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番外（一）
桔梗·番外（一）
度假区滑雪场，穿戴好装备之后，余薇翘首以盼等着缆车的到来。这是余薇第一次来滑雪，对于上缆车极不熟练，心里的紧张不亚于读书时被老师叫着回答问题。
“你这么紧张干嘛？咱们的车还没到呢。”江祁有点好笑。
“我没紧张。”余薇嘴硬，在飞机上她已经吹嘘自己无师自通了，这会儿要是被缆车困住，会丢死人。
江祁看着翘首以盼的余薇，强忍着笑，点点头，“确实，怎么上缆车来的？我忘了，你告诉我一下呗。”
“啊？！”余薇的语调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你刚才专心点！应该……”
“来了！”江祁猛地开口，余薇脑子发白，身体本能大过言语，回过神来时，缆车已经前行，至于江祁，动作熟稔的坐上来，神色平静，哪有新手的样子。
不用问都知道，又被戏弄了……
“我的大小姐，怎么了？”江祁明知故问。余薇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他。江祁这厮蔫坏儿蔫坏儿的，说着说着肯定又被他岔过去，她现在已经悟出来一套，不听不说只生闷气，最有效。
果不其然，下缆车的之后，身侧传来江祁老实巴交地声音：“我错了，不该逗你。”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余薇不吃这套。
“那你报警把我抓走吧。”江祁伸出手，一副任其处置的样子。余薇看了一眼他伸出来的手，重重地拍了下去，目睹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往旁边走。
因为是第一次滑雪，余薇找了个教练，从最基础的练起，开始江祁靠在旁边等，但余薇发现只要自己摔倒江祁的肩膀就在一抽一抽的之后，她勒令某人离开她的视线。
“你自己去滑，别一天盯着我。”余薇语气高傲不屑。教练是个中年女性，闻言也笑，“是啊帅哥，别太粘人，谈恋爱要给彼此空间。”
粘人·江·被嫌弃的一生·祁郁闷地离开。
没了江祁在旁边，余薇注意力专注不少，进步神速，已经能独自滑，教练打了个遛儿，转而就做自己的去了，余薇也乐得自在，自己自娱自乐。
滑累了就自己靠在边上休息会儿，看着眼前的雪景。她是南方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雪，怎么看都看不腻。
“啊——！让开！让开！！！”
滑雪场这样的声音并不稀有，新手失控太过正常。余薇站在边儿上，觉得这“鱼雷”这么都炸不到自己，也就没当回事。
这个念头刚闪过的瞬间，腿部骤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她觉得自己凌空而起，然后又被重重摔回地上。
头顶似乎有一圈星星在转，和汤姆猫应该别无二致，模糊间还看见了江祁，她顿时没那么气，觉得有点好笑。
“江祁，我觉得自己像汤姆猫。”
江祁眼底闪过凝重，他就这么一个老婆预备役，可别给他撞傻咯。把人扶起来之后，问：“哪里不舒服？”
余薇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尖利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都说了让你让开啊！喊那么多遍，听不见是吗？就知道拍照，搞不懂你们女的怎么这么爱拍照！”
江祁皱眉，压下心里的脾气，仔细的给余薇检查，时不时碰碰她身上，观察她的脸色。
余薇注意力都在对面的女生身上，闻言瞪大眼睛，看着指着她鼻子骂的女生，二十出头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跟没完成义务教育似的，“你不是女的？”
“我可没你那么爱美。”女生冷哼一声，“被撞倒了都不知道躲。”
余薇被气笑了，“你也知道我是被撞的啊！没本事就别出来，伤人害己，长得跟个鱼雷似的，行为也像鱼雷，走哪儿炸哪儿。”
“你！”女生被余薇噎住，忙对着某处喊了几声，“你们几个还不快过来！我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儿了！”
余薇冷笑，这是准备摇人了？正想抱起胳膊，作出防卫姿态，然后她被江祁轻轻拉到身后。
余薇擡头，江祁恰好也在看她，眼底明晃晃地写着：你又忘了有我在这件事了？
心虚地撅着嘴，从后面抱住他胳膊，探出一双眼睛。
既然如此，她今天就要做狐假虎威里的那只狐貍了。
几个男大学生一脸不情愿地走来，有个悄悄拽了拽女生的衣袖，说：“若若，是你的错，给人家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吧。”
刚才的情况几人都看得清楚，就是若若的错，他们都装看不见了，没想到，阎王点卯，不来都得来。
这次本来也没想叫若若的，无奈若若非要跟着，真是倒大霉。几个男大对视一眼，一齐无语望天。
面前这对情侣身上的装备贵的要命，一看就是有钱人，希望这位真大小姐别和他们计较。
“对不起啊，两位哥哥姐姐，她说话不好听，我们和你们道歉。”有个男大语气真诚地开口，其余几个立刻附和，只有若若一脸愤怒，恨不得把余薇生吞活剥。
