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反击
白拂雪忍不住向玉鼎问:“为什么要叫它失败主义谋士、投降派?”
玉鼎诧异地看向白拂雪,惊呼:“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国家分为两派吗?
一派觉得人的欲望就是无穷尽,打算向魔祖和解算了;
一派是小师叔那种,觉得不能服输,干就完了。”
得到玉鼎的解答,白拂雪瞬间就理解了。
其实严格来说,还应该有第三派,既不反抗、也不投降的中间躺平派,谁赢面大,他们帮谁。
不过既然小玉鼎觉得只有两派,那白拂雪就顺着他的话说,再次问:“那你们国家就不分为两派了?”
玉鼎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哎呀,这就是封建主义的好处了,我们赛里斯偏向另一派一旦被发现,全都会人头落地。”
玛德!
你们都这么落后了,有什么好笑的?
白拂雪斜了他一眼的同时,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被四面镜子中不断的尖叫,吵得感觉脑袋疼,跺了跺棱镜般的地面,问:“既然已经找到你粉丝了,要出去吗?”
玉鼎点点头,“看来融水镇表面是座欠发展的小镇,实际可是他们的老巢。
也对,这里靠海,逃跑比较方便。”
手中的斩仙剑已挽了个剑花,插入左手边的一面棱镜之中,镜中一个紫黑的尖叫鬼脸顿时被钉住。
四周的尖叫声更加震耳欲聋,让白拂雪都感到脑子嗡嗡的。
他并指如剑,背后浮出一柄柄铁剑虚影,吓了身边的玉鼎一跳,急忙提醒,“白师兄,特安局规定,可不能伤害无辜的凡人。”
“知道。”
玉鼎眼眸变为碧绿的蛇瞳,他扫视一圈,正要告诉白拂雪该怎么一步步破除此地的阵法。
哪知那一柄柄铁剑顷刻已成实质,飞速刺破一面面棱镜,吓得玉鼎发出哀嚎,头一次不顾形象地跳脚,几乎破音喊起来:“啊啊啊——!白拂雪,你在干什么?”
“出去。”
奈何白拂雪一脸冷漠,用一种“我今晚吃饭了”的平淡语气吐出二字。
玉鼎当然知道一力降十会的道理。
可这会造成很大的动静,特安局明文规定不能影响凡人的正常生活!
在非必要情况下,更不能造成凡人大量死伤!
白拂雪初时给玉鼎的感觉,就像是社会上绝大部分一条麻木的社畜,冷漠又无情。
哪知道白拂雪比起他徒弟和太乙师兄的那徒弟,还要来得虎!
“放心,东风速递,使命必达。不会伤到凡人的。”
伴随白拂雪毫无感情的安慰,周遭一面面棱镜被万千柄长剑同时刺碎,那些尖叫声戛然而止。
玉鼎感觉脚下恢复了瓷砖地面,汹涌磅礴的灵气奔流,往天上冲去。
他仰头看着乳白的天花板,视线透过公寓楼,看到自公寓楼上方扬起一朵巨大雪白的蘑菇云,脚下的地板都在隐隐震动。
玉鼎碧绿的双眸瞬间变得如条死鱼般呆滞无光。
完了!
回去我得写检讨了!
分明自己进特安局开始,自己一直表现得像个恪守规矩的乖宝宝,从来没写过检讨。
难道我的第一次,就这么被白拂雪给弄没了?
玉鼎微微咬着唇,有几分不可接受。
白拂雪身形变得几分透明,赶紧拿出赵大哥送他的两块灵石,抽干里面储存的灵气缓了缓,又扔出一只碧绿海龟,“妫灵,跟着他。佘佘,跟我去抓人。”
倏而听到白拂雪的话,玉鼎似醒悟了什么。
他赶紧看着天空中白云朝四周飞快漫卷,远处几架飞机见状,纷纷吓得赶紧调头。
玉鼎如死鱼眼般无光的双眸骤然陡亮,惊喜地看着白拂雪,难得不吝啬夸赞:“哦!白师兄,你真是个天才!”
