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不是苏念，但我依然是我
苏念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滑落，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但她心中那股执念却愈发清晰：
＞ 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有人要替换了我的身份？
为什么我会被送到福利院？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细针，刺痛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忽视。
裴明远松开她，目光落在那份档案上，眼神逐渐冷静下来。
“我们还需要更多信息。”他说，“我要重新调查当年的案件。”
苏念点点头，眼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知道，我是怎么变成‘苏念’的。”
两人离开福利院时，已是深夜。
回到家中，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客厅角落里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
苏念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攥着那份档案复印件，思绪翻涌。
裴明远则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已有计划。
然而，就在两人各自沉浸在思绪中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封新邮件。
标题简短而突兀：
【关于您真实身份的证据】
发件人署名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名字，邮箱地址陌生且不可追踪。
裴明远点开邮件，内容极为简洁：
＞ 您的身份证明材料已寄往您的住所，请注意查收。
随信附有一张照片：一个快递包裹，正静静地躺在他们家门前。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念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裴明远紧跟其后。
门一打开，夜风吹进屋里，带来一丝寒意。
地上，果然放着一个黑色包裹，没有任何寄件信息。
裴明远捡起它，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装置后，才将其带回屋内。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良久。
最终，裴明远轻轻拆开包裹。
里面是一件密封袋，袋子上贴着一张便签：
＞ “真相，从来不是别人告诉你的，而是你自己愿意面对的。”
袋子里，是一份dnA比对报告，和一段录音带。
苏念的手指停在报告封面上，迟迟不敢翻开。
裴明远接过报告，慢慢打开。
第一页，赫然印着两个名字：
＞ “样本A：裴母（已故）”
＞ “样本B：苏念”
比对结果一栏，赫然写着：
＞ 直系血缘关系成立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风呼啸着掠过树梢，像是某种预兆，又像是命运敲响的钟声。
而录音带，则静静躺在桌上，等待开启。
风暴，已经来了。
夜风卷着寒意，从门口的缝隙钻进来。
苏念坐在沙发上，指尖微微颤抖，望着桌上那袋密封文件，仿佛它藏着另一个她。
裴明远已经将dnA比对报告放在茶几中央，纸页在壁灯下泛出冷白的光。
“直系血缘关系成立。”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她的脊髓。
她不是孤儿，不是被生母遗弃的女孩，她是裴家的女儿，是裴父和原配夫人所生的亲生女儿——那个在车祸发生后，被所有人遗忘、甚至被家族刻意抹去的存在。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福利院灰蒙蒙的墙壁，那些冰冷的床铺、孩子们压抑的哭声，还有她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我会好起来的。”
原来，她不是没有家。
只是她的家，曾经选择不要她。
“你相信吗？”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我到现在还能闻到福利院厨房的粥香，能记得小雨第一次对我说‘谢谢’时的表情……我以为我是个局外人，可我现在却成了这个故事的主角。”
裴明远没说话，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温热而坚定。
“我不是苏念。”她喃喃道，“但我依然是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门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琴谱走了进来。
是小雨。
女孩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扫过屋内凝重的气氛，立刻察觉不对劲。
她默默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写下一行字：
【你们吵架了吗？】
苏念一怔，随即露出笑意，伸手将女孩抱上膝盖。
“我们在谈一些很久以前的事。”她轻轻说，语气温柔如春水。
小雨眨眨眼，低头翻了翻琴谱，忽然指着一页，咿咿呀呀地比划着什么。
裴明远看着她们互动，眼神柔和了几分。
“她在说什么？”苏念问。
裴明远看了眼小雨的手语动作，翻译道：“她说今天练琴时，梦到了妈妈。”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
苏念垂下眼帘，低声问：“你觉得，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命运吗？”
裴明远沉默片刻，然后摇头。
“不是命运。”他说，“是你选择了善良，而不是仇恨。”
窗外风声骤起，吹动窗帘一角，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逼近。
苏念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份dnA报告，手指轻轻翻开录音带的封套。
她按下播放键。
磁带转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随后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哽咽与悔意：
＞ “对不起，我们只能这么做……为了保护她。”
苏念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那声音，她听过。
是当年福利院的老院长，在她刚来的时候，曾温柔地为她包扎伤口的女人。
录音继续：
＞ “如果她留在裴家，迟早会成为牺牲品……我们必须让她消失……只有彻底抹去她的身份，她才能活下去……”
话音戛然而止。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裴明远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沉如墨。
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年母亲的车祸现场，会多出一个不属于裴家的人影；也终于明白，为何父亲后来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漠异常。
这背后，不止是误会那么简单。
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更是一个家庭最黑暗的秘密。
“我想知道全部真相。”苏念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裴明远转身看她，眼中情绪复杂。
“明天，”他开口，声音低沉有力，“我去见一位老律师。”
苏念抬头看他。
“谁？”
“裴家的老朋友。”裴明远缓缓道，“他手里，可能握着当年所有秘密的关键。”
屋外风声呼啸，如同命运的钟声敲响。
风暴，才刚刚开始。第100章：命运的契约
翌日清晨，裴家老宅的钟楼敲响七声，阳光还未完全洒进庭院，裴明远便已驱车前往城郊。
车上，苏念坐在副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随身携带的录音带。
她没有说话，眼神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上，仿佛在与另一个自己对话。
裴明远察觉她的沉默，低声开口：“你准备好了吗？”
苏念转头看他，嘴角微微扬起：“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车行至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前，裴明远下车，扶苏念走入楼内。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门上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
门开，屋内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静静翻阅一份泛黄的文件。
“裴先生，苏小姐。”老人抬头，目光沉稳，“你们终于来了。”
裴明远坐在他对面，苏念也缓缓落座。
老人从抽屉中取出一份陈年契约，轻轻放在桌上。
契约边角已经泛黄，纸张微微发脆。
“这是当年裴家签署的‘调换协议’。”老人缓缓开口，“你们的母亲，裴夫人林晓，为了保护女儿，联合裴家老管家与福利院前院长，将你——真正的裴家长女，调换身份，送入福利院。”
苏念的手指僵在桌沿。
“调换？”她声音有些哑。
“是的。”老人点头，“真正的苏念，其实是裴父在外的私生女。她本应被接入裴家，但林夫人察觉到危险，便设计将你送走，将苏念接进裴家，以你的身份抚养。”
裴明远握紧拳头，眼神冷峻：“父亲……知情吗？”
“他知道。”老人叹息，“但为了家族稳定，选择了沉默。”
苏念沉默良久，忽然轻笑出声。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震惊，只是笑。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遗弃的人，其实我早就是这个家的一部分。”她看向裴明远，声音轻柔却坚定，“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裴明远望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与敬重。
老人合上契约，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苏念站起身，目光清澈：“我不会怪他们，也不会报复。但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想要我死。”
老人微微颔首，递给她一卷信封。
“这里有一封林夫人临终前写的信，她说，如果你找到了这里，就把它交给你。”
苏念接过信封，指尖微微颤抖。
她没拆开，只是轻轻贴在胸口，像是与母亲的一次久违的拥抱。
夜幕降临，裴家别墅灯火通明。
厨房里，小雨踮脚站在灶台前，笨拙地搅拌着汤锅。
苏念走进来，轻柔地帮她调整火候。
“做得很好。”她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
小雨抬头，咧嘴一笑，比划着手语。
裴明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们，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晚饭时，三人围坐在餐桌旁。