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资金黑洞，秦奋的豪赌！
机场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开来。
吕志尧怔怔地望着那条横幅，眼眶瞬间就红了。在美国奋斗的十多年里，他获得过无数荣誉，顶尖期刊的封面，行业峰会的奖杯，公司内部的最高技术成就奖……但没有任何一次，能像眼前这短短一行字，这样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英雄。
这两个字，在物欲横流、讲究个人价值实现的硅谷，几乎已经被遗忘了。但在此刻，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它像一道惊雷，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属于一个华夏读书人的最终理想——立功、立德、立言。
“诸位，一路辛苦。”秦奋迎上前，没有过多的客套，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七位神情激动的科学家，“欢迎回家。”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秦奋没有安排他们去豪华的酒店，而是直接将车队开往了位于京城西郊，一个刚刚挂上“远风微电子技术（Bj）有限公司”牌子的，前身是某部委下属印刷厂的独立大院。
这里，就是“盘古”计划的临时总部。
一座经过连夜改造的大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当吕志尧一行人走进会议室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这间会议室的四面墙壁，已经被改造成了顶天立地的巨幅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技术路线图、逻辑框图和攻关节点。
一面墙是魏东亭的“硬件”，从Cpu架构到gpu的图形管线，再到dsp的信号处理流程，恢弘庞大，自成体系。
一面墙是楚云飞的“软件”，从底层编译器、操作系统内核，到上层的驱动程序和Api接口，逻辑严密，环环相扣。
一面墙是严兆峰教授的“edA”，那张“创世”统一数据库的架构图居于正中，如同神祇般俯瞰着下方无数复杂的算法模块。
而最后一面墙，则留给了他们。墙上只写着七个名字——吕志尧、吴嘉明、孙宇……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和一片等待他们亲手填补的空白。
这是一种无声的，却又无比隆重的托付！
“各位老师，各位专家，”秦奋站在会议室中央，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知道大家远渡重洋归来，心中一定还有许多疑问。远风到底有多大的决心？我们到底要投入多少？今天，我们不谈情怀，只谈资源。我要让大家看一看，远风为‘普罗米修斯’计划，准备了怎样的弹药库。”
他向身后的高远和杨明示意。
杨明立刻打开一台投影仪，雪白的幕布上，出现了一份文件，标题是——“盘古实验室第一期设备采购清单”。
“魏总监，”秦奋看向魏东亭，“你来介绍。”
魏东亭的脸上泛着一股病态的潮红，那是极致兴奋的体现。他拿起激光笔，指向幕布，声音都有些发颤。
“各位，这是我根据秦董的技术规划，草拟的第一期硬件研发和工艺验证所需的核心设备清单。”
“光刻部分，我们计划通过特殊渠道，采购一台二手的AsmLpAs2500型步进式光刻机，虽然是i-lie光源，技术落后，但可以解决从无到有的问题。同时，我们自己要上马一套电子束光刻系统，用于掩膜版制作和超高精度实验，目标锁定在英国徕卡公司的eBpg-5系统。”
“刻蚀部分，我们需要至少三台设备。一台用于介质刻蚀的Laresearch4520，一台用于金属刻蚀的Appliedmaterialsp5000，以及一台关键的、用于深硅刻蚀的sts公司的Ase系统。”
“薄膜生长，我们需要一台应用材料公司的edurapvd物理气相沉积平台，一台用于Cvd化学气相沉积的novelsCoceptoe，以及一台用于外延生长的Asmepsilo2000。”
“此外，离子注入机、化学机械抛光机（Cmp）、快速热处理炉、各类检测设备如扫描电子显微镜（sem）、透射电子显微镜（tem）、原子力显微镜（Afm）……”
魏东亭每报出一个设备型号，吕志尧、吴嘉明等人的心脏就狠狠地抽动一下。
天哪！
他们都是这个行业最顶尖的专家，对这些设备的价格了如指掌！这里面任何一台，都是数百万美元起步的天价！而魏东亭报出的这份清单，几乎囊括了建立一条0.8微米到0.5微米实验线所需要的所有核心设备！
这已经不是一个实验室的规模了，这是直接在向世界一流的半导体研发中心看齐！
“这份清单上的所有设备，加上配套的厂务、气体、化学品供应系统，”魏东亭深吸一口气，报出了一个数字，“初步预算，九千万美元！”
轰！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九千万美元！在1993年的今天，这笔钱足以买下好几家濒临破产的美国芯片公司了！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楚总监。”秦奋的目光转向了孤傲的软件天才。
