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互相试探

他喜欢陆宛宁,爱重陆宛宁,对她的宠爱毫无保留,只因为他感觉得到,陆宛宁对他亦是如此。].搜?搜±<小£~t说{:网? ˉ}`追%§最u新??章±?节u?

可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难免生出怀疑来。

陆宛宁待她,当真没有一点儿私心,没有一分利用吗?

就比如那个叫若玉的婢子,他又如何不知太后的打算呢。

他只是等着,想知道陆宛宁是选择太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

只要陆宛宁像以前那样坦诚相待,将她的委屈、压力、担忧、恐惧告诉自己,他自然有办法替她处理周全。

可祁赫苍的这番心思,陆宛宁全然不知。

亦或是,她如今己不敢,也不愿去相信了。

她原本下得一盘好棋,却不知从何时起,落子出径,以至于越走越远,眼看着满盘皆输。

“宛儿?”祁赫苍又唤了她一声。

面对祁赫苍温柔的眼神,陆宛宁心底涌起一阵暖意。

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是她全心全意倚靠之人,他们一起在深宫中度过或无趣或压抑的日子,也曾将彼此当做暗夜中独亮的火烛。

自己是不是能像以前那样,心一横闭上眼,全然不顾周遭的虎视眈眈和明枪暗箭,只一心躲在他的庇护下。.求¨书~帮? _更-新*最¢快\

两个人心里都在计较,都在猜测,都等着对方的反应。

门被推开一道缝,外头有脚步声走近,人影停在屏风外,“娘娘,奴婢端了醒酒茶来,请殿下服用。”

陆宛宁快速悸动的心仿佛突然被冰水浇透,瞬间拉回现实。

时局早己改变,祁赫苍还会永远如初见时那般对自己吗?

陆宛宁吸了一口气,迟迟没有作答。

她的犹豫落在祁赫苍眼里,将眼底最后一丝期待驱散,只余凉薄。

祁赫苍沉声道:“端进来。”

“是。”若玉的声音不自觉掺杂着轻快。

她放下托盘,端着瓷碗跪到祁赫苍面前,“请殿下用茶。”

祁赫苍垂眼看去,从这个角度,身下的婢女略施粉黛,艳若桃李,称得上一句美人。

乍看之下的神态和陆宛宁竟有六七分像。

难怪刚才连德喜都认错了人。

祁赫苍心底冷嘲一声。

原来,他在太后眼里,是这种人。

只消找一副相似的皮囊,就能让他再宠出一个陆宛宁来。

“殿下?”

若玉的手抬得有些酸了,但她在祁赫苍面前是不敢多言的。+2¨3·d·a¨w¨e_n.x~u.e~.!c-o`m\

这句话,是陆宛宁说出口的。

她始终没有勇气走到最后一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算计祁赫苍。

陆宛宁起身从若玉手里接过瓷碗,准备递到祁赫苍面前。

许是躺久了身体发软,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祁赫苍几乎是本能地伸手过去扶她。

“哐当!”

瓷碗滑落在地,半数汤水沾到了他二人身上。

“殿下恕罪。”陆宛宁当即跪地请罪。

她没看到,祁赫苍眼底逐渐聚集的失望和怒意正落在她消瘦的肩头。

衣袖下,是祁赫苍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拳头。

若非是陆宛宁,是他深爱过十几年的女子,胆敢算计到他头上的人,还没有一个活得过天亮。

“这里有殿下的换洗衣物,我伺候殿下去更衣可好。”陆宛宁慌忙抬头,眼神慌乱,带着一丝祈求。

“不必,”祁赫苍的嗓音己经恢复如常,让人听不出异样,“让她来伺候吧。”

陆宛宁看着祁赫苍手指的方向,呆滞了瞬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脚步声过后,屋里只剩下陆宛宁。

喜雨赶进来,便看到她眼中满是悔意,望向太子和若玉离开的方向。

“娘娘。”喜雨小心翼翼扶她起来。

陆宛宁面色灰败,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卷起她的恨意和悔意抛至天际,又重重砸下,将她一颗早就惊惧不安的心锤个粉碎。

喜雨小心将她衣裙上多的水迹擦干,又找来干净的衣衫,安慰道:“殿下肯来看您,心里定是有您的,您又何必让若玉抓到这个机会呢。”

身为旁观者,喜雨更看得清陆宛宁的处境。

虽然比以前稍落下风,可远远没有若

玉说的那般不堪。

她知道作为奴才,自己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可看着陆宛宁越陷越深,她实在难以做到无动于衷。

“我没有。”陆宛宁红着眼眶摇头。

“是那个贱婢伸手绊了我,她算计我。”汹涌的泪水从陆宛宁眼里夺眶而出,只因为她看到喜雨略显怀疑的神色。

连喜雨都不能第一时间相信,更遑论祁赫苍了。

他那么敏锐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出今日是一场局呢。

可他甘心以身入局,只为了再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

她好后悔,为什么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为什么任由侥幸作祟,没有第一时间将若玉赶出去,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明明给了自己一个又一个台阶,她却转头走向了另一条路。

沉闷的哭声从偏殿传出,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惹耳。

如兰走到许灼华身边,低语,“殿下换好衣服,就走了。”

她小心翼翼顿了顿,“身后,跟着若玉。”

“嗯。”许灼华点头。

她朝偏殿的方向看去,隐隐还能听到女子痛苦的呜咽。

她微微蹙起眉头,眼底藏着半分嘲讽。

有什么好哭的呢?

想要在深宫活下去,要么靠着帝王恩宠,要么靠着背后倚仗。

落子无悔,既然选了眼下这条路,再艰难也不该带着悔意走下去。

在你摇摆不定,瞻前顾后的间隙,对手早就己经抓住你的疏漏了。

但许灼华相信,即便今夜重来一次,陆宛宁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从她允许若玉出来请祁赫苍,她就己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甚至盼望着这种结果。

若玉动了手脚又如何,如果若玉不出手,她未必就不会另想办法。

也许,陆宛宁早己习惯了有人在身前,替她出手,替她行事,替她做尽一切她想做又怕脏手的事。

当有朝一日自己不得不亲自上场,才体会到什么叫覆水难收,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