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白首不相离
但一转头,脸上己扬起笑意,贴着许灼胡的额头柔声道:“桃桃,是个女儿呢,往后知冷知热陪着你,你在宫里也就不孤单了。/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说着,燕氏眼角落下一滴泪。
女儿好,她就喜欢女儿。
可女儿也苦啊,生育这一遭鬼门关,就不得不走。
眼下,皇后生了个小公主,少不得还得再拼一个皇子。
想到皇后还要再受一次罪,再过一道坎,燕氏就心如刀绞。
接生嬷嬷带着小公主在一旁擦洗穿衣,如兰己经出门报喜去了。
“赏!”
祁赫苍得知母女平安,很是欣喜。
阖宫上下都得了赏赐,坤宁宫的人更是双倍加赏。
一时间,原本还提心吊胆,揣测圣意的众人,立刻高兴起来。
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
祁赫苍终于忍不住,进了内室。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许灼华己经梳洗好了,发髻整齐梳在脑后,素面朝天斜靠在软垫上。
脸色虽然没有平日红润,但整个儿看起来清清爽爽,竟不像刚生产过的模样。
见祁赫苍进来,燕氏带着如兰和如棠退了出去。
“桃桃。”祁赫苍坐在床边,本想抱抱她,又怕像刚才那样弄疼她。
“还疼不疼?”
许灼华点点头,眼里瞬间蓄满泪水。`1.5\1′x_s.w\.,c,o~m?
这次,她是真的没装,刚才差点痛死她了。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生了。
祁赫苍试探着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想不到你这么勇敢,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吭过。”
许灼华更想哭了。
她才不是勇敢,是真的没力气哭啊。
“陛下,臣妾还以为自己要疼死了,再也见不到您了。”
许灼华刚才在燕氏面前故作镇静,现在听到祁赫苍说她勇敢,顿时满腹委屈,抱着他呜呜哭个不停。
只有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生孩子是一件多么艰险的事。
但凡胎位不正或者出点儿意外,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在那漫长的阵痛间隙,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这个年纪,身处现代社会的她在做什么呢?
上学、逛街、聚会、恋爱......
反正不管做什么,绝不是躺在床上生孩子!
“这一年辛苦你了,往后朕好好补偿你。”祁赫苍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了嘴边,总觉得再多承诺都显得苍白,只蹦出了这几个干瘪瘪的字眼。
这句话,将许灼华拉了回来。
她抬头问道:“陛下打算怎么补偿?”
现在,正是祁赫苍最心软的时候,什么事都得趁热打铁才好。+h.o/n\g+t-e~o¨w^d?.~c~o^m¢
虽然公主在旁人眼里比不得皇子金贵。
但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在皇帝心里,胜过皇子。
祁赫苍松怔片刻。
许灼华顺利生产,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无法否认,心底难以抑制有着淡淡的遗憾。
他这个年龄这种身份,膝下的子嗣确实太过单薄,一个皇子也没有。
不仅朝堂时有谏言,就连宗室皇亲也时常问起此事。
他在陆宛宁身上耽误了好几年,对皇后这胎,还是抱着许多期待的。
要是今日生的是个皇子该多好,就算立刻立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偏偏是公主。
他沉吟了一会儿,“朕明日给小公主拟个封号,再将雍州划做她的封地,你看如何?”
雍州在南边,虽比不得明珠公主的封地,却也是极为富庶之地。
祁明珠是遗腹子,又是太皇太后所出,有这种待遇不足为怪。
小公主才出生就有了封号封地,就算是寻常皇子也未必能有此殊荣。
许灼华隔着泪眼点点头,今日就先到这儿吧。
“臣妾替公主谢过陛下,陛下还没说怎么补偿臣妾呢?”
祁赫苍轻笑一声,发现她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偶尔犯傻。
他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柔声道:“你的补偿,朕得好生想想。”
皇后之尊,再无可比。
至于金银珍宝,皇后定然也看不上。
补偿什么呢?
祁赫苍
犯了难。
正当他苦思不得之时,只听怀里的人软软说道:“陛下既然想不出来,臣妾自己求个恩典。”
“臣妾只愿陛下圣体安康,永远守护在臣妾和公主身边。”
“就这样?”
许灼华伸手紧紧回抱住他,“这样,难道不是世间最难得的事了吗?”
“世间女子,无不希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臣妾身为中宫之主,不敢奢望一心人,只盼着能和陛下相知相惜,白首不离。”
祁赫苍将下巴轻轻抵在她额头上,见她这般退让,这般委屈,忽然有一丝念头极快地划过。
......
喜讯也一并传到了泰和殿。
“公主......”
那些人,心里原本还在摇摆,到底是选这条路还是选那条路,一听这个消息,大多都毫不犹豫有了决断。
既然是公主,留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可就大了。
面上,自然都是高声恭祝帝后喜得公主,私底下却是另一番言论。
“盼了大半年,竟只得了个公主,陛下怕是要失望吧。”
“苏贵妃生的就是公主,皇后又生个公主,现在宫里一个皇子都没有,也不知谁能生下陛下的皇长子。”
“皇后独宠己久,眼下没能生出皇子,怕是要受冷落了。”
皇后生完至少要休养小半年,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众人也没心思在宫里久留了。
出宫之后,该联络的,该挑选的,该走动的,还有许多事要忙。
皇长子这个位置,不知多少眼睛都盯着,都想去抢。
“左侍郎,请留步。”
听到有人叫自己,兵部侍郎左槐顿住脚步。
待看清来人,左槐微微躬身,拱手道:“姚尚书。”
姚安抬手道:“左侍郎客气了,你也是出宫?正好和我顺路,不如一起回去?”
左槐心底微微一动。
顺路倒是顺路,但他又不是没有车驾接送,听姚安的意思,是私下有事对他说。
“那就有劳姚大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泰和殿,在宫门处上了姚府的马车。
进了马车,姚安便没再端着,先是给左槐亲自倒了茶水,又将食盒里的月饼递给他吃。
等路程过半,姚安才道:“最近东山军饷的事该查出个结果了吧?”
左槐手一抖,险些将茶水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