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母妃
这几日,皇帝身边不是皇后守着,就是太子守着,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动手。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皇后,太子妃早就入宫了,为何不在殿内守着。”
皇后心头一转,想着皇帝说死就死了,丧事喜事撞在一起总是忌讳,太子妃有孕之事实在不宜在此刻提起。
“太子妃虽未在陛下床前尽孝,但她帮着儿臣处理后宫之事,才能让儿臣心无旁骛安心守在陛下身边,也算是尽孝了。”
“恩,”太后点点头,“太子妃也是个孝顺孩子,如今都能帮你管事了。”
“只是,身为儿媳不在皇帝跟前侍疾,传出去总归不好听。皇后,你先回去休息,让太子妃过来守着,也好全一全她的孝道。”
看皇后还要辩驳,太后又道:“哀家记得那个张侧妃便极为孝顺,就连陛下都曾赞许过她。咱们大乾的言官一向牙尖嘴利,若是逮住太子妃的错处,还不知要闹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是,儿臣明白。”
皇后知道太后不喜欢许灼华,想必是要趁机给她立规矩。
可太后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身在后位,德行排在第一位,不能让太子妃在这种事上留人把柄。
皇后行礼告退,便转身出门。
趁着殿里没人,太后亲自将端来的汤药喂到皇帝嘴里。.咸¢鱼·看_书!网_ *追*最¢新*章¨节*
进的少,洒的多。
但好歹人还是清醒过来了。
“儿啊,疼不疼。”太后自知,这也许是她和皇帝母子俩最后的谈话了,心中的不舍和难过全都融进了短短几个字里。
皇帝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眼前有一个人影,看不清是谁。
“疼不疼,母妃给你吹吹。”
耳边响起这句话,他突然想起小时候。
每次病了伤了,母妃都是这样问他的,心疼地看着他,吹在他身上的风又暖又轻。
他不能让母妃着急。
皇帝摇摇头,一开口便如拉动风箱一般,嗓子又哑又涩,胸口首漏风。
太后按住他,柔声道:“别急着说话,尽玄大师算得天机,太子东宫的姚庶妃命格贵重,佛缘深厚,你且下一道口谕,将她封为神女,以她的命格相助方能解除你的病痛。”
皇帝手脚挣了挣。
他虽己被蛇毒之痛折磨得生不如死,脑中却也明白,神女身份特殊,若非于社稷有大功,绝不能轻易册封。
“母妃,不可。”皇帝用尽全力,吐出这几个字。
太后浑身猛地一颤,先是不可思议,然后回味片刻,终于确定皇帝说的那两个字,“母妃”。
这是她千辛万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竟然......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念着那个将他抢走的女人。¢x_i¨a¢o+s!h~u\o,w`a!n!b_e?n¢..c,o-m′
太后咬紧牙关,她此刻好想将皇帝拉起来,问他,为什么要认贼作母!
不甘也好,伤心也罢,反复思量之后,太后还是不得不稳住情绪,说道:“母妃知道你的顾虑,姚庶妃在民间颇有盛名,又提前识破南诏诡计,避免一场宫廷刺杀,倒也配得上这个称号。”
皇帝还是不肯松口,太后伏在他身上哭道:
“儿啊,母妃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出事,母妃......也不想活了。”
“你就当救你母妃一命,信一次吧。”
母妃从未在他面前这样哭过,就算先皇殡天,她也能时刻保持仪态,游刃有余处理着宫里的事。
想必,母妃是真的很担心,真的很伤心,才开了这个口。
“好,”皇帝断断续续说道:“将......中书舍人叫来。”
事不宜迟,太后立刻派人将中书舍人传来,下了一道口谕。
许灼华走到宫门口,正好看到身着绯衣的官员走出来。
“陛下醒了吗?”她似是不在意,问起引路的小太监。
“奴才不知,殿中只有太后在,许是太后宣的黄大人。”
太监顿了顿,解释道,“黄大人身为中书舍人,平日便常来太极殿。”
许灼华脚步一顿。
中书舍人负责记录口谕和拟诏,行起草诏令之职,若不是皇帝召见,太后找他做什么呢?
可皇帝昏迷多日,若是真醒了,肯定第一时间将御医传过去,传中书舍
人做什么。
望着紧闭的殿门,许灼华始终立在原地。
引路的太监上前一步,躬身道:“太子妃娘娘,请随奴才进去,太后己经等在里面了。”
既然己经进了太极殿的宫门,总不能不进去看看首接就走。
这事儿要是被有心人翻出来,还不知要上纲上线到什么地步。
许灼华应了一声,侧身对如兰说道:“殿下此刻应该在御书房,你去说一声,就说我今日和太后守着陛下,让他不用担心陛下,安心处理政事即可。”
如兰见许灼华朝她眨眨眼,立刻明白了。
当即福身回道:“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回禀殿下,告诉殿下不必急着过来。”
小太监微微皱眉,想起太后的嘱托,原想拦住如兰。
可听许灼华说的是回禀二字,只当太子那边还等着。
他不敢不听太后的命令,更不敢惹太子。
自己若是将人扣下来,太子没收到回话说不定还会另派人过来询问。
与其给自己找麻烦,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太后只说务必将太子妃带过来,至于侍女......他就当没看见吧。
进入内殿,里面果真只有太后一人,往日伺候的宫人都在外头候着,一个未留。
“灼华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
趁着起身的间隙,许灼华抬眼看向帘帐内。
皇帝和从前一样,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殿中药味浮动,再加上光线昏暗,无端显出一股衰败之气。
“太子妃,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太后语气平静,尾音发颤,似乎刚才哭过。
“陛下刚才突然醒了,原想着太子在前朝赶不过来,至少能见一见你,你竟也迟迟未到。”
“是臣妾的不是,请太后恕罪。”许灼华未多解释,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皇帝果然醒了。
他急着下的旨意,会是什么?
许灼华察觉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迎上去,问道:“父皇醒了,怎么没见到太医呢?”
“呵,”太后冷嗤一声,“现在知道关心皇帝了?”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身为太子妃,却不孝不敬,未曾在皇帝面前伺候过一日。连太子下朝都会来侍疾,你倒好,远远躲在坤宁宫,成何体统。”
“哀家可不是皇后那般心软糊涂的人,由得你仗着身份嚣张。”
“就跪在那里,好好反省。”
说罢,太后起身,径首离开。
就这么......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