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卧槽？天灾打天灾？
地面之上，杀气如潮。
清虚洞天外，黑色的亡灵大军无边无际，如同从地狱深处蔓延而出的墨色瘟疫，将整个天地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败。
从地底的压抑重回地面，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像是被投入了更加粘稠的绝望泥潭。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天灾联军的阵前，无论是身经百战的人类士兵，还是凶悍嗜血的妖兽，此刻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他们面对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死亡洪流。
在大军的最前方，那尊如同山岳般，身披黑曜石战甲的巨人，缓缓抬起了手臂。
他没有五官，面部是一片平滑的虚无，却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更让人心悸。
他，就是黑渊屠夫，深渊领主！
他手中，托着一面古朴的青铜古镜。镜面斑驳，篆刻着无数扭曲哀嚎的符文，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神魂刺痛，仿佛要被吸入无尽的绝望深渊。
“熊傲天。”深渊领主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如同金属摩擦，冰冷而刺耳，“我将赐予你一场别开生面的葬礼。见证你所创造的一切，被它自己所取代、所抹除。”
“而这面绝望魔镜，将是送给你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他高高举起古镜！
嗡——！
镜面之上，骤然亮起一道惨白色的光束，无声无息，却带着吞噬一切的诡异力量，如同神罚之光，瞬间扫过整个天灾联军的阵地！
被光芒扫过的士兵和妖兽，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他们甚至有些茫然。
这就完了？
雷声大，雨点小？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瞳孔，都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只见联军的对面，那片空无一物的战场上，光影扭曲，空气如水波般剧烈震荡。
一道道与他们一模一样的身影，竟凭空浮现！
一个，两个，成百上千！
黑色的巨熊，背生骨翼，威严霸道！
身披重甲的猛虎，手持巨斧，凶威赫赫！
冰霜、骸骨、烈焰、巨岩，四头散发着君王级气息的巨狼，昂首而立！
甚至……连王宁安麾下，一名老兵左脸颊上那道陈年刀疤，他手中高斯步枪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枪口，外骨骼装甲上昨天才新增的划痕，都分毫不差地被复制了出来！
一个一模一样的“天灾联军”！
一个……镜像军团！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王宁安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咆哮，他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连眼神都同样震惊的“镜像王宁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卧槽！是幻觉吗？！”
“不对！他们的气息……是真的！和我们一样强！”
一名狼妖战士骇然发现，对面的“自己”，连上周捕猎时被利爪划破的耳朵缺口都一模一样！
整个联军阵地，瞬间炸开了锅！恐惧，如同病毒般疯狂蔓延。
与强者战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敌人，就是你自己！
他知道你所有的习惯，所有的弱点，所有的杀招！
“全军……冲锋！”深渊领主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号令。
对面的镜像军团，在接收到指令的瞬间，眼中那最后一丝属于“自我”的迷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杀戮欲望！
吼——！
镜像顾笙发出一声与本体一般无二的咆哮，率先展开骨翼，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扑而来！
镜像虎二、镜像狼大、镜像四大天王……所有的镜像妖兽，如同出闸的洪流，悍不畏死地发起了冲锋！
“迎敌！！”顾笙的怒吼震彻云霄，强行压下了联军的慌乱。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轰！
两股钢铁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一场堪称史上最诡异、最惨烈的战争，就此爆发！
“铛！”
狼大怒吼着，用他那面坚不可摧的玄岩盾牌，狠狠撞向对面的“自己”。
然而，镜像狼大竟也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两面盾牌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狼大只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力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手臂发麻，连连后退！
而对面的镜像狼大，却像是没有痛觉的机器，再次举盾，以更凶猛的姿态冲了上来！
“操！”
狼大怒骂一声，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防御，在面对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却不知疲倦、不畏死亡的对手时，第一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另一边，虎二的战况更加惨烈！
“刺啦——！”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响起，他那身引以为傲的“熊熊高达”，竟被对面的镜像虎二，用同样锋利的爪子，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驾驶舱内红灯爆闪，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
虎二发出一声痛吼，被一脚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妈的！这王八蛋怎么也会开高达？！”
虎二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对面那个同样冒着电火花的镜像高达，气得破口大骂。
战况，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绝对的胶着与惨烈！
伤亡数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攀升！
人类士兵的阵线被轻易撕裂，妖兽们的怒吼中夹杂着痛苦与不甘。
绝望，如同乌云，笼罩在每一个联军战士的心头。
这仗，怎么打？！
“吼！”
顾笙也被自己的镜像死死缠住。镜像顾笙的力量、速度、技能，甚至连他那猥琐的战斗小习惯，都复制得惟妙惟肖！
大地践踏对大地践踏！
钢铁爪对钢铁爪！
两头庞然大物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地动山摇，空间崩裂！
顾笙打得憋屈无比，他发现，这镜像虽然强大，但似乎……缺了点什么。
它所有的攻击都太“标准”了，如同教科书一般，永远追求最高效的杀伤，却缺少了战斗中至关重要的“变数”和“灵性”。
就在镜像顾笙再次一爪拍来，准备以伤换伤时，顾笙的眼中，却猛地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