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源头之火
沈逸眉心紧蹙：“你是说，他们能通过这种技术，制造出一个完全服从他们的‘人’？”
“是的。”林悦点头，“更可怕的是，如果这种技术已经成熟，那他们可能已经在宁州，甚至全国范围内安插了多个这样的‘镜像’。我们根本不知道身边谁才是真正的‘本体’。”
空气骤然凝滞。
沈逸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外壳，片刻后开口：“我在他电脑里找到了一封未发送的邮件，收件人是省厅的一位高层领导。”
林悦一怔：“你说什么？”
“邮件内容提到‘镜像双生’已进入融合阶段，要求启动‘净化协议’。”沈逸语气低沉，“这说明，守望者不仅渗透进了警方系统，还试图借助官方力量推进计划。”
林悦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曾多次出现在心理干预中心的省厅联络员——她突然意识到，从一开始，他们就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动着棋子。
“我们身边还有人。”她低声说，声音如针般刺入两人之间死寂的空间。
与此同时，市局审讯室灯火通明。
李锐坐在铁椅对面，目光如刀般锁定着面前的嫌疑人——一名伪装成维修工的青年男子。
他已经拒绝回答所有问题近三个小时，直到李锐将一份资料拍在桌上。
“你叫赵启，23岁，父母在三年前因车祸去世，肇事者至今未找到。”李锐慢条斯理地说，“而就在你被捕之前，你母亲的坟墓被人翻动过。”
嫌疑人瞳孔猛然收缩，嘴唇微微颤抖。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李锐继续道，“你以为加入‘守望者’是为了逃避现实，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利用你，不过是为了让你成为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们……不可能阻止倒计时。”
“倒计时？”李锐敏锐捕捉到关键词，“它不是物理攻击？”
“对。”男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它是‘共鸣引擎’的一部分，一种潜伏在心理干预系统中的程序。一旦激活，它会通过神经反馈机制，在全市重点人群的心理状态中植入特定情绪指令……恐惧、愤怒、绝望……它们会在四十八小时内逐步放大，最终引发一场集体性的情绪崩溃。”
李锐心头一震：“这就是他们的目标？制造社会混乱？”
“比混乱更可怕。”男人低声说，“是彻底摧毁人的意志。”
审讯结束后，李锐第一时间拨通沈逸电话。
当沈逸听完报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林悦看着屏幕上那行冰冷的倒计时数字，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赶在它激活之前，切断主控信号源。”
沈逸点头，眼神坚定：“那就去源头。”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林悦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封邮件中提到的“净化协议”，是否意味着这场危机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键盘，开始尝试追踪邮件来源。
几秒钟后，一条隐藏路径浮现在屏幕上——路径终点指向宁州城市数据中心的一个备用服务器机房。
她心中一动，正欲开口，沈逸却先一步说道：“你想去那里？”
“是的。”林悦直视着他，“那里，或许藏着一切的起点。”
沈逸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带上你的设备，我陪你去。”
外面风雨交加，雷声滚滚而来，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命运颤抖。
而在某处隐秘的角落，一台老旧服务器悄然运转，屏幕上跃动着一行字：
“共鸣引擎：进度加载78%
夜雨滂沱，宁州城市数据中心在雷电中宛如一座孤岛。
林悦抱着便携终端设备，脚步急促地跟在沈逸身后，雨水顺着她额前的碎发滴落，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冰冷的痕迹。
“前面就是备用机房入口。”沈逸压低声音，示意特警小队散开掩护。
李锐紧随其后，手里握着一个改装过的信号模拟器，“这地方我五年前参与过安防系统升级，他们现在用的应该是第三代生物识别锁。”
“能绕过去吗？”林悦问。
“可以试试。”李锐蹲下身，将设备连接到门禁控制面板，“不过一旦触发二次验证，我们只有三十秒时间。”
几秒后，屏幕上闪过一串代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缓缓开启。
