出一掌。
这次出手，他并未动用灵气，而是出于对道师们的尊重，也是让他们的一切都有始有终，采用了道法去轰击晶核。
“轰！”
道法的力量不容小觑。
一掌过后，晶核破碎，通往通天渊核心的黑洞凭空显现。
一共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终于第二次破除了三层秘境，就要抵达通天渊的核心。
看着黑洞，几人都有种别样的感觉。
“我们走！”
宁燃稳住心神率先飞入黑洞之中，玄霄子等人紧随其后。
又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下坠。
没过太久。
五人皆感到自己重新踩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汹涌澎湃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眼前则是一望无际的星星点点。
感受着这些。
宁燃沉声道：
“终于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