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龙气归正朔,窃国贼授首

那滴血,并非凡血。′x-i\n_t/i·a!n~x`i?x_s-..c_o!m?

它是一整个王朝正统性的凝聚,更承载着一位帝王逆天改命,誓要将天地踩在脚下的磅礴意志。

当它触碰到太祖牌位底座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嗡——!

一声来自亘古的悠远嗡鸣,无视了殿宇的阻隔,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如天宪昭告,直接在何岁的神魂深处轰然炸响!

整座太庙,活了过来!

殿内那数百支静静燃烧的牛油巨烛,焰心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下一瞬,所有的光芒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如百川归海,朝着同一个方向朝拜、塌陷,被一道从太祖牌位上爆发出的、纯粹到极致的金色神光彻底吞噬!

轰隆!

万丈金芒,如大日初升于九幽,瞬间将这座庄严肃穆的主殿,化为了一片只属于皇权的、威严浩瀚的金色神域!

何岁负手立于神域中央,玄色常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微微眯起双眼,直视光芒的源头。

那块供奉着大玥太祖何耀武的牌位之中,一条凝实到几乎要化为实体的龙形气运,挣脱了木质的束缚,咆哮而出!

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气流。

它的每一片鳞甲,都烙印着山川地理的纹路;它的每一根龙须,都牵动着万民的悲欢;它那双俯瞰苍生的眼瞳,宛如两轮熔化的太阳,充满了开天辟地的生命伟力!

昂——!

一声龙吟,震慑九天十地,却未曾泄露半分到殿外。

所有的威压,所有的力量,都只在何岁的精神世界里,掀起了足以倾覆乾坤的滔天巨浪!

那黄金浇筑的巨龙在空中盘旋一周,神圣威严的龙头猛地调转。

两轮煌煌大日般的眼眸,跨越虚空,死死锁定了何岁。.三?叶-屋? ^更-新?最,全,

紧接着,它化作一道撕裂时空的金色闪电,无视了任何物理法则,裹挟着一个王朝开国的全部底蕴,狠狠撞入了何岁的眉心!

轰——!!!

何岁的意识,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仿佛亿万座火山在他灵魂深处同时喷发,又好似无尽星河在他脑海之中归于原点。

一股前所未有的,炽热到足以焚金熔铁,又威严到足以号令山河的力量,在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之中,展开了最野蛮、最霸道的冲刷、撕裂与重组!

这不是温和的洗礼。

这是属于帝王的,最残酷的重塑!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哀鸣中断裂,又在璀璨的金光中以更强大的形态重生。

每一根骨骼都在被皇道之威寸寸敲碎,而后被灌入山河社稷的意志,重新熔炼!

那种剧痛,早已超出了凡人所能想象的极限。

但何岁只是挺直了脊梁,任由一头乌发在无风的殿内狂舞冲天,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征服的弧度,硬生生承受着这份独属于帝王的淬炼与加冕!

他的双眸之中,仿佛有日月星辰在生灭交替,有万里江山在沧海桑田。

【警告:检测到宿主正在与“大玥开国龙气”进行强制融合……融合成功!】

【国运龙脉被补全,帝王权限获得史诗级提升!】

【龙气值上限已解锁至:十万!】

【当前龙气值:9850/100000!】

脑海中的信息流如瀑布般刷过,何岁缓缓握紧了拳头。

体内那股澎湃到几乎要撑破身躯的力量,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

他仿佛能听到整个大玥王朝的心跳。

能感知到北境长城上每一片飘落的雪花,能触摸到南疆密林中每一滴滚烫的雨露。^白¨马+书^院~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能与这片土地上,数千万子民的命运,产生最细微、最深刻的共鸣。

这天下,不再是地图上冰冷的疆域。

而是他身体与意志的延伸。

这,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

也就在此刻。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括转动声,从太祖牌位之下传来,如同一个时代的落幕与开启。

铺设着青石的地砖,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

一个幽深黝黑,盘旋而下的阶梯入口,出现在何岁面前。

一股混合着千年尘埃

与古老岁月气息的冷风,从地底喷薄而出,带着何氏皇族真正的、足以镇压一个时代的底蕴。

太祖宝库,已然洞开。

然而,何岁却没有第一时间踏入。

他缓缓转身,目光平静,落在了不远处那根蟠龙巨柱之下。

那个依旧昏死在地上的卑微身影。

这个窃取了他何家江山数十年气运的家贼。

他的最终审判,到了。

……

魏进的意识,从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中,被一阵钻心裂骨的剧痛强行拽回。

他猛地睁开双眼。

胸口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玻璃碎裂般的痛楚。

他挣扎着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冰冷到不含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眸。

是何岁。

年轻的帝王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神情淡漠得如同在审视一只脚边不知死活的蝼蚁。

顺着何岁那被淡淡金光笼罩的身影望去,魏进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个洞开的、散发着古老而磅礴气息的密室入口。

他还看到了。

他看到了何岁身上那股尚未完全收敛的、磅礴到宛如实质的……金色龙气!

那是他梦寐以求,是他算计一生,是他甘愿舍弃一切也要得到的力量!

而现在。

这股力量,成了这位年轻帝王身上,一件最华丽、也最刺眼的神圣袍服。

“噗——”

一口心血,混合着无尽的绝望与怨毒,从魏进的口中狂喷而出。

他的脸,在一瞬间化为死灰。

败了。

一败涂地。

输得干干净净,输得莫名其妙!

何岁缓缓蹲下身,与魏进那双充满怨毒与不解的眼睛对视。

他没有踩他,也没有骂他。

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语气,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九千岁,梦,该醒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砸碎了魏进最后的神智。

“为……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两块砂纸在绝望地摩擦,每个字都带着血沫。

“为什么……老奴步步为营,算尽了一切……为什么还是会输在你手里……”

他不明白!

他明明已经将这位年轻的皇帝,完美地引进了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为何最后被网住的,却是自己?

何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是一种看穿了所有把戏后,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嘲弄。

他凑到魏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因为,你的局,太小了。”

“你的眼界,也太窄了。”

魏进的瞳孔,骤然收缩!

何岁的声音更轻了,却也更残忍,每一个字都化作最恶毒的利刃,凌迟着魏进的灵魂。

“你以为朕夜读先帝起居注,是在追思过往?”

“朕,是在等你这条躲在阴沟里的蛇,自己从洞里爬出来。”

“你以为朕亲赴太庙,是为求什么狗屁遗诏?”

“朕,是来收回本就属于朕的东西。”

“至于你……”

何岁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致的轻蔑与怜悯。

“你签到的御书房,是朕的书房。”

“你签到的御花园,是朕的花园。”

“你签到的这座太庙,是你主子的家庙。”

“你就像一只寄生在巨人身上的跳蚤,窃喜于自己吸食到了巨人身上的一丝血液,便自以为能掌控巨人的命运。”

“却从未想过……”

“这巨人本身,就是你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天。”

“而朕,就是这片天。”

轰——!!!

这几句话,像一道九天神雷,在魏进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将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谋划,都炸得粉碎!

是啊。

他算计了一切,唯独算漏了一点。

他不是什么天命主角。

他只是一个……

在主人家里偷东西的,窃贼。

一个可悲的,自以为是的,窃贼!

这个认知,如山崩海啸,彻底冲垮了魏进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那双浑浊

的眼睛里,所有的神采,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毒,都在这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的灰白。

这个谋划了一生,窃取了国运数十载的老太监。

他的魂,在这一刻,被年轻的帝王,亲手碾成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