白拂雪扫了眼楼外,迅速围上来的几个陌生的外国面孔,对玉鼎说:“自己小心。”
“放心。”玉鼎轻轻踹了一脚,脚边的那只绿海龟,“把她带走,我一……”
他还没说完,就被白拂雪打断,提醒:“在外执法至少要两人。”
玉鼎微微一愣,旁边的白拂雪已经消失,妫灵变化成人形,捧着白拂雪扔来的一个执法记录仪,跟玉鼎打招呼,“玉鼎真人,一会儿我要开记录仪了哦?万一待会儿你不小心失手打死,要记得表现得是不可抗力一点。”
唉,他们真武、北极军在这方面老懂行了!
毕竟有的妖魔那是真坏啊,不把这些败类们挫骨扬灰,实在是心头不解气。
而玉鼎对此显然一无所知,惟有呆愣地点了点头。
阿尔卡·奥姆加堵在这间公寓门口,看着里面美貌的青年,不禁目带兴奋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洛菲尔殿下,今天我已等待了许久。”
玉鼎万分疑惑看着堵门的人,“你是谁?”
阿尔卡·奥姆加闻言,只感觉不可置信。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的忘了?
忘了我是谁?
明明我因此从天堂跌落到地狱,被星辰魔法学院退学,日夜辗转难眠,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四处在阴暗的沟渠里迁徙。
阿尔卡·奥姆加定定盯着玉鼎良久,才咬牙切齿地再次问:“你不认识我?”
对面人的碧眸剔透干净得像是最顶级的宝石,蕴含着天真与无辜。
他摇了摇头,仍是字句清晰,微笑而礼貌地说:“抱歉,先生,我好像没有见过您。”
阿尔卡·奥姆加不由握紧拳头,愤怒到面目扭曲,他一拳捶在敞开的铁门上,铁门顿时凹陷一个大洞。
却又听对面人,只是微微偏头,仍是镇定自若地微笑问:“先生,您是来杀我的吗?”
对上他的眼睛,阿尔卡·奥姆加不知为何竟忽然感到莫名的心虚。
他竭力告诉自己,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可……
阿尔卡·奥姆加想起自己被朴实的父母带着,一起惶恐进入那座华丽宫殿里。
他看到那位平日只会出现在报纸上的美丽女人,在彩绘玻璃窗前,坐在一张鎏金的椅子上默默垂泪。
懵懵懂懂的自己,被父母们强拉着在女人面前跪下,他们除哀求之外,别无办法。
即使哭泣,那美丽的女人仍是无比优雅,她眼下缀着如珍珠般的泪水,质问:“我的菲尔识海枯竭到破碎,这辈子也没法再修习魔法。你们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识海,即便是赛里斯王国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也知,是魔法师的关键。
识海破碎,意味着基本此生只能和那些地球人一样,做一介麻瓜,此生与魔法师无缘了。
听到此言,一下子阿尔卡·奥姆加双眼一直,万万没想到洛菲尔会这么严重!
更别提他的父母,奥姆加老爹吓得呼吸一滞,眼前一黑,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太奶在朝自己招手。
立时一只粗糙的大掌,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阿尔卡 ·奥姆加的脑袋上。
阿尔卡·奥姆加被老爹一巴掌扇得脑子嗡嗡作响,耳中老爹的怒骂像是隔得很远,旁边的侍从们急忙上前拦阻、劝解。
阿尔卡·奥姆加呆呆站在原地,像是感应到什么,转过头颅。
看到门口弱弱缩着半个小脑袋,他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看不出血色。
即使病弱,但依旧如个精美瓷娃娃,他软软糯糯地唤了一声,“母后。”
美丽的女人立即擦干眼泪,迈着小碎步快跑过去,用温柔的声音,半蹲下来问:“啊,菲尔怎么出来了?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不可以乱动哦。”
最后美丽的王后带着她年幼的孩子率先离开,他们一家人心怀忐忑,却最终还是奇迹般从王宫里活着出来。
之后他们一家人再未见过王室成员,都是由王室的管家来跟他们沟通、协商,念在他们家境困难,也并没有要经济上的赔偿。
只表示,魔法学院开除阿尔卡·奥姆加的事,他们也没有办法。
奥姆加的父母自然都表示理解和接受。
毕竟自家儿子这么不懂事,赢了年幼的洛菲尔殿下就算了,怎么还对人家下狠手?
