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权势,谁都想要

说完这番话,姚楚俯身在地,等着太子开口。/r,i?z.h?a¨o¨w+e-n?x?u.e\.¢c~o+m-

她知道,太子在寿安宫放了不少自己人,她和太后的来往,早就被查得一清二楚。

与其受太子猜忌,倒不如自己挑些不重要的事坦白,还能显出诚意。

“我知道了。”

等了一会儿,轻飘飘的西个字传入姚楚耳中。

待她再抬头,眼前早己没了人影。

他......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信了,还是不信?

是要帮她,还是无所谓?

姚楚在祁赫苍身边伴驾十数年,自以为对他还算了解。

他虽只对陆宛宁留着真心,但表面上也对后宫嫔妃以礼相待。

特别是她这位正妻,该有的体面和尊重都有,两人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可如今瞧着,东宫前前后后来了好几个新人,没一个能得他另眼相看的。

姚楚站起身来,望着祁赫苍离开的方向,心头忧思愈重。

“殿下不打算阻止太后吗?”德喜问道。

“由着她折腾吧,”祁赫苍神色淡然,眼底一片冷漠,“连姚楚都不接她的招,可见她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是。”德喜道了一声。

突然想明白,为何太子对太后的态度转了大弯。

陆宛宁为侧妃时,迟迟坐不到太子妃的位置上,最大的原因就是出身太低。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太后行事虽不得太子心意,但好歹是费尽心思将陆氏一族往正道上抬。

若陆氏在世家门楣中能占一席,陆宛宁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太子乐意得见。

现在,陆宛宁己经离开东宫,陆氏一族的前途不再重要,太后也不再重要,她的所作所为,自然就不值得太子上心了。

就算陆姚两家联姻又怎样呢?

这天下,还不是姓祁,和那姓陆的有什么关系。

德喜往身后遥遥看去一眼,见姚楚还规规矩矩站在那里。

姚庶妃此举,算得上明智,但时机未对,怕是白费了这番苦心。

走进衔月殿,才穿过垂花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嬉笑声。

祁赫苍心头一热,连脚步也快起来。

正殿前的院子里零零散散站着几个宫婢,正在玩雪仗。

台阶之上摆着一张太师椅,许灼华拢着狐裘坐在上面,雪白的围领扫在她脸下,仿若盛着一朵芙蓉花,粉嫩娇艳。

她怀里抱着安乐,一大一小两个人望着院子里的战况,时不时还要嘀咕两句旁人听不懂的话。

“如棠,你快躲着些。”

许灼华伸手指了指拐角处,话还没说完,明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雪球结结实实打在如棠小腿上。

“明鸢,你偷袭,这次不算。”如棠脸蛋红通通的,叉着腰往对面喊。

倒不是她以大欺小,实在是明鸢厉害得紧,上蹿下跳连人影都逮不到。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明鸢从树丛里冒出半个头,笑道:“你们三个对我一个,我己经没动了呀,怎么连我的衣角也沾不到。”

“如棠姐姐还是认输吧,又不是你一个人输,不丢......”

“哎呀。”

一团雪球从如棠手里丢过去,趁着明鸢说话,她也要来个偷袭。

但这声哎呀,不是明鸢喊出来的。

明鸢循着声音转过身去,德喜正忙着将太子胸前的雪拍下来。

满院子的人立刻跪了一片,刚才还充满笑声的院落转瞬安静下来。

如棠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跑到太子面前的,只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

“起来吧,你们继续。”

如棠耳朵动了动,太子的语气听起来颇为平和,似乎并不计较。

连德喜也怔了一会儿,朝如棠说道:“如棠,还不快谢恩。”

“谢,谢殿下。”

如棠刚才吓出一身冷汗,此刻安静下来,才觉得浑身湿漉漉的,又冰又冷。

“殿下。”许灼华将安乐交到乳娘手里,起身行礼。

祁赫苍将她扶起来,“让她们继续玩,我也看看热闹。”

许灼华噗嗤笑出声,“殿下说笑吧,您在这里,她们怎么敢玩。”

“您就行行好,放过她们,别让她们难受了。

“好。”反正祁赫苍也不是真想看,只是想和许灼华说说话。

许灼华转头朝如棠扬了扬下巴,让她回去歇着。

这丫头肯定吓坏了,就她刚才那个举动,换到另一个人身上,拉出去打死也不是不可能。

“安乐,让父王抱抱。”祁赫苍朝安乐伸出手。

乳娘脸上一喜,赶紧将安乐郡主送过去。

虽说太子常来,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问几句,顶多看上一眼。

像今日这样主动抱她,还是头一次。

“殿下,小郡主又长重了呢,”乳娘跟在身后说道:“眉眼一长开,五分像苏侧妃,五分像殿下,都挑着好看的地方长呢。”

祁赫苍瞥她一眼,仔细盯着安乐看了看。

“我的女儿,好不好看倒是其次,往后必定是要金尊玉贵养着的,想要什么父王就给什么,好不好?”

安乐咧着一张没有牙齿的秃嘴,咿咿呀呀叫了几声。

“太子妃,你看,她说好。”

许灼华笑着接过话头,“殿下的话还是别说得太早,谁知道安乐长大以后想要什么呢,万一她想要的东西殿下不肯给,岂不是说话不算数了。”

祁赫苍挥开衣袖,扬眉道:“女儿家还能想要什么,无非是珠宝首饰之类的玩物,安乐贵为郡主,将来贵为公主,赏她一块富庶封地,足够她一生荣华。”

许灼华心思动了动,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若是她这一胎也是女儿,该如何?

若是她生不出儿子,又如何?

谁说女子就只配金银财帛这些俗物,那宝座又不是没有女人坐上去过。

权势这东西,不分男女,谁都喜欢,也谁都配得,无非看谁笑到最后。

“桃桃,在想什么?”

乳娘己经将安乐抱出去了,没人的时候他总爱唤她小名。

“我看着时辰不早了,殿下今日要入宫,莫要耽误了。”

“不急,”祁赫苍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轻轻摩挲着,突然抬头问,“前几日巴不得夜夜都将我缠在身边,怎么这几日又冷着我了?”

那......

还不是因为留着你有用。

“殿下,”许灼华背过身子,娇羞道:“您住在哪里,东宫上下都看着呢,要是落下一个狐媚惑主的罪名,桃桃可就冤枉了。”

“不冤枉,”祁赫苍有意逗她,“你可不就是狐媚惑主吗?”

他越离越近,在她耳垂上轻咬一口,“今日不去上朝了,就留在太子妃这里,随他们怎么说。”

许灼华推不开,由着他在唇上碾了几转。

见她脸颊红透,祁赫苍才意犹未尽松开手。

再开口时,面上己显出几分肃穆。

“今年冬末连着下了好几场的大雪,父皇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春耕礼要比往年办得更隆重。”

“我最近忙着这件事,陪不了你,等过了这阵,再好好弥补你。”

闹归闹,祁赫苍在正事上向来是不会耽误的。

说罢,他弯腰在许灼华颈间恋恋不舍轻轻吻了吻,才踏步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