楚云飞走上前来，幕布上的画面切换成了一张复杂的网络拓扑图。
“根据秦董的要求，为了支撑‘创世’edA平台的开发和我们自主指令集架构的软件生态模拟，我们将建造一个独立的超级计算机中心。”楚云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内容却如同一颗颗炸弹。
“该计算中心，代号‘太初’。第一期，我们将采购一百二十八台iBm的risCsyste/6000型号的服务器，采用spswitch交换技术，构建一个大规模并行处理集群。该集群将拥有超过一万六千个处理器核心，峰值浮点运算能力，将达到每秒一百五十亿次。”
“一百五十亿次……”并行计算专家吴嘉明博士失声惊呼，“这……这比我们iBm华生研究中心那台用于模拟核爆的sp2超级计算机的算力还要高！而且只是给一个……一个部门使用？”
“是的。”楚云飞惜字如金地点了点头，“配套的存储系统，我们将采用emC公司的sytrix系列，初期规划容量为100tB。整个‘太初’超算中心项目，包括机房建设、冷却系统、不间断电源系统，总预算，一点二亿美元！”
如果说刚才硬件设备的九千万美元是震撼，那么这个超算中心的一点二亿美元，就已经是惊骇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魏东亭和严兆峰，都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他们从未想过，一家民营企业，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财力和魄力！
“这就是我们烧钱的速度。”秦奋的声音打破了死寂，“而这，仅仅是开始。”
资本运营部总监高远走上前，幕布上终于显示出最终的画面——一个庞大的财务预算表。
“各位，”高远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沉稳，“根据秦董的授权，‘普罗米修斯’计划在未来五年的总预算规划如下。”
“‘盘古’专项，用于秘密实验室的基建、设备采购与维护，五年预算，五亿美元。”
“‘创世’专项，用于edA团队建设和‘太初’超算中心的采购与运营，五年预算，六亿美元。”
“‘星火’专项，用于自主Cpugpudsp架构的研发、流片和软件生态建设，五年预算，八亿美元。”
“‘梧桐’专项，用于全球顶尖人才的招募、薪资福利和股权激励，五年预算，五亿美元。”
“各项预算合计——二十四亿美元！”
高远的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砸懵了。
二十四亿……美元？
吕志尧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他在Cadece工作，公司一年的研发总预算，也不过两三亿美元。而远风，仅仅为了一个从零开始的芯片计划，起手就砸下二十四亿美元的五年预算！
这是何等疯狂的豪赌！
这已经不是在造芯片了，这是在用纯金和美钞，硬生生堆出一座科技的巴别塔！
“当然，”高远补充道，“这只是规划预算。秦董已经授权，所有专项资金池，均不设上限。如果需要，翻倍也不是问题。”
“我……我没有问题了。”iBm归来的吴嘉明博士，扶着桌子，喃喃自语，“在美国，我们是为资本家打工，每年为了那百分之几的研发预算吵得头破血流。在这里……我感觉我们像是在指挥一场……一场倾国之力的战争。”
“你说对了。”秦奋的目光扫过全场，眼神灼热如火，“这就是一场战争！一场决定未来三十年，我们国家在信息技术领域是为人刀俎，还是执掌乾坤的战争！在这场战争里，我，秦奋，以及整个远风集团，愿意赌上一切！”
“现在，将帅已定，粮草已足！”秦奋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宣布，‘普罗米修斯’计划，各大项目组，正式成立！”
“硬件部门，由魏东亭总监总负责！下设Cpu架构设计部、iC设计部、工艺整合部、封装测试部！”
“软件部门，由楚云飞总监总负责！下设编译器与工具链部、操作系统内核部、驱动与固件部、以及‘春苗’人才计划办公室！”
“edA研究院，由严兆峰院长总负责！吕志尧博士，我正式任命你为计算几何与物理设计首席科学家！吴嘉明博士，我任命你为并行计算与时序分析首席科学家！孙宇博士，我任命你为统一数据库架构首席科学家！你们三人，与严教授共同组成edA研究院的最高技术决策委员会！”
“高远、林薇、杨明，你们的金融、法务、行政团队，负责为前线大军提供一切后勤保障！钱要到位，法律风险要规避，人要给我妥善安置！”
“是！”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整齐划一、充满了力量的应答声。
所有的疑虑、所有的客气、所有的矜持，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大目标所感召，被无限资源所点燃的，近乎狂热的使命感！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本土的草莽英雄，还是海外归来的精英天骄，都被秦奋这股不计成本、不问代价、只求胜利的磅礴气概所彻底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