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等来的结果

王晰见徐清惠端着一杯水,有些同情地问道:“你怀孕了,还真是难为你了,难道还不让我喝茶?”

徐清惠被他说得深情款款,心中有些触动,不过她也知道抓住这次的机遇。

她微笑着道:“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位嬷嬷说,这茶对宝宝有好处,还是不要多喝为妙。为父为母,自然要为孩儿考虑。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就是不需要茶,没事的。”

“妾身一想起怀着二公子的孩子,心中便觉得温暖,格外珍视这种感觉。二公子在哪里?二公子对犬子可有好感?”

王晰失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徐清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变得担忧起来,“二公子,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就是个私生子,我,我不忍心。”

她见王晰蹙着眉头,便问:“不如二爷设法与二奶奶修复一下感情,等到我们的儿子出世,二爷求二夫人将这两个儿子也算入二奶奶的名下,如何?”

徐清惠并不清楚王夏两家的关系,但她敏感地感觉到,王家人对夏宴清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夏宴清并没有太过在意,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早上去萱北堂给她请了个好,其他时候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过柳夫人与袁氏两位小姐的反应就颇有意思了,既是无视夏宴清,也是不满,这就有些古怪了。

这些都只是小事,王晰的反应才是最让徐清惠担心的。以前王晰对夏宴清很反感,偶尔说起,还会觉得夏氏俗不可耐,不屑于提及。

可是,王晰却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不肯告诉夏宴清。早上他故意不跟夏宴清在一起,到柳夫人的房里请安。

即便是在宣北堂,他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不过,跟了他这么久,徐清惠还是能感受到王晰那张冷漠的脸下,隐藏着的紧张。

徐清惠身为女子,自然明白,如果让这些情感继续蔓延下去,会产生怎样的结果。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场考验。

果不其然,提到夏宴清,尽管王晰极力掩饰,但徐清惠还是能感受到,他看似冷漠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丝失落。

尤其是,当她说,她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儿子,是个庶出的儿子后,王晰就莫名其妙的皱起了眉头。

她看王晰半天不说话,便谨慎地提议道:“不如二爷先哄着二奶奶,我亲自向二奶奶求情。不过二爷要把二奶奶伺候好了,二奶奶也不会同意的。”

“放心吧,我保证宝宝不会吃亏。”王晰随口回答。

不能让宝宝受到伤害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让她受苦吗?

徐清惠心中一紧。

“二公子,臣妾,臣妾只是希望这两个儿子归二奶奶的,可不能连在一起。”

“想到哪里去了?”王晰怒了,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我们王家,怎么会做出拆散自己儿子的事?”他根本不在乎王家的未来,也不在乎他王晰,更别说生下她的儿子了!

徐清惠震惊的看着王曦,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悲伤,“第二,二爷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只是担心二公子的亲生儿子,担心二公子的孩子没有跟母亲在一起,会受到伤害。”

话音未落,徐清惠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王晰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拿出手帕,替徐清惠擦了擦眼泪。“没事,你哭什么?你看看你,我都不说话了。”

徐清惠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我也是为了给我的儿子谋一个好的归宿,这件事情,我只有去找二奶奶了。但是,二爷,二爷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王晰心里一阵恼火,可徐清惠怀着孕在身,他也没办法,只得道:“好吧好吧,你们家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室之女,没必要去求人。”

王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但还是太迟了。

“二爷?”徐清惠突然睁开了水汪汪的眼睛,“我儿子是大房的?二奶奶是怎么回事?”她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

王晰见徐清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瞒过去。

然后,徐清惠又问了一遍,将自己这几天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问题,那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王晰也不生气了,他不情不愿的给徐清惠讲了一遍。

夏宴清这是要跟他离婚?

尽管王晰没有明说,但徐清惠立刻就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在看到和离的那一刻,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夏家想要和她离婚,可是她没有现在就离婚,反而选在了她怀孕的时候。

这个夏家人,还真是够卑鄙的,竟然敢插手她与王晰的婚事,还将她逼入了小妾的行列。

现在,既然夏宴清不愿意留在王家,那她就可以离开了。

不仅可以自由离开,还可以获得最大的好处。而这个好处,就是从她身上得到的。

她虽说没有背景,但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可能让夏氏踩在脚下?

王晰看着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担忧,忍不住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而是我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所以才会走漏风声。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夏家人不满,大吵一架,先不说兄长前途如何,就说我们设计夏氏一事,都要被人拿捏住把柄,以我们的想法,岂不是要遭人诟病?”

徐清惠闻言心中一惊,之前她和王晰商量着骗夏宴清的时候,还以为夏宴清是个不懂事的乡巴佬呢。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如此精明,甚至骄傲的女子。

王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安慰道:“你现在怀着身孕,不能有任何的感情波动。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也不要跟夏氏说,安心当你的正牌夫人。”

徐清惠定了定神,腼腆地低下头,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二公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晰看着徐清惠平静的脸色,心中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的失落,怎么也抹不去。

以前,他对徐清惠有好感,也有对夏家带回的那个不学无术的乡下姑娘的不满,他可以对她不屑一顾,甚至有可能将她推开。

然而,事与愿违。

夏氏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孤陋寡闻,他认为自己是在排斥夏氏,但仔细想想,这数月来,夏氏什么时候低声下气,讨好过他?

