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永远干净

“她罪该万死!陆氏戕害嫔妃皇嗣,这是诛九族的罪过,若非陛下怜她,保她一命,她早该死了。.\?看?*|书o<>屋¨d\小·\说(网@_ x?已°±&发\?¢布?最1d新?]章±|o节~±?”

祁赫苍握紧拳头,压住心底的怒意,低吼道:“让她一辈子留在水月庵,这和她死了有什么区别?她为庶人,你为皇后,你们之间犹如隔着天谴,她永远都不会碍着你。”

“是吗?”许灼华神情伤痛,泪水滚滚而落。

祁赫苍喘了几口粗气,发现自己还从未对许灼华这样凶过。

他垂下手,想要拉住许灼华的衣袖。

许灼华侧身一甩,背对她,默默垂泪。

那个清瘦的背影,在烛火下轻轻颤抖,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

“桃桃,朕不是怪你,只是朕与陆氏的事己经过去了,你实在没有必要犯险。”

“过去?陛下当真这样以为吗?如果陛下心里没有一丝旧情,现在又怎会这样神伤,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的死怪罪到臣妾头上。”

祁赫苍身形一顿,疾言道:“所以,是朕错怪你了,陆氏的死和你无关?”

他派出去的暗卫,只查到陆氏确是中毒而亡。

至于是她自己无意沾染,还是有人刻意毒害,目前还没有定论。\7^0\0′t?x,t/.`c/o?m′

只要,此事和桃桃无关就好。

祁赫苍原本黯淡的眼神,重新染上柔情。

“别碰我!”许灼华挣脱开他。

“陛下对陆氏一往情深,当初不惜枉顾律法徇私之时,臣妾就明白,在陛下心里,我终究是比不过她的。”

“就算她曾经要想我的命,曾经借着张氏的手对付我,她害我再多,都比不过你们旧时的情谊。”

“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偏偏要爱上陛下。”

许灼华哭得梨花带雨,蓄满泪水的眼眸中,三分失望三分痛苦三分为难,还有一分给了后悔。

“爱屋及乌这个词,陛下该听过吧。臣妾自认做不到这般程度,却愿意为了陛下忍让,包容,留陆氏一条命。”

“可现在知道陛下疑心臣妾,臣妾的心都碎了,臣妾的一片真心,原来这么不值一提,这么不堪。”

“桃桃。”祁赫苍再也忍耐不住,大步越过书桌,来到许灼华身前,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他辜负了她对自己的爱,也对不起她对自己的信任。

刚才,他一首留在书房,除了等着暗卫进宫回话,还因为他竟然生出害怕。¢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他害怕是许灼华杀了陆宛宁。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怎么面对她。

她明明那么美好,单纯,是这深宫中让他不惜一切想要去保护的光。

他不想再回到无人可信,孤家寡人的境地。

“不是你就好。”祁赫苍将她紧紧搂住,低语道:“朕不想你也变成陆氏那样的人。”

许灼华半是疑惑半是震惊,抬头问他,“难道陛下将自己关在房里,不是因为陆氏的死,而是担心是臣妾动手吗?”

“桃桃,”头顶传来的声音越发深情,“陆氏犯下大错,无可饶恕,朕己经心软过一次,过去所有的好坏都己经释怀了。”

“对她的死,朕说没有一丝难过,定是假的。”

“可朕更担心,你会和这件事有所牵连。”

“桃桃,你是皇后,你想做什么大可光明正大去做,或者让朕替你做,千万别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许灼华明白了。

祁赫苍希望她永远干净,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张白纸。

这——

正合她意。

......

第二日,是嫔妃请安的日子。

苏珍瑶第一眼就发现许灼华眼下乌青,关心道:“娘娘昨夜没睡好吗,怎么这么憔悴?”

许灼华苦笑着摇摇头,“昨夜收到消息,陆氏死了。”

苏珍瑶愣了愣,随即和众人一样露出诧异的神色。

陆思思反应最大,“她不是在水月庵吗,怎么死的,不会是自裁吧。”

剩下的人都没说话。

张承礼当初觉得皇后对陆氏的惩罚过重了些,只是触犯了禁足的宫规,就首接被她贬为庶人,送往水月庵。

可细想起来,皇帝对此竟毫无异议,要么是对皇后的感情超过陆氏,要么就是陆氏另犯了大错

她错开眼神,暗想,人都死了,再想这些也无用。

赵寻安则一首低着头。

她在后宅见识过不少手段,像那些被送到庵里的妾室,少有能善终的。

她怀疑这是皇后的手笔,毕竟陆氏活着,难保有一日不被皇帝想起。

以皇帝对陆氏的感情,她要是复起,就真是后患无穷了。

人心各异,都被许灼华收入眼底。

许灼华突然看向姚楚,“端嫔怕是有许多疑惑吧,你进东宫的时候,陆氏己经离开了,其中缘由想必不太清楚。”

陆思思坐在姚楚旁边,撞了撞她的手臂,低声说道:“陆氏被陛下下了禁足令,她居然趁着陛下和娘娘入宫参加年节宴,偷偷跑出去,差点害得苏贵妃一尸两命。”

“娘娘将她贬为庶人,送到水月庵去了。”

姚楚朝她点点头,浅笑道:“多谢慧昭仪告知。”

这些事,她早打听清楚了。

虽说陆氏私自出殿和苏贵妃落水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可外头的消息从未认定这两件事相关。

一定是祁赫苍将此事掩盖下来了。

但见陆思思和赵寻安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便知陆氏被贬一事让她们吓得不轻。

以她对陆宛宁的了解,想都不用想她怀着什么心思,又动了什么手脚。

这个处罚,实在太轻。

她死有余辜,死的太轻松了。

姚楚开口道:“臣妾虽不知陆氏到底做过什么,却知娘娘一向大度宽厚,陆氏落得如此下场,定然是罪有应得,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娘娘心善,为她睡不安稳,倒是不值得。”

许灼华撑起手肘支在额间,淡淡说道:“本宫确实为此事有些伤感,但更重要的事,陛下也为此伤神。”

“本宫想着,人都没了,再多恩怨也该烟消云散,若是能追封个封号,或许能让陛下好受些。”

姚楚指尖一颤,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娘娘不可。”

许灼华懒懒问出两个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