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霸权的震怒
康涅狄格州，环球电气（ge）全球总部。
巨大的环形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主位上，杰克·斯特林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他的面前，只放着一份薄薄的报告，正是关于斯图加特“s-ge”项目竞标失败的最终分析。
会议桌周围，坐着ge动力系统、法务、公关、销售等部门的最高负责人。而在他们面前的巨大视频墙上，则分割成十几个小窗口，每一个窗口里都是一位ge全球各大区市场的负责人，其中，欧洲区总裁亨德森的脸色最为苍白。
所有人都看着杰克·斯特林，等待着风暴的降临。
“亨德森。”
斯特林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甚至没有抬头。
“解释。”
一个单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议室和全球各地的分部办公室。
视频中，欧洲区总裁亨德森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杰克，情况……很复杂。法雷奥的方案非常激进，他们使用的那款来自华国的红星电机，在关键性能指标上……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斯图加特的技术委员会被他们的数据打动了，尤其是在能耗和成本方面。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游说，但……”
“够了。”斯特林打断了他。
他缓缓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亨德森在屏幕上的脸。
“我听到的不是解释，而是借口。我听到的是，我们，环球电气，在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核心市场，被一个来自华国的、我们直到半年前都闻所未闻的小公司，当着全世界的面，打败了。”
他拿起桌上的报告，没有看内容，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封面。
“你们知道这份报告意味着什么吗？”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内的下属，“它不仅意味着我们丢掉了一份六千万，甚至未来可能价值数亿美金的合同。它是一份公开的战败宣言！”
“砰！”
一声巨响，报告被他狠狠地摔在光滑的红木会议桌上。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颤。
斯特林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像一头被激怒的狮王。
“这是对我，对在座的每一个人，对环球电气过去一百年建立起来的市场地位的公然挑衅！它告诉我们的客户，ge不再是唯一的选择！它告诉我们的竞争对手，ge的城墙并非坚不可摧！它损害的，是我们的权威！”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个字都像是鞭子，抽在每个人的心上。
亨德森在视频里，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试图辩解：“杰克，我们不能低估对手，红星的技术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他们……”
“技术？”斯特林发出一声冷笑，充满了不屑与鄙夷，“你真的相信，一个靠仿制起家的华国公司，能在一夜之间，在永磁电机领域超越我们几十年的技术积累？醒醒吧，亨德森！你太天真了！”
他直起身，开始在会议室里缓缓踱步，目光扫过每一位高管的脸。
“让我来告诉你们，这到底是什么。”他的语气变得阴冷而笃定，“这不是技术突破，这是有预谋的技术偷窃！这不是公平竞争，这是在国家补贴下的恶意倾销！”
“他们不遵守我们建立的游戏规则。他们无视专利壁垒，他们用低廉到不合常理的人力成本去冲击市场。这个叫‘红星’的公司，它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业对手，它是一种现象，一个信号！”
斯特林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所有人，眼神锐利。
“它代表着一种来自东方的、全新的、完全不守规矩的力量。他们野蛮、贪婪，并且毫无底线。如果我们今天把这看作一次普通的商业挫败，那么明天，他们就会抢走我们更多的订单，直到把我们彻底挤出市场。”
“各位，”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必须在这个威胁还处于萌芽阶段，在它羽翼未丰之时，就用最猛烈的手段，将其彻底扼杀！”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斯特林描绘的景象和那股肃杀之气所震慑。他们明白，这不再是一次关于得失的复盘会议，而是一次战争动员。
斯特林走回主位，但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按在椅背上，用一种近乎宣告的口吻，下达了他的最终指令。
“所以，从今天起，都给我听清楚了。”
“这，不是一次市场竞争。”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冰冷刺骨。
“这，是一场战争。”
“我们的目标，不是在下一次竞标中击败红星。我们的目标，是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红星’这家公司。我们的目标，是要把它从世界工业的版图上，彻彻底底地抹去！”
“我们要让所有潜在的、试图挑战规则的人都亲眼看到，胆敢触碰ge霸权的代价是什么！”
“战争”……“抹去”……
这些词语让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几度。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商界精英，但他们从未听过自己的Ceo用如此决绝和残酷的字眼，去形容一个竞争对手。
这不是商业，这是宣言，一份不死不休的宣言。
杰克·斯特林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三个人身上。
第一个，是集团的总法律顾问，大卫·罗斯。
“大卫，”斯特林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从现在开始，我授权你，动用一切法律资源。把我们所有的相关专利都变成武器，在他们进入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地区，对他们提起诉讼。不只是告红星，连同他们的代理商、合作伙伴，甚至是使用了他们产品的客户，一起告！我要让他们深陷法律的泥潭，把他们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无穷无尽的官司上。预算没有上限，你的唯一任务，就是用法律让他们彻底瘫痪。”
大卫·罗斯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杰克。”
斯特林的目光转向第二个人，首席通讯官，萨拉·詹金斯。
“萨拉，我要你立即启动全球范围内的公关打击计划。我们的核心叙事很简单：第一，红星是技术窃贼；第二，他们的产品质量存疑，存在安全隐患；第三，与他们合作，将面临巨大的法律和声誉风险。”
“动用我们所有的媒体渠道、行业koL、第三方评测机构和金融分析师。我要在整个欧美市场，把‘红星’这个名字，变成一个肮脏的词汇。我要让任何一个采购经理在看到‘红星’的报价单时，第一反应不是心动，而是恐惧。你的资源，同样没有上限。”
萨拉·詹金斯，这位以手段强硬著称的公关女王，干脆地回答：“交给我。”
最后，斯特林的视线落在了全球销售与市场营销总裁，马库斯·贝尔的身上。
“马库斯，你的任务最直接。执行‘焦土政策’。给我盯紧我们所有的核心客户，尤其是那些正在和红星接触的。降价、延长服务周期、提供我们从未给过的优惠条款，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锁死！就算我们暂时亏损，也要断掉红星的每一条财路，让他们拿不到一张像样的订单。”
“我们宁可烧掉十亿美金，也绝不能让他们赚到一千万。这盘棋，我们要用绝对的实力，把他们活活闷死。”
马库斯·贝尔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沉声应道：“遵命，杰克。”
斯特林坐了下来，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上，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已经开始运转的庞大战争机器。
“各位，针对红星集团的全面绞杀计划，代号‘绞索’，从这一刻起，正式启动。”
“你们三人拥有最高决策权，不必再经过繁琐的审批流程，直接向我汇报。现在，散会，去执行。”
……
与此同时，华国，沪市。
红星集团总部，李云东刚刚挂断了路易·博尔托打来的越洋电话。
电话里，路易的声音充满了法兰西式的兴奋与激昂，他告诉李云东，斯图加特的大订单只是一个开始，现在整个欧洲，几乎所有之前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工业巨头，都开始主动寻求合作。法雷奥的股价，也因为这笔订单，在两天内上涨了近百分之十五。
“李，我的朋友！我们成功了！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李云东微笑着听着，心中同样充满了喜悦。这一步棋，走对了。它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甚至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
桌上的另一部电话再次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德意志号码。
他随手接了起来，用流利的英语说道：“你好，这里是红星集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而急切的声音：“请问是李云东先生吗？我是博世集团采购部的……”
胜利的果实，正在源源不断地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