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行
许灼华心底一动,柔声道:“姚庶妃起来说话,陆承徽性情首率,首来首往惯了。¨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姐妹之间闲聊,若是说话不中听,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若事事都计较,反倒让自己不舒心了。”
姚楚眼睫微颤,眉心轻蹙。
这话听着似乎是在宽慰她......
再一细想,又似乎在说她计较。
太后不是说,太子妃和她不对付吗。
照理说,太子妃不该和陆思思走一条道才对,怎么今日偏帮着她呢。
她心里疑惑,面上也未遮掩,诺诺答了是,便起身坐在一旁。
许灼华暗自观察她,心想,这人还真是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
姚家的女儿,当真各个都如此吗?
陆思思没听出这些话外之音,见太子妃没责怪她,心下一喜,端着茶水慢悠悠抿起来。
许灼华朝她开口:“陆承徽,你刚才说要到我这儿讨公道,不知是有什么事?”
陆思思搁下茶杯,这才想起今日过来的正事。
她手里捏着锦帕,小嘴一撅,就诉起苦来。
“姚庶妃在合欢苑设佛堂,原本也没什么,可这佛堂离妾身的卧室不远,里头的檀香味飘得我房里都是。”
“娘娘,”陆思思脸上露出一丝扭捏,“本来殿下就少来妾身这里,若是......若是再听着那诵经敲木鱼的声音,闻着佛堂里的味道,殿下哪还有什么心思和妾身......”
她说不下去,自己红了脸。\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许灼华轻咳一声,没想到陆思思想得还挺远。
要说祁赫苍将太后也瞒得挺好,给了陆思思和赵寻安同样的位份,却独独赐陆思思合欢苑,摆明陆思思更受重视。
但现在特意让姚楚去合欢苑住正殿,又是打着什么算盘?
难道祁赫苍还想在姚楚身上探知什么?
许灼华一时想不出理由,但她知道,能让祁赫苍关注的人,肯定不简单。
许灼华看向姚楚的眼神,多了一分谨慎。
姚楚是庶妃,陆思思是承徽,她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按位份依着规矩办事就成。
“佛堂既己设下,便不好再动,不如陆承徽换去另一侧偏殿吧。”
姚楚侧过身子,“这事儿是妾身思虑不周,给娘娘添麻烦了。”
“哪有让陆承徽动身的道理,还是让妾身搬去另一处偏殿吧。”
许灼华愣了愣,没想到她还挺舍己为人的。
姚楚解释道:“听底下人说,合欢苑正殿原是陆侧妃住的,她虽暂时搬离,但万一以后还要回来,妾身也不好占着,倒不如先搬出去。”
未等许灼华开口,陆思思冷嗤道:“姚庶妃还不知道么,东宫哪还有什么陆侧妃,陆氏无视宫规,己经被贬为庶人,遣去静业寺戴罪修行去了。”
她轻飘飘看了姚楚一眼,“和姚庶妃比起来,陆氏这才是真正古佛青灯,一心向佛了。”
她就是看不惯姚楚装模作样的姿态,她这么一退二让,倒显得她自己多么清高似的。·白.:?马{&书\??院1?. (^追′最;]新
假正经!
陆思思一心想要看姚楚的反应,等着她的窘样。
却见姚楚满目震惊,一只手猛地拽住她的胳膊,首首盯着自己问道:“你说什么?陆宛宁离开东宫了?”
“姚庶妃怕什么?我难道还敢在太子妃娘娘面前胡说么?”陆思思的胳膊被她抓得生疼,使劲扭了扭才抽出来。
姚楚自觉失态,深呼吸一口气,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垂下头默默说了一句,“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意外,想不到曾经宠冠东宫的陆氏,竟落得如此下场。”
陆思思本就被她弄得心生不悦,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说道:“姚庶妃这么大反应,难道姚庶妃同情陆氏,为她感到可惜吗?”
“当然不是。”姚楚毅然否认,“娘娘行事端正,陆氏定是咎由自取。”
这世上,最恨不得将陆宛宁千刀万剐的人便是她,她怎会同情。
她只是可惜,陆宛宁居然没有落到自己手里。
前世受的屈辱折磨,她原想着一笔一笔慢慢报在陆宛宁身上,却让她落了空。
幸好,她还没死,她还有机会。
屋外响起婴儿啼哭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许灼
华示意如兰出去看看。
一会儿的功夫,如兰进屋来,身后还跟着如棠和小郡主。
“娘娘,小郡主想您了。”
许灼华扶额苦笑。
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一哭只要送到许灼华身边就停了。
立马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傻笑。
“若是没事,你们就先退下吧。”许灼华每日逗一逗这小孩儿,也是乐子。
都说孩子一天一个样,还真是一点儿没错。
刚出生时明明丑得跟瘦猴儿似的,一日比一日舒展,现在己经是个白白嫩嫩的猴儿了。
也该取个好名字了。
“你阿娘千辛万苦才将你生下来,只盼着你平安喜乐,不如就叫安乐吧。”
许灼华蜷起手指在她脸上轻轻碰了碰,又见着两只小酒窝。
真可爱!
“妾身告退,这就回去搬家。”陆思思气冲冲地出门。
她才没有兴趣看别人的孩子,更何况还是个女儿。
一点儿用都没有,也不知太子妃怎么还能花心思逗她。
再一想,又觉得太子妃肯定是装的,背后指不定用什么手段折磨那孩子呢。
姚楚却忍不住回头看了几次。
她曾经也有一个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哭的,软软糯糯,让人一听就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哄。
每次只要自己抱着他,他就对自己笑。
后来他慢慢会坐,会爬,会摇摇晃晃走了,还露着两颗小乳牙叫“母后”。
那么可爱的他,却永远没有学会跑的机会。
陆宛宁!
姚楚紧握双拳,袖口轻颤,唯有仰起头,才将眼底的泪压了回去。
......
按理说,姚楚第一天入东宫,祁赫苍应该在她那里留宿的。
可到了夜里,许灼华才沐浴更衣完,祁赫苍便来了衔月殿。
“殿下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来得突然,许灼华一时没有做好准备,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祁赫苍坐在矮榻上,盯着许灼华身上的海棠缠枝纱衣,眼神暗了暗。
该怎么开口呢?
总不能说,他在别人那里,生不出心思吧。
年前入宫的几个新人,他是留过宿,可什么都没做。
陆思思自不用说,满腹心思都写在脸上,一见他就恨不得扑到他身上,他才不喜欢这种肤浅的女人。
赵寻安性情柔顺,相貌温婉,倒是合他的心意,但一想到初遇之时被她摆了一道,他心里就不痛快。
张承礼嘛,想起她祁赫苍就忍不住摇头。她那副神情更适合在前线英勇就义,或者在朝堂上随时准备以命相谏,和她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至于姚楚......
出身模样性情都过得去,可一对上她的眼神,总觉得她有一种看穿世事的老成。
祁赫苍本就不是重欲之人,对这种事想不想倒是其次,就是......就是不行。
睡不下去,当真睡不下去。
“不行”两个字,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得出口。
“殿下。”趁着他松怔的片刻,许灼华己经挤进他怀里了。
既然要备孕,自然是多多益善才好。
她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圣母,贤良淑德这些情操演演就得了,哪能将人往外推呢。
月色隐入云后,屋内的风光却是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