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事态严峻
柳羽简单将抓到大当家的经过，给卫官提了几嘴。
三个人对付上百号山匪这种事，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
柳羽只是说，山匪是从临县打了败仗跑过来的，伤员不少，还在山里遇到了熊瞎子袭击。
自己带着柳村村民，正好捡了漏。
饶是这样平淡的解释，也听得卫官啧啧称奇，连忙亲自带着柳羽一行人，去找庞县令。
到县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庞县令正跟师爷，和几个卫营的卫官在大堂开会。
离得远听不清在谈什么。
但从几人的脸色来看，情况似乎不妙。
好不容易等庞县令把事情忙完，等到庞县令接见时。
庞县令草草让县衙卫兵，把大当家跟其余几名山匪，收监进了大牢。
面带歉意望着柳羽道：
“现在战乱四起，官道上山匪肆虐，朝廷下发的钱粮根本送不过来。”
“粮价就算我尽力在压了，这几日也翻了好几番。”
“正常来说，你们抓到山匪是一定要奖赏的，只是现在县衙库存也不多，实在是…”
不等庞县令把话说完，柳羽就主动提出不需要奖赏。
只希望庞县令能帮忙找个大夫，看一看里正手臂上的伤。
当今世道，像庞县令这样优国优民的官，实属罕见。
柳羽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庞县令收到柳羽的请求，很快就点头同意，让师爷出面去请来了县里最好的大夫。
里正的伤等到大夫拆开布条看过后，发现都已经在愈合了。
只需要勤换伤药，清洗伤口，防止感染。
不日便可以直行恢复。
得知里正的手臂算是保住后，柳羽跟柳痞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夜深回村不便，几人在庞县令安排下，暂住在了县衙里。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庞县令派人敲响房门，把柳正叫去了大堂。
柳羽进入大堂时，庞县令正伏案用笔撰写着文书。
书案边一盏油灯已经见底，看起来是忙了一夜没睡。
一直到柳羽走到庞县令身边时，庞县令都没察觉到柳羽的存在。
柳羽目光朝书案上看去，庞县令正在写的，是向朝廷求粮的文书。
里面简洁明了分析了当下形式。
朝廷送十万石粮食过来，至少要四营上百名官兵护送，才能确保粮食安全送到。
而京城离县里要途经十几城，几千里。
出发时，十万石粮食。
护粮官兵沿路吃喝，等粮食送到时，最多也就剩下五万石。
全县人口吃不了半月，粮食就得耗尽。
为了筹粮，向附近几个县城求粮的文书，庞县令写了一大堆。
厚厚一叠折子，全都是今天一天，需要送出去的。
柳羽看的眉头紧锁。
庞县令身上积压的弹劾奏书只怕已经不少了，光是户部关于拒不纳粮的奏书只怕都不下几十封。
可他现在居然还在找朝廷要粮。
只怕这奏书递上去最终也只能如泥牛入海一般，激不起一点涟漪。
等到天都亮了，庞县令才一脸憔悴的抬头：
“让你久等了。”
“这些日子临县那边，叛军集结流民接连几次攻城，几个卫所营两千多人集结之后，才勉强把流民打退。”
“本来一战过后，是可以平静些日子的，叛军主力军却逃到了山里，不停劫掠官道上的运粮车，弄得附近几个县，都开始出现缺粮的情况。”
“这些奏书未必能要来粮食，却也能让陛下知道如今沧县的境遇。”
柳羽眉头紧锁。
自己这边，柳村刚跟一帮山匪打完一场游击战。
没想到临县那边，也出现了叛军跟官府打游击的存在。
这几日已经入冬了，地里种不出粮食。
叛军正面打不过，劫掠官道上的运粮车，可以一直跟官府耗。
但官府却耗不起。
一个县城那么多人，断粮一天，就得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犹豫半晌，柳羽略感不妙道：
“那临县那边，准备怎么应对呢？”
庞县令叹息一声，起身取出了一张地图在桌案上摊开。
地图上，标记了临县两条主要官道，以及官道两边，绵延的山脉。
其中，曾被叛军袭击过的十几个点位，被重点标记了出来。
“这张地图是临县那边送来的，临县那边的探子，这两天已经摸清楚了叛军的藏身之处。”
“目前情况不乐观，临县已经饿殍遍地，拖是肯定拖不起了。”
“这两天官兵就会进山，尝试一举剿灭叛军。”
柳羽脸色多少有点难看。
山林里地形本身就复杂，加上现在入冬了，复杂的地形只会比之前，更加危险。
十几个人的小队进山还好说。
两千多名官兵浩浩荡荡进山，是一定会被埋伏的。
只怕到时候不是剿灭叛军，而是被叛军设伏剿灭了。
“缺粮的话，不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吗？”
柳羽疑惑道：“或者说，再把送粮官兵的人数加多一些。”
“卫所营进山剿叛军，是一定会吃大亏的。”
听着柳羽的话，庞县令只是苦笑着摇头：
“三岁小孩都知道，上山找叛军麻烦一定会出事。”
“但现在已经没得选了，附近不是一两个县缺粮，是整整六个县都缺粮，根本那么多官兵可以派去护送粮草。”
“目前情况属于是，要么一举剿灭叛军，要么眼睁睁看着县里百姓活活饿死。”
柳羽无言。
如此复杂的情况，根本是神仙来了也没得办法。
叛军这分明就是，这逼着卫所营进山跟他们打。
拜别庞县令后，柳羽跟柳痞子几人，启程返回柳村。
事态越来越复杂，县里普通人缺粮，大户人家却不缺。
柳羽打算加急多做点肥皂出来，跟大户人家换粮食屯起来。
免得哪天彻底买不到粮食了，村里人只能坐吃山空等死。
回村后，柳羽第一时间聚集了村里的汉子，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需要大批量制作肥皂换粮食，就需要大量的油脂。
平常时期，柳羽仅仅只是缺油脂了上山打几头猎物，够用就行。
这一次，柳羽却决定大批量捕猎。
入冬以后，熊瞎子基本是碰不到了。
但山猪麋鹿这种大型动物，会因为食物匮乏，频繁出现。
尤其是山猪，基本一出现，就是一群十几只。
这会让单人捕猎的危险性大大增加，遇到成群结队的山猪，很有可能连跑都来不及。
柳羽的想法是，直接地势较低的地方挖大坑，在坑里面埋木刺。
做好准备以后，几个人围着山林拿棍子沿路敲打树木。
把山猪往坑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