他们一家人还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就不错,还要什么自行车?
但此事,唯有当事人阿尔卡·奥姆加无法接受,他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
明明是对面的洛菲尔突然就倒下去了,当时他就赶紧收手了。
他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洛菲尔会识海枯竭到破碎?
“我叫阿尔卡·奥姆加,殿下。你不应该忘记我的。”
阿尔卡·奥姆加上前,无视妫灵一边后退着警告。
妫灵看到在原地似乎在发呆的玉鼎,正欲赶紧一拉这呆呆的玉鼎真人,却没有拉动。
阿尔卡·奥姆加一只手竟无比顺利触及到了玉鼎的眉心,惹得他顿时皱眉。
这家伙真的就这么天真无邪,对人毫不设防?
感受到那识海依旧是破碎而混沌的,阿尔卡·奥姆加幽幽叹了口气。
即便是现在的他,也没有好的办法,能帮助玉鼎恢复,“对不起。”
玉鼎歪了歪头,似恍惚了一下,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哦,是你呀。不用说对不起,吸干我识海的不是你,是——”
猛地,玉鼎抓住他的手,“你手上的戒指。”
“什么?”
阿尔卡·奥姆加惊愕之中,又见玉鼎快速褪下他食指上的那枚黑铁戒指,捧在手心,对着戒指幽幽问:“上一任教皇陛下,不出来跟我说说话?”
上一任教皇陛下?
那个戒指里的白胡子老头居然是上一任教皇陛下?
可按他从小学习在魔法学院中,才能学到自己国家真正历史来说。
自从赛里斯在百年前因意外融入地球后,但被别的国家拒不接受。
之后接到黑兹黎特国的邀请,和他们国家达成同盟,开启了地球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而后,赛里斯国发现盟友们的杀戮过于残忍和不人道,在上一任教皇不幸病逝后。
新教皇和王室毅然决然地退出联盟,宣布独立。
戒指中浮出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虚影,他看上去慈眉善目,叹气道:“唉,洛菲尔殿下,老夫也是没有办法。”
……
蒋榕榕没好气地骂骂咧咧,拉着行李箱刚从出口出来,就被人挡住。
“蒋女士,你涉嫌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围本在一个航班的旅客与来接机的其他人,闻言纷纷对此议论,有人急忙摸出手机拍照或拍摄。
蒋榕榕顿时万分心虚,眼神闪躲地拍开白拂雪的证件,一跺脚就欲要拉着行李箱离开,声音尖利地喝道:“滚开!”
白拂雪再次强调了一次,“蒋女士,你涉嫌谋杀,请……”
“滚!你谁啊你?”
白拂雪瞥了眼众人拍摄的手机,刻意用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地重复一遍,“孙蕙竹,蒋小姐,你应该认识吧?她可是你常年的代笔,她一个月前,是怎么死的?”
蒋榕榕浑身一颤,心虚地偏过头,怒喝:“不认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走开!”
她顶着人群们的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恨不得这些可恶的虫豸们赶紧去死!
但众目睽睽下,她独自一人既不敢也做不到!
于是只能故作镇定,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把手,企图向前走,但再次被阻拦了去路。
她万万没想到,爷爷接到了京城里常墨被捕的消息。
赶紧让她买最近的机票先离开,蒋榕榕慌不择路,好容易顺利登上了飞机,迫不及待等飞机起飞,结果刚飞没多久,又得到因前方气流影响,不得不返航的消息。
蒋榕榕怒不可遏,觉得连老天都在跟自己作对!
她在飞机上大闹一番,强烈要求不许回去!
但头等舱的那些人们和空姐们眼神冷漠,看她的眼神,全然像是在看一个泼妇。
那眼神,愈发刺激了蒋榕榕。
顿时令她想起常墨他们对她嘲讽、戏谑的眼神,将她当作一个女佣一样呼来喝去,可自己还不得不笑脸相迎,谄媚地迎来送往。
毕竟在南省蒋榕榕凭借爷爷的关系,还算是地头蛇家的大小姐。
可放到京里那种随便砸一个砖头,都能砸到退休干部老头的地方,她这种小虾米就完全不够看了。
常墨都被抓了,自己还能有好吗?
