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老驼子

李贺冷笑着攥紧腰间剑柄:“谁说就他自己?”

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赵篆和黄山:“你们两个,继续扫荡附近的妖族宗门,凡是参加过进攻长城战役的宗门,上下修士,一个不留!屠宗灭族!”

黄山愕然,情况这么凶险,居然要把自己支开,诗鬼前辈果然是爱护晚辈的好人呐!“前辈,我好歹是个飞升境,一旦动起手来,自保不难。再说,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李贺抽抽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里一直在斟酌用词:“我真出起手来,没个轻重的,怕伤到你,更怕你们拖我后腿。”

“………”赵篆。

李贺看向天空,昏沉沉的,这样的天气应该适合喝酒睡觉,而不是跑着大老远地过来打架。

长相俊俏的青年男子咧咧嘴:“大点干早点散!”

总不能给自己的学生丢脸吧?

这位在妖族大地扬名立万的剑修轻轻将腰间长剑推出寸余,深吸一口气,猛地拽出长剑,方圆六千里山河,悉数崩塌破碎!

闷雷滚滚,如战阵厮杀,铁骑凿阵!

诗鬼剑仙手持斩龙剑,一剑劈向广陵江!

忽有春风化剑气,直斩二十少年意。

广陵江曾有恶龙蛰伏,更有世间大能,冶铁为锁龙链,以锁恶龙于水中。

此时此刻,玄圃面对那奔腾而来的剑气,不仅不躲不避,反而神色怡然。只是五指如钩抓向水面,随后猛地一扯!

黢黑玄铁链如蛟龙出海,一路撞向那奔腾而来的剑气。一时间水花四散,雾气弥漫,天地白茫茫一片,叫人看不真切。

剑气破碎覆盖百里,绞的周围树木、房屋、看戏的妖族修士都化为齑粉,成为大道尘埃。

水雾散去,那位让妖族大地山巅修士人人畏惧的诗鬼剑仙在距离玄圃不足百丈处停步,单手按住剑柄,神色泰然自若。

“诸位,李某来都来了,诸位还躲在暗处不敢出来,就有些不讲礼了。”李贺哈哈一笑:“光看人打架多没意思,不如亲身下场赌命。”

这位诗鬼剑仙并未任何动作,但整个广陵江的水运却如获大赦一般,纷纷离开江水,缓缓漂浮在李贺身侧。

不仅如此,就连广陵江的几条支流也倒行逆施,纷纷逆流而上,来到这条广陵江中,化为水运,在李贺身侧凝聚为一只千丈凤凰。

冰凤幽蓝色,一双漆黑瞳孔如同无尽深渊,凝视着那位道号玄圃的老妖兽。

与此同时,在李贺出手将广陵江水运全部掠夺的瞬间,又有几道身影从暗处显出身形!

有老者长相怪异,生四臂,背双翼,头生一对硕大的牛角,持开山利斧。

地煞王座,牛篓。

有一骑,云中策马,披挂金甲,持枪、覆面,看不清相貌,正是天罡王座,同时也是妖族大地一国皇帝的——甘梅。

道号青桐的道门高真,也是天罡王座的女子,手持一柄浮尘,背后一尊月牙宝相,她身穿龙虎山制式黄紫法袍,只是略微谨慎,不仅上面,就连

她就站在那一骑金甲身旁。

甘梅神色凝重,这一战,哪怕自己已经是飞升境巅峰,也没有丝毫把握。一旦双方全力出手,那么己方便是…生死一线间。

在甘梅的最前方,出现一位身材肥胖,赤裸上身,手持两柄重锤的中年修士。看上去好像是位沙场武夫,毕竟那一身伤疤足以说明一切。

又是一个地煞王座。

在李贺左侧千里之地,出现一位身穿雪白法袍,手持长棍的老者,正是那位在广陵江爆揍陈姬的天罡王座,李贺甚至还嘱托赵天禧为他女儿护道一场。

朱厌神色哀伤,怀抱长棍拱了拱手:“李先生,你我各为其主,还望李先生…莫要怪罪。”

李贺并未理会,而是看向右侧三百里处的一个老头,手持拐杖,背部佝偻严重,一脸脓包,长相骇人。

正是陈姬先前的“老友”,道号“五毒”的毒师,老驼子。

离开天外天在妖族大地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的时间,以至于老驼子都快忘了。只是这千年以来,自己凭借在五行洞天获得的机缘,和天外天搜刮的法宝,已经偷偷摸摸地跻身真仙境界。

如今的实力,已完全不亚于一位地煞王座,更是大规模战场的大杀器!

李贺看向老驼子,难得有个笑脸:“还是要谢谢五毒魔君在斩龙洞天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护道一场。”

五毒魔君微微一愣,“敢问前辈的弟子是谁?”

“陈姬,字怀仙,道号仙君。”

此言一出,五毒魔君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身穿白色文武袍的俊美少年,那是自己见过修道天资最好的苗子,简直就是一块绝佳的璞玉。

“他还好吗?”

李贺哈哈一笑:“我也替我那学生问一句,菖蒲,可还好?”

陈姬就像一条随着道力增长而壮大的河流,那些相识的人,就像是一条条支流,虽说是支流,却也至关重要。

每出现一条支流,陈姬所承担的因果也就重一分。

这些因果活着还好,若是死了,那对陈姬的心境影响极大,对修行亦然,日后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身为先生,李贺自认为有必要照顾好这些“支流”,以确保陈姬能够仗剑登高。

并不是为了不让那个什么狗屁“人道之主”过早夭折,而是为了当年对温央的承诺。

要让天下所有修士都知道,世间有一个名为“陈姬”的剑修,傲然屹立于山巅。

对于这位诗鬼剑仙问起自己弟子,老驼子显得十分诧异,对于修行路上达者的尊重,老者怀抱拐杖,原本就是驼背,现在一弯腰,脑袋都快碰到脚尖了。

别人破境之后都是身体越来越好,哪怕千年岁月也健步如飞,可老驼子,如今却已是垂垂将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