徐清惠瞥了一眼王晰失望的表情,心中更是恼怒。

她只是觉得王晰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在得知了这个事实之后,王晰的反应,也印证了一件事:没有得到的,反而是最好的。

到时候,她不仅要顶着侧妃的名头,更要承受王晰对自己无法得到的女子的愧疚。

…………

因为时间不长,御医还不能确认徐清惠有了身孕,不过从徐清惠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再加上她对自己的直觉,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因此,尽管下人们被要求保密,但这件事,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

夏宴清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人。

此时,玻璃已被放入炉中六日,烧制工艺早就结束,进入了长时间的退火期。

在这一步,不能操之过急,不然,没有足够的温度,玻璃器皿就会变得非常脆弱,没有足够的压力。别说是用了,就是稍微一碰,都会让它直接破碎。

她是在嬷嬷教完礼之后,从她耳边听到的。

心秀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夏宴清的表情,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虽说二公子没到秋月苑,徐姨娘有了身孕也在预料之中。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在正房中服侍的丫头们,却不得不担心自家小姐的前途。

李嬷嬷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那天,夏宴清正在夏家中,与家主、家主、妻子商议着一些事情。随后,姜夫人去了一趟,与柳夫人聊了几句,两人对夏宴清的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心中早有预料,此时听夏宴清说出这番话,心中却没有半点悲伤和悲伤,心中叹息一声,果然如她所料。

夏宴清在丫鬟们的目光下,丝毫没有被侍妾们排斥的感觉,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她真是沉不住气,怎么就把玻璃给烧了呢?

好在徐清惠的身孕还很短,想要诊断出来,至少需要十天十天的时间。不然的话,看在徐清惠怀孕的份上,她就会和她离婚,然后滚出王家。

难道,自己的四个玻璃灯,还在炉子里?这可是他们努力了好几天的成果啊。

好在,最多也就是六日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也就是半月的时间,应该够用了。

…………

大夫诊过脉后的次日清晨,夏宴清像往常一样向柳家的小姐问好。

徐清惠已经在柳夫人的旁边坐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到夏宴清时,更是恭敬有礼。

她站起来行了个礼,又问道,“这段时间,客栈里的炉子一直没停过,小奶的手艺做得怎么样了?”

夏宴清刚要坐下来,闻言顿了顿,又笑着说:“还行,烧了些东西,挺好看的。”不过他对徐清惠一向以诗词歌赋著称的她,突然说到烧制瓷器,也是一种好奇。

想起那句日夜不停的话,纪云舒用袖子嗅了嗅,又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一直站在火炉边,我的身体被烟味和烟味呛着了。”

柳夫人与袁氏见她举止粗鲁,都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嘉玉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天空,她怎么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味道?一个官宦之家的老太太,却被逼着做了一个辛苦的匠人媳妇,果然是过不了好日子。

“二奶这是什么意思?”徐清惠微笑,旋即惊讶,“二夫人从来没说过烧制陶器的事,我们也担心她会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老婆这么有本事,你还真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二婆婆真是聪明极了。”

夏宴清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坐到了袁氏的座位上。他心中暗叹,看来有好消息,能让他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以前的徐清惠,虽然彬彬有礼,但也仅此而已。而现在,他竟然有了与老对手聊天的兴致。

她猜测,很有可能是王晰忍不住,说出了他要和她离婚的消息,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果不其然,徐清惠的情绪很快就变得很好,还真的和夏宴清聊了几句。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宴清等人翘首以盼。

就在杯子准备好的第二天,大壮的妻子回来了,带来了一份礼物,说是张大壮在大街上碰到了一位锻造温度计的工匠,那工匠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负责温度计的人。

“怎么回事?”夏宴清讶然,这位锻造师,怎么会有如此先进的生意头脑,连送礼物都知道,为的就是日后的生意?

不过这也说不通,她炼制的都是一些普通货色,对原料的需求或许更高一些,但制作起来并不困难,而且利润也不高,怎么可能吸引到铁匠?为了跟张大壮搞好关系,满京城的人都在找他,这是不值得的。

白先生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铁匠有没有告诉我,这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大壮的老婆一脸不放心:“那玩意儿太邪门了,他爸检查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重新包装好了,让我送过来。”

“那工匠只是说,他在做温度计的时候,被一位顾客看到了。前天,这位顾客带着这个来找我,让我把它送给那个温度计的主人,他说你应该知道它的作用。”

当布袋被掀开,露出里面的两样物品时,夏宴清的瞳孔顿时一缩。

白先生第一个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惊讶地说道:“好奇怪,你真的认识这个?”

夏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

可是,面对这种不可思议的情况,她却无法做到面不改色。

白先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也就不再隐瞒,从麻布上取下了两个温度计。

没错,这个仪器看起来很简单,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但可以说是一个体温计。若将冰与水混合后与沸腾的开水加以修正,制成一个比例,则此产品即为最早的温度计。

本发明的温度计构造简单,其用途与温度计相同。但对方的温度计显然要高得多,起码要比她手上的温度计高出好几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