“走！”沈逸一挥手，带头冲入黑暗之中。
机房内部昏暗冷清，通风系统的嗡鸣声回荡在空气中，像是某种无形的压迫。
林悦迅速找到主控台，打开便携终端，接入内部网络。
“找到了……‘共鸣引擎’。”她的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浮现出一段不断波动的音频波形。
“它正在生成一种高频心理暗示音频……持续播放超过十二小时，会导致大规模群体性焦虑、幻觉，甚至引发暴力行为。”
“还有多久激活？”沈逸站在她身后，目光如刀。
“不到四小时。”林悦咬牙，“但程序被三层加密保护，手动终止需要破解权限。”
“多久能解开？”
“至少十五分钟，而且不确定中途会不会被远程干预。”她深吸一口气，“如果有人在外面干扰我们的信号——”
“不会。”沈逸已经掏出对讲机，“李锐，守住外围，任何可疑信号立刻切断。”
“明白。”耳机里传来李锐低沉的声音。
林悦开始破解第一层加密，屏幕上的倒计时依旧跳动：78%→79%
汗水滑进眼角，她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与此同时，沈逸带着两名特警继续向机房深处推进。
走廊尽头的金属门紧闭，门牌上写着：“数据备份区（仅限授权）”。
他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换工具。”他低声命令，一名特警迅速取出破拆装置。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林悦急促的声音：“等等！我发现了一件事……‘共鸣引擎’并不是孤立运行的，它和城市心理健康干预系统的底层协议有接口。”
“你是说……”沈逸眉头一皱。
“是的。”林悦语气凝重，“这意味着它不仅影响接入网络的智能设备使用者，还可能渗透到心理咨询平台、紧急心理热线、甚至是医院的心理评估系统。”
沈逸脸色骤变：“也就是说，它已经在发挥作用？”
“可能已经开始影响一部分人的情绪波动……只是目前还未达到临界点。”
沈逸猛地转身，朝门外走去：“加快破解速度，我们要赶在它完全启动前切断源头。”
此时，李锐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音，接着是他的低吼：“有人在试图远程覆盖信号！我们被发现了！”
“坚持住！”沈逸咬牙，“林悦，你那边呢？”
“第一层解开了！”林悦的声音透着紧张与兴奋，“但第二层更复杂，像是一种动态加密算法，每三十秒会自动生成新密钥……我得一边追踪一边破解！”
“给你十分钟。”沈逸看向身旁的特警，“守好这里。”
“是！”
另一边，破拆工作完成，金属门轰然开启。
沈逸率先走入，里面是一间小型的数据室，四周墙壁布满服务器机架，中央却有一个不起眼的铁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就在他靠近时，耳机里传来林悦的惊呼：
“沈逸，小心！这个程序……它不是单纯的攻击型Ai，它是用来筛选特定人群的！它在寻找那些曾经经历过创伤、情绪不稳定、容易被引导的人……这些人会被优先影响，成为引爆混乱的第一批火种！”
沈逸瞳孔一缩，猛然回头望向那扇铁门。
直觉告诉他，真正的答案，就在那扇门后面。
他大步上前，拉开门锁，推开铁门的一瞬间，微弱的红光从房间内溢出。
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监视器。
画面中，赫然是他们这几日的所有行动记录——包括审讯赵启、调查旧案、甚至连他们在林悦咨询室里的谈话，都被清晰地录制了下来。
沈逸心头一震，正要开口，耳机里却响起林悦焦急的声音：
“沈逸！第二层解开了，但我发现……这段音频似乎还有隐藏信息！它的频率……和十年前某个实验项目中的脑波模式高度吻合……那是……母亲失踪前最后接触过的那个机构研究的内容！”
沈逸的手指停在半空，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
而监控画面上，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静静站在某台摄像头前，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沈逸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沈逸推开铁门的一瞬间，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却密不透风，墙壁两侧整齐排列着数十台监视器，每一台都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画面中，他们的身影在不同场景下不断闪现——审讯室里赵启神情恍惚地供述案情；林悦在心理咨询室内轻声引导患者倾诉童年创伤；甚至还有他们两人深夜站在旧宅前，低声交谈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