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信天灵,但无法心安

系统正在和别的系统斗地主,就剩一对二,马上就要赢了。

余光瞥见屏幕上云珩快速跑回房,捂着心口,俨然一副前些宿主被撩后的反应,心里涌出任务重拾的激动。

【珩姐,你害羞了?】

如果宿主对任务投入执行的决心,监管者还是会继续接手的。它也能早点儿结束这个世界的任务,去执行其他任务。

「害羞个锤子。」云珩倚靠着门,深呼吸,平复着怦怦跳的心脏,「刚才除了折玉,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就像被野兽盯上一样。再晚一会儿,我估计都走不了。」

【啊?还有人?】系统震惊,结果误碰了不出牌的确定按钮。

一阵失败的音乐瞬间响起,“Lose”的字眼出现在游戏屏幕上。

o(╥﹏╥)o

连胜了九局,马上就要十连胜,夺得全服称号,竟然失败了!

还得重新开局匹配赛。

云珩没听见统子哥的下文,疑惑地问:「你不问了?」

【因为我相信珩姐你一定能化险为夷。】系统在等待匹配的时间里,快速搜索着相关口号,并读了出来。

【珩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云珩云珩,全场最横!珩姐,我相信你做什么都能成功,不打扰你了,再见(??w??)】

云珩:……

这种魔性的东西一听就不是统子哥能说出来的。

肯定又像斗地主那样,联网搜东西。

真会享受。

云珩把包袱丢到一边,整个人大字躺在床上。

刚才那种危机感与之前两次感受到的黑化一样,一定是他们几个无疑。

折玉说阻止他们吵架,应该能办到的吧……

她一下子坐起来,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出写有“折玉”名字的木牌,然后拿着包袱一起送到了三楼最东面的房间。

以他的风系灵赋来说,住在高处最合适。

“呼——”

一阵风吹过。

云珩抱紧了双臂,四周乌漆嘛黑,不远处的竹林传来被风吹来的沙沙声。

这个地方做密室逃脱也挺合适。

算了。

云珩打着哈欠,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这个项目以后再说,云来楼的生意刚步入正轨。

一只黑猫在她离开后从暗处窜了过来,逐渐化成人形模样。

虽然神谕说时间一到,所求所愿都会实现,但时间太久,到那一天,最先实现所求的是否会把云珩杀了也不可知。

谢长离盯着门前新挂的木牌,眼神阴郁。

折玉就是一个,他绝对不是表面那样和善。

“云珩……”他咬牙切齿地低语,“你对折玉这么上心,迟早要被他害死。”

想不通她到底怎么想的。对情爱不感兴趣,怎么涉及到自己性命的也全然不在意?

九畹好像有一种药,能够暂时控制兽人,让他们有问必答。

谢长离化作猫形,刚跳到院子里,忽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的双脉异常是个大问题,如果吃了其他药,肯定会落下病根。

绝不是因为那什么关心。

嗯。

不是。

与此同时,族长家。

折玉拱着手,看着正在院子里吃饭的两人:“族长,长老,很抱歉这么晚前来叨扰。我有一事不明,想求问二位。”

“你们从不让云珩去医馆诊病,是因为焰灵在她身上,导致的脉象特殊?”

族长一听这话,连忙施展灵赋,阻隔外界的一切声音。

折玉目光灼灼:“真是这个原因?”

绯湄长老长叹一声,转而又点头。

“珩儿她……”她陷入一种无力的自责中,缓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继续说,“她刚被作为焰灵是容器时,发热七天不退,山大夫也束手无策,是我阿娘……”

绯湄长老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阿娘在焰灵生存的谷底发现了灵偃纹,她和我鹿阿爹、豹阿爹一起,将灵偃纹封在了珩儿身上,这才让她能够活下去。”

在绯湄长老说完后,族长突然看向折玉:“有灵偃纹,珩儿的脉象与常人无异。折玉,你是怎么发现的?”

折玉垂眸,说了一部分:“她在云来楼忙到累,去找萧雪衣诊脉,他说双脉不同。萧雪衣已经去天灵圣殿的藏书阁找法子了。”

听到这句话,族长和绯湄长老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沉默许久,最终是族长开口解释:“上次你说珩儿突然使出来火的灵赋,加上这件事,可以肯定灵偃纹的封印松动了,完全解除只是时间早晚。”

难怪神谕只有“顺其自然”四个字。

灵偃纹自然松动,他和绯湄即使加固封印,也只是螳臂当车。

折玉蹙眉:“封印完全解除,会让她死?”

“不确定。”族长只能这样说,“天灵圣殿的藏书阁也没有相关记载。”

“焰灵在珩儿身上二十年,兴许早就融合了,封印解除,不见得是坏事。”绯湄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但在族长看来,这就是自欺欺人。

在珩儿被选做容器的那一天,他就心知肚明,珩儿的命运就是活一天少一天。

二十年,无忧无虑地活了这么多年,足够了。

“我们会找时机告诉她真相。”族长强压哽咽,看向折玉,“在此之前……”

“我明白。”折玉郑重行礼,拱手拜别。

天灵从不食言。

因此,他不相信云珩会死,最起码五年之内不会。

五年之后……

折玉垂眸,一股烦躁的感觉从心底涌出。

他挥手,绿色的风乱窜,将路边的灌木削得七零八落,像是在发泄什么。

绯湄长老回屋,拿着毛笔快速写着什么。

族长一把夺过毛笔:“霜铃当年若有解法,何至于将焰灵封入珩儿体内?你现在写信,不过是无济于事!”

“拿来。”

绯湄长老猛地拍案而起。

她浑身发抖,泪水砸在宣纸上晕开一片:“珩儿是我孩子,是我唯一的女儿。难道我要眼睁睁……”

哽咽得说不下去,绯湄长老狠狠抹了把脸,将毛笔重新夺回:“别忘了珩儿也是你女儿!”

身为霜铃长老的女儿,从小就背负很多,做什么事,外人都要说一句“比你阿娘差远了”。

以至于无论遇到什么,哪怕是再难的事,她都是独自强撑着,不会向自己的阿娘求助。

可如今,为了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求助。

族长看着妻子颤抖的笔尖,突然想起她从霜铃那里听到要选珩儿作为容器那日,也是这般哭诉求情。

但结果……

为了整个灵息大陆的安危,他和绯湄只能选择成全。

族长踉跄着走到窗前。

冷风灌进衣领,他仰头望着墨色天幕,似乎这样就能和天灵直接对话。

“为什么偏偏是珩儿……”

绯湄的笔尖突然顿住。

她望着丈夫佝偻的背影,泪水又止不住地涌出。

为人父母,最希望子女一生平安,但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小小心愿也成了奢望。

活一天,少一天。

他们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