余薇将几人的情绪净收眼底，从中品出了一丝趣味，她轻轻拉了拉江祁的衣袖，表示自己想玩。江祁知道没什么事，也就由她自己去，自己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做背景板。
“没事。”余薇冲几个男大笑的时候，江祁突然后悔，心里吃味的不行，好在余薇视线并没有在男生们身上多停留，转而看向若若，继续“温柔大方”地说：“不是这个小妹妹的错吗？她自己来道歉就行了啊。”
“我不！”若若打断余薇的话，语气高傲，“凭什么？！我都提醒你了，是你自己不躲开，凭什么怪我！你活该好吗？”
几个男大当场给若若拱手作揖，只求她安分一点。
“让开！”余薇这一嗓子让几个男大有点懵，反应过来后，自动散开。余薇冲上前，用力把若若推倒在地。
“你干嘛？！”若若摔了个狗吃屎，愤怒出声。余薇两手一摊，“我不是告诉你了，让开，你自己不让，活该。”
若若恼羞成怒，起身想冲过来打余薇，手扬起还没落下，就被江祁捉住，旋即重重甩下，若若没站稳，再度摔在地上。
几个男大面面相觑，装没看见。
“什么男人啊，居然对女人动手，没品的东西！”若若撑着地想起来，却发现怎么都起不来，她看清是板被江祁踩住后，刚想理论，对上江祁漆黑的眼眸后，没了言语。
眸色幽深，似湖面一样，一潭死水般平静，看不到底。若若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对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男女平等，妹妹。”江祁扬唇笑，若若却觉得脊背发冷，不一会儿，她听见咔嚓一声，垂眸一看，板子裂了。
这是她租的板……
江祁退到余薇身边站好，他嘴角还是如沐楚风的笑意，随便扫过几个男大，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后退一步。
“你们谁出示一下付款码。”
把板子钱转给其中一个男大后，江祁带着余薇一前一后的离开。若若伸手出去好一会儿，发现没人扶之后，没形象的自己爬起来，怒骂：“几个软骨头，他不过就长你们几岁而已，一个老男人，你们至于呆成这样？！又不是霸总文，他还能让我活不下去啊！”
个子稍矮的一个男生默默回：“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的错，人家为女朋友出气，不是很正常。”
“那你们怎么不为我出气？”若若不满。
“大姐，是你撞的人家啊！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男生也来了火气，“都让你小心点，别做鱼雷，你非要逞强，人家不计较已经很不错了。”
“啧啧啧……”若若不屑地看了看几人，“我看你们就是拜金，收了那老男人的好处……”
男生们听不下去，想反驳再看看她，最终懒得说，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若若一个人没趣，跟上去大喊：“喂，你们等等我啊！你们带我来的，怎么能抛下我……”
默默听完全程的余薇忍着笑，回到江祁身边。
她回来本来是想找找珍珠耳钉，没想到还听了这么一出大戏。
“找到了吗？”江祁问。余薇摇头，打量了江祁好久，最后含着笑意说：“你知道你被叫什么吗？老男人哈哈哈哈……”
江祁一脸黑线，擦了擦她脸上的雪花，提醒道：“嘴巴别张那么大，小心岔气。”
“别急。”余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奔四的人了，确实是老男人没错。”
江祁咬牙，“我才29。”
“虚岁已经奔四了好吗！”余薇不满，吐了吐舌头，“老男人老男人！”
江祁：“……”
一直被江祁逗的余薇总算找到了反击口，叫了一路老男人，见他不能发作的憋屈样儿，心里别提有多爽。
回到度假区的酒店，累了一天的余薇躺进沙发里，伸出手，对江祁大喊：“老男人，给我倒杯热水，渴死了。”
水杯一直没递到手上，余薇睁眼，正对上沙发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江祁。
“水呢？”余薇坐起身，摊开手掌，“年纪上去了，听力不行——呀！”
江祁直接把余薇打横抱起，余薇奋力挣扎，满心满眼想着自己的水：“放开我，我自己去倒总行了吧！渴死了。”
“没有水，只有牛奶。”江祁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欲色，余薇瞬间明白他想干嘛，脸色涨得通红，想逃跑，又被江祁捉了回来。
江祁反剪住她的手，头低着，含糊不清道：“说我是老男人？”
“你不是、老男人，你是老房子！”余薇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完，迎来了更猛烈的碰撞。
“还有力气说话。”江祁喘着粗气，恶狠狠道：“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浑身快要散架的余薇：“……”早知道不说了。
后半夜下起了雪，透过落地窗，鹅毛般的雪花连绵不绝的飘落，一层层累积，给世界铺满清冷的白色，屋内则是一片粉红旖旎，风月无边。
……
一晚上过去，江祁身体力行地给余薇证明了，他不是老男人。余薇第二天嗓子都是哑得，浑身都是痕迹，看着服务员送来的牛奶，昨夜脸红心跳的记忆再被勾起，她将牛奶迅速推远。
短期内不想看到牛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