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计划的真相
门一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里面不是想象中那种冰冷的实验室，而是一片黑漆漆的、看不到头的地下树林。
湿乎乎的空气里，混着植物烂掉的味道和血腥味，闻着特别难受。
一些不知道名字的菌菇和藤蔓，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绿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奇怪的嘶吼声，听着就不像是地球上该有的生物。
这里就是一个被封闭起来的、扭曲的生态系统，一个用无数失败实验品堆出来的活地狱。
莫瑶：“这里……这里只是最外面的‘放养区’。”
苏晚转过头：“真正的实验室在哪？”
“在……在这片林子的最深处。”
“蝎子他……他把所有最吓人的东西，都关在了那里。”
四个人开始小心地往林子里走。
莫瑶在最前面带路，她对这里的了解，是他们唯一的保障。
她不停地提醒他们避开那些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碰一下就没命的植物，还有藏在暗处的怪物。
晏少游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帮着大家提前发现那些眼睛看不到的危险。陆时衍手里攥着电光，随时准备动手。
苏晚走在最后面，她安静地看着这个扭曲的世界，把所有细节都记在心里。
终于，他们穿过了这片让人毛骨悚然的林子。
眼前出现了一扇更大的合金门。
门上没有密码锁，只有一个瞳孔扫描仪。
莫瑶走上前，把自已的眼睛对准了扫描仪。
一道红光扫过。
“滴……身份确认，莫瑶副基地长。欢迎回来。”
冰冷的机器声音响起。
厚重的合金门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滑开，露出一条纯白色的、干净得不像话的通道。
通道两边，是巨大的玻璃墙，玻璃后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管这里叫‘培育区’。”莫瑶的声音很轻，好像怕吵醒了什么，“也是他的……花圃。”
四个人走进了通道。
随着他们往里走，两边玻璃墙后的黑暗中，慢慢亮起了一排排柔和的灯光。
那一瞬间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玻璃墙后面，是一个像飞机库一样巨大的空间。
空间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上百个巨大的玻璃罐。
每个玻璃罐都有十几米高。
罐子里，泡着各种奇形怪状、还没长成型的胚胎。
无数发着光的管子，像植物的根一样连着它们的身体，正慢慢地给它们输送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有的胚胎有点像人，有的长着虫子一样的腿，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蠕动的肉。
它们都闭着眼睛，在深色的营养液里，随着水的流动轻轻晃动。
“这些……是什么？”晏少游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陆时衍没回答，他走到一面玻璃墙前，仔细地看着。
苏晚也走了过去。
她没看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胚胎，她的目光落在了玻璃罐的底下。
那不是地面。
而是……“土”。
一种由无数人的身体堆起来的“土”。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光着身子，被粗大的铁链捆在一起，一层一层地堆在玻璃罐的最底下。
他们还活着。
苏晚能看到他们胸口微弱的起伏。
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很大，但里面空洞洞的，没有一点神采，像没灵魂的木偶。
无数更细的管子，像蚊子的针一样，深深扎在他们身体里，正不停地从他们体内抽走着什么。
那些被抽走的东西，汇集成一股股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管子往上流，最后注入到那些胚胎的身体里。
他们，就是这些怪物的养料。
陆时衍的身体绷紧，周围开始有电光在不受控制地跳动。
晏少游转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呕……”
莫瑶再也撑不住，她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
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
她认得那些人。
她认得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些破旧的，带着C区标志的衣服。
她想起来了。
每一次，蝎子都会让她去C区，挑一批“身体健康，没什么坏习惯”的幸存者。
蝎子告诉她，这些人会被送到更安全的后方基地，去过好日子。
每一次，她都亲自带着人，把那些幸存者送来这里。
那些人上车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希望。
他们感谢她，叫她“救世主”。
而她，莫瑶，亲手把他们送进了地狱，让他们成了这些怪物的肥料。
她一直觉得很光荣的“资源运输”任务，原来就是干这个。
“不……不……”
“他骗我……他一直在骗我……”
苏晚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没有去安慰她。
她只是平静地开口：“现在你总算知道了？”
“你为他做的一切，你所谓的功劳，就是把无辜的人，变成这些怪物的养分。”
莫瑶看着玻璃罐里那些麻木的脸，又看着苏晚。
“我……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苏晚的语气很平淡，“因为在他眼里，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随时可以利用，随时可以扔掉的工具。”
她呆呆地看着苏晚，好像第一天才认识这个世界一样。
就在这时，晏少游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那边……有个人。”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在走廊尽头的一个角落里，一堆废弃的医疗器械旁边，躺着一个男人。
他同样光着身子，身上插满了管子，但没被关在玻璃罐里。
他被连在一个独立的，正在运转的机器上。
他看起来瘦得吓人，皮包骨头，好像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干了。
四人走了过去。
男人好像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他费力地转动着眼球，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呓语。
“蜂后……王座……神……要来了……”
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晏少游走上前。
“我来试试。”
他伸出手，悬在男人的额头上方。
一股温和的精神力量，慢慢进入男人的脑海，安抚着他混乱的意识。
男人脸上的疯狂，渐渐平复下来。
他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他看着晏少游，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苏晚他们。
“你们……不是他的人……”
“你是谁？”陆时衍问。
“我……我是……张博士……”男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以前……是基地的研究员……”
“蝎子到底想干什么？”苏晚直接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提到蝎子，张博士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地抖了起来。
“伟大的计划……伟大计划……”
“他是个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是要创造进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