好在她们家早把值钱的东西转移去了国外,即使在国外她也能过花天酒地的生活。
可怎么能回去呢?
她向来看谁不顺眼就指使手下杀了,连自己都记不清具体杀了几个。
反正那些贱民们的命,算命吗?
可蒋榕榕知道,一旦事迹败露,自己回去不得高低死刑起步?
回去?
她可不回去!
白拂雪反正只当自己眼下是个工作机器,在警告三次无效后。
直接给化成人形的佘佘一个眼神,两人丝毫不给蒋榕榕反应的时间,已将她按住。
蒋榕榕大惊,一边挣扎一边刻意高声大喊,“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恰在此时,一柄锋利的匕首凭空而现,刺向白拂雪的后心。
但忽地又在半空被顿住,塔莎眼前出现一只雪豹的咆哮。
身为兽人的塔莎瞬间因血脉压制,被吓得瑟瑟发抖,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
白拂雪给蒋榕榕戴上手铐,用灵力构成的无形丝线,挂在塔莎的手脚上。
他和佘佘反手就给拍摄的人民群众们,表演了一出在抓犯案嫌疑人时,遭遇刺客的戏码。
吓得人群顿时发出惊呼,虽然他们齐齐后退,但满眼里都是现场见识到大新闻的激动与兴奋。
好在我们的人民警察同志们身手不凡,三两招再次制服了刺客,给按在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
嚯!
好家伙!
这袭警的刺客竟也是一个黑皮肤的外国小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不禁人们再次对此指指点点。
赶来的机场保安和巡逻的民警急忙赶来维持秩序,疏散群众,奈何大伙们都想第一线吃瓜,没人愿意走。
人们目送白拂雪他们押送着蒋榕榕离去,这件事在网络上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但很快又被娱乐新闻掩盖。
直到一个月后。
晚,六点。
一条长长的警方通告,与几条官方简短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迅速霸占了各大网站的头条,引起吃瓜网友们的广泛讨论。
通告提到,经警方调查。
那年纪轻轻,在大学时期就发表数次着作的美女作家托莲娜。
其实从大学开始,就指使刘某某于ktv内强迫了孙某某,并用此后偷拍的照片胁迫她交出“托莲娜”的笔名和作品,作为她的长期代笔。
多年后,孙某某意外从网络上得知了刘某某与蒋某某相识,推导出真相,表示不愿再做她的代笔。
蒋某某怀恨在心,诱骗孙某某至萝丝大酒店,指使数人强行给孙某某注射了某种药物,致孙某某产生幻觉,坠楼身亡。
今蒋某某对此供认不讳,另有数起刑事案件仍在调查之中。
再伴随几条前南省文协主席与高官,相继落马的消息。
“恶魔在人间!”
“我就说,那什么蒋榕榕从前就是个小太妹,连大学都是走关系进去的,怎么摇身一变就成大作家了?”
“黑子们出来说话!我就说托莲娜绝对是代笔!”
“啊啊啊,我就知道我们孙老师肯定是清白的!造黄谣的出来!”
“楼上,孙某某是你们老师?”
“是呀,孙老师人可好了,很温柔的,给我们班成绩不好的学生主动补课也不收钱。”
网友们顿时义愤填膺,纷纷留言评论时。
一条热搜迅速却占据了头条——
《爆!当红小生赵羽龙坠楼身亡》
《惊!当红小生遭警方高层与外国王子潜规则被拒后,竟》
特安局内。
白拂雪正在和值夜班的同事们偷摸打游戏,手机“叮咚”一声响,他瞟了眼手机上的内容。
那是一月前和玉鼎,一起离开酒店去案发公寓调查的照片被大哧哧放在了网站首页。
而在旁边则拼接了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瘦高男子低下头,正步入金碧辉煌酒店的照片。
他冲赵公明他们晃了晃手机,笑道